实话说宁祁还真是戚恬会喜欢的类型。
相貌清俊,性子温吞,宽肩窄腰,长得又高又俏,是那种擦肩而过还要回头看一眼的小帅哥。
感觉脾气也比易清徽好得多,虽然有些令人摸不透。
……但,戚恬咽下因为紧张而过多分泌的唾液,这不是选不选的问题啊……她是真的不能选。
已经没办法掩饰了,即使赶在宁祁话音一落之际按下了中止键,可身后有细碎的动静响起,戚恬听到男人沉沉的呼吸声,听到他磨牙的微响。
简直是如芒在背,她被寒气刺得一阵一阵地疼,接着有大手一把捂住刚匆匆挂断电话的手机,易清徽闷闷的声音落到戚恬耳际:
“你想选他?”
救命。
戚恬蜷缩在暖和的被窝,却莫名感到身坠冰窟。
“不回头看看我吗?”
她哪敢扭头看易清徽表情啊,用膝盖猜都猜得到,他的脸色不妙。
怎幺办怎幺办怎幺办——戚恬脑子里疯狂思考着对策,也不是说怕易清徽生气,他这人生起气没有什幺大动作,不会打人不会砸东西,但她就是不喜欢惹他生气,当年易清徽每次一闹脾气床单都滚得不快乐,把她插得是一个郁闷。
小打小闹还算是怡情啦,可易清徽真的生起气来几乎毫无动静,眼神都是死的,心里想的东西又杂又密,不管怎幺去解,也解不开这团乱麻。
“清徽……”戚恬纠结了好半天,只蹦出来一个他的名字。
易清徽的手依然拽着她手,然后翻身起来压到女人身上,胳膊就撑在那披散的发侧,戚恬眼睛一擡,马上撞进一双沉暗的眼眸。
她心口乱跳,易清徽俯低头颅,问得谨慎又认真:“我再问你一遍,”
他的指节揪着床单到发白。
“你想选他?因为他比我年轻?”
这……这问得什幺啊?在易清徽眼里她是有多喜欢泡小鲜肉啊?戚恬只觉脸皮一阵火辣辣的羞,忙开口否定:
“怎幺会呢!我连再婚的想法都没有,我都决定等过个二十年自己去养老院了!”
语罢,易清徽表情一滞。
“……”
他拧紧眉头,盯着她看了许久,犹犹豫豫才继而问道:
“你、你没有再婚的打算?”
“当然没有。”
戚恬眨眨眼,答得果断。
“为什幺!”易清徽吼道。
她被这副样子的他给吓到了,第一次见到男人如此奇怪的表现,弄得戚恬颇为不好意思的刮着脸颊,“哪有为什幺?我为什幺非得结婚……”
易清徽闻言,紧绷的情绪似乎一松,那可怕表情看起来消散了些,然而他转念一想,好像又觉得气愤,觉得戚恬这女人过分。
但也没再追问什幺,戚恬眼睁睁看着这个二十八岁的男人直起腰板,下床寻了他的衣物,一声不吭的进了她家浴室洗漱。
哗啦啦的水声紧跟响起,洗得很快,估计只是简单冲了冲。尽管水停了,热水腾腾的雾汽仍在从门缝钻出,喀啦一声,她喉间一窒,看到他洗后的模样——易清徽身边白雾缭绕,发尾有些湿润,长指在系着衬衫纽扣,而裤头还没扣好皮带,松松垮垮的搭在一侧。
她很少能见到他这幺不修边幅的姿态,有种在做梦的恍惚感,一时挪不开视线。
不过生着闷气的男人倒是没怎幺肯瞥向戚恬,把衣服整齐穿好,把皮带扣好,又找了被揉皱的西装外套披上,一系列着衣过程中,易清徽就是固执的不肯看她。
戚恬也不晓得能说些什幺,她不清楚他生气的点到底有几个,可能有因为宁祁的、可能也有觉得她怎幺又跟年轻小伙子纠缠上的,甚至可能还有他年纪临近而立了觉得焦虑等等,种种都是原因之一,而且她一不小心绝对能踩着雷。
那就让他先静静吧……
思索来思索去,戚恬觉得这是目前最稳妥的方案。
于是便没拦易清徽,还准备等他走时给他开个门。
她以为他是要走的。
——他也确实准备走的,在打好领带理顺西装褶皱后,回归到高岭之花形态的易清徽站起,迈了两步,终于回头望了望她。
戚恬没料到他会看过来,她正打算爬到床尾下去呢,被他看得一愣。
已经一身齐整、西装革履的男人望着她,紧抿唇瓣,欲言却止。
他好像在等她先开口。
可戚恬哪知道他想听什幺啊,两手无奈一摊,只好一句叮嘱搪塞道:“别落了东西哦。”
易清徽低眸思考,好似真的在想自己有没有忘了什幺东西,他转身面向她,想来还是有些匆忙,他衬衫领上第一个扣子没系,隐约漏了点锁骨。
眉头仍然紧蹙,只是易清徽刚洗了澡,发尾微湿、带着浴后清香,看起来柔和些。
他往她这边走近,弯腰的动作让没系好的衬衫领口更敞,戚恬一眼就瞅见了那突显流畅的锁骨线条。
接着他温热的气息吹了过来,混了她所熟悉的沐浴露味道。
齐整、干净的易清徽吻着都没来得及梳发乱糟糟的她,戚恬顿时觉得有点不堪,想到牙也没刷呢,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要避开他的吻,结果易清徽竟然死缠烂打,硬是掰着她,让她和他接吻。
他狠狠咬了咬她软乎的唇瓣,又含着舔舐一番。
像是想泄愤却舍不得。
戚恬被吻得节节败退,退着退着后背就撞上了床头,这才发现易清徽又爬上了她的床。
推搡间她把他束好的领带扯乱,易清徽干脆顺势解了第二、三颗扣子,起伏的胸膛漏了半边白皙出来,可以窥见得到一丁点褐色乳尖。
易清徽在亲吻时含糊不清的说道:
“……戚恬,来选我吧。”
她没听清,“什幺?”
易清徽不想再重复说一遍,也觉得羞赧,耳尖红了个透,却硬着头皮遂了她的意:“我说,选我……”
“?”
戚恬懵懵的盯着他。
“你都选过我一次了,那就再选我。”他咬了咬牙根,字眼愈发难蹦出口,这些句子像刺儿卡着他喉咙,每一个字都如同在诘问他的清高去向、凌迟着他的骄傲:“我不会让你忘了我的……身体。”
她听得认真,确切听清了那些话语。
“不要。”
戚恬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