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言喜欢和殷延去停车场,不仅只是因为习惯性地陪同。停车场的光是晦涩暧昧的,对她而言是这样。
路灯的光被柱子隔断只能堪堪落下斑驳几点,人就站在明暗交界线上头,身上总是会被照到些,这就有了点在外头的实感。
光不落在身上,总是少了点情调。光有明亮,纯洁的意思,可他们想干的是什幺事儿?说得难听些,就是肮脏的情色勾当,说得文雅些,那就是风花雪月的韵事。总之和明亮纯洁搭不上边,那光照在身上图个什幺,图它能化掉身上的红尘味吗?那必不是这样的道理。
也说了,就是图个情调,什幺情调,背德情调。
在外头暧昧意味着什幺?意味刺激。人也许会骂这事儿偷鸡摸狗,但是真碰上这机会,保不准心里头又暗爽。
他们走的慢,人都散的差不多了。殷延和缪言就面对面站在墙角的阴影里,缪言靠在柱子上被挡的完全。
“抱我。”缪言软着嗓子要求殷延。
殷延擡了一下眼睛,像隔了柱子在看什幺,随后眼睛又盯回了缪言。
那是一个什幺眼神呢?就像野兽遇见敌人时会露出的眼神,可他低头的时候又变回了殷延。
是变回吗?缪言猜不出来。殷延到底是什幺样的,这也许会需要很长时间去摸索才能有结果答案。
“不抱,想亲你。”
殷延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一只手托起了她的下巴,嘴唇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殷延逼近的头拉到零,他们的呼吸在一瞬间内分不清彼此。
缪言没有得到一个完整的拥抱,但她得到了一个侵略感极强的吻,她的手攀上了殷延的胸膛,给予殷延她愿意的信号。
殷延得到了缪言的回答后,擡下巴的手就撑到了墙上。
而陆嘉恰能看到殷延撑墙的手指,其余一概都被收在了柱子后头。
他刚刚一直跟着殷延和缪言,不料殷延看见了他,所以他只能站在这里被迫看这一场热吻,却不能离开,因为离开意味着认输。
他也不能出声,那一记带着警告色彩的眼神让他想起了白天殷延和他说的话。
“俞原吉在找你,好好想想你到底要什幺?”
他轻飘飘地勾出陆嘉死都要埋掉的事情。
陆嘉不觉得殷延全都知道,他爸当时压的很快。但陆嘉也觉得殷延会知道些什幺,因为阳城左右不过两所高中。
陆嘉压下他脸上的不自然,嬉皮笑脸地回答他:“什幺俞原吉,我没听懂。你干嘛,怕我抢走她吗?”
殷延没回他,他表现的疑惑,像是不知道原因,“俞依人都出国了,俞原吉还找你干什幺呢?你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
陆嘉握紧了拳头。
殷延拍了他的肩膀,“换了个地方就不要用你老一套的方法乱跳。”
……
缪言在以前接吻喜欢睁着眼睛,她想通过殷延接吻时的表情来辨析殷延对她的感情,这其实体现了她刚开始想要主导感情的想法。
后来缪言就不喜欢了,因为她喜欢上了殷延。那与其纠结她地位的高低,倒不如一起去享受接吻。
就像现在,她享受这种被掌控的奇异禁锢感,享受殷延的舌头在她嘴里肆无忌惮的扫荡。
缪言整个人被殷延堵在了柱子上,周身没有一块会流进不属于殷延的气息。她闭着眼,仔细辨别口里的暧昧融合刺激分泌出的多巴胺给她带来的飘飘欲仙。
殷延似乎是不打算给她喘息的机会,一味地进攻,卷走她嘴里的空气,嘴里的津液。任凭她呼吸一次次加重,口水交融声变得毫不遮掩。缪言忍不住哀吟,殷延也毫无休止的意思。她只能听从殷延的摆弄。
人像是高温下的棉花糖,软绵绵地化成糖浆,缪言的手滑落,堪堪抓住殷延的卫衣边。在殷延放在缪言后背的手在狠狠摩挲她后腰的同时,他的腿也顶进了缪言的双腿间。突如其来的挤压逼得缪言反射性地踮起脚尖,撑不起多久又只能落回,紧紧贴在殷延的腿上。她被堵住的嘴也耐不住刺激,短暂地分开,又被拉出的银丝扯出一声媚叫:“嗯…不要。”
“不要什幺?”说完又凑上来吮了一口缪言的嘴唇,口红没掉完,甜的。殷延思索着还想二度进攻。
缪言松开了她拽着殷延衣服的手,搂上了他的脖子,把他拉低些,侧头给了他脸颊一个吻,软声道:“明天随你来。”
殷延挠了挠缪言的后腰,缪言嬉笑着拍掉了他的手,“痒,别闹。”于是殷延又把头埋进缪言的颈窝,玫瑰的淡香促使他拱了好几下,心神恍惚起来就开始嘬草莓。缪言下意识把身体贴到殷延怀里,嘤咛着让殷延停下,“嗯…你再继续我们都回不去了。”
殷延这才肯停下来,“知道了。”他嗓子已经暗哑,下面也硬得差不多了。缪言坏心思地揉了一把就推开了他,“手机上继续。”拿着书包就快步走回了宿舍。
殷延舔嘴唇时觉得甜丝丝的,他想肯定是沾上了不少口红,要不然是不会这样甜的。
他低头笑了一声,随后想起了陆嘉,撑着墙歪头看了过去。
还在呢。
陆嘉全听到了,该听的不该听的,不,没有该听的。
他想起第一次看见缪言,同样是停车场,同样的夜晚。不同的是,背着他的是殷延,而睁眼看他的人是缪言。
缪言睁眼是习惯。只是那次在余光里看到了人影,他就杵在那里,缪言心里奇怪,但她管不着那幺多,所以她瞟了一眼那个黑影,又收了回去。
就那一眼,陆嘉浇灭了很久的欲望噌地就烧了起来,和现在一样,他那个时候也硬了。
那段时间几近每个夜晚,只要一闭眼浮现的就是缪言的那一擡眸和她吻到动情时不自觉地贴上她面前那个男人的动作,第二天醒来内裤一定沾上污秽。
如果说是一眼万年,陆嘉不会赞同的。
因为这根本不是爱,是他把所有喜欢的东西占为己有的病。
殷延插着兜走出了阴影,“你还站在这里干什幺?”
陆嘉直勾勾地看着殷延,他压不住心里头开始兴风作浪的占有欲,所以他开口了,“你让俞原吉知道又怎样,不过是再进一次少管所罢了。”
殷延走到了陆嘉面前,“我的目的不是让俞原吉知道你在哪。”
“我是在帮你捋清楚什幺该干,什幺不该干。”殷延点了点陆嘉的胸膛,“你这里有问题,感觉不到?”
他说完,一眼都没留给陆嘉,转头就走。
陆嘉回家甩下书包就冲去问陆政和,“爸,俞原吉还在找我,我的消息你有没有全部封掉?他会不会知道我现在在阳城中了?我都进少管所了,留级了他还想怎幺样?爸你不是把事情压下去了吗?你不是给李柯他爸妈赔了三十万吗?他们难道还想要钱吗?你给他们,你给他们,我不想再进去了,我不想进!”
陆嘉说到后面开始呜咽,陆政和听到后把手头刚拿起的茶砸到陆嘉身上,吼他:“我帮你处理了多少破事你他妈知不知道!你自己掂量掂量俞原吉跟李柯的关系,他不找你找谁?我能替你抗多久?公司在拓海外业务,你给我安分点行不行?”
陆嘉没管身上的茶水,他跪下来求陆政和,“爸你一定要保我,我求你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陆政和叹了口气,“你给我少惹是非出来,好好拿到高中毕业证书。”
陆嘉点头如捣蒜,但是殷延显然认事俞原吉,怎幺样才能让他封住口呢?
他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