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亲爱的,快点,再快点!啊——”
一墙之隔,不断地传来女人尖锐的浪·叫声,以及肉·体激烈的碰撞声。
摘下眼镜,穿着格子裙白衬衫的少女一脸疲惫地用手指捏了捏鼻梁,低垂的眼角染上了一丝显着的倦意。
一个月了。整整一个月了。
白苏烦躁地想道。
莫名其妙来到这个糟糕的世界后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月了。她几乎每天都能从隔壁听到男·男·女·女·交·合的淫·词·浪·语,有时候甚至有十几个。他们丝毫不忌讳,似乎也不怕别人听见,叫·床的声音震得整栋大楼都在动。她曾和物业投诉过好几次,结果每次都在物业奇怪的眼神中结束。物业告诉她:“这是人家的自由,你要是实在听不惯就装个隔音墙。”
物业的不负责程度令白苏简直目瞪口呆。当然这还不是最过分的,当她明确表达过对此的不适后,那个物业居然还色眯眯地摸了摸她的小手,若有所指地说道:“小姑娘是还没有开过荤吧。害羞什幺啊?难道你父母没教过你怎幺享受性·爱吗?要不要叔叔教教你?”
白苏吓得当场落荒而逃。不是没想过一巴掌甩过去,可现在她人生地不熟的,家里又只有她一个人,万一物业恼羞成怒了,她岂不是处境危险?
真是烦死了。
听着隔壁再次响起如同高音喇叭一样喊个不停的叫·床声,白苏索性撂开手中的书本,低头用手捂住了耳朵。
欧美人真不讲究。啧。
当然这话不是对欧美人的嘲讽。而是他们在性方面的确比亚洲人放得更开。有一次她出门丢垃圾,大晚上的,一撇头,就发现一个金发碧眼丰乳肥臀的欧美女人和一个高高壮壮的黑人在墙角那边抱在一起进行为了延续人类基因的活塞运动,而且发出舒爽的淫·叫·声。
说实话,他们的声音是真的烦人。倒不是白苏自以为自己纯洁高尚从不看小视频,而是他们的声音确实难听。所以她每每看小视频的时候,总是会把声音关掉,她的朋友表示难以理解。不过,在见过几场真人大片后,她以后大概再也不会看带·黄·色的电影了。毕竟“肉”已经吃腻了,腻得发慌,甚至有点恶心想吐。
叮叮。
就在她烦得揪头发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她伸手取过手机,点进邮箱,从里面扒拉出几份邮件,全部来自于一名叫做“甘楽”的人。
还好不是色·图,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已经陆陆续续收到过不下百张的色·情·图·片,还有几十通骚扰电话。她报警都不管用,警察直接说他们不管这个。
她滑下图片,发现都是一些中规中矩的风景图,还有一些标志性的建筑物照片。她越往下滑发现越不对劲……
这不是她附近的公园吗!还有最后一张,分明是她公寓外面的大门。
白苏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连忙回了一份邮件过去:「你是谁?」
约摸过了一分钟后,那边回了一个耐人寻味的“微笑”表情包。
难道是跟踪狂?还是变·态?
白苏不免心慌了起来。
说不害怕是假的。她只不过睡了一觉就来到了这个诡异的世界,然后接连目睹一些在现实生活中难以想象的画面,又遇到了性·骚·扰和疑似跟·踪·狂的挑衅邮件。她在她的世界才十八岁,刚刚读大学的年纪,没有社会阅历,根本没有处理过这种问题的经历。
她急忙又发了一封邮件过去:「不要再发消息给我了,不然我就报警了。」
那头沉默了许久,最后发来一个“问号”,紧接着又发来一句:「警察叔叔会管这种事情吗~琉璃酱真是个小笨蛋呐~」
唔。
她猛地捂住唇,栗色的瞳孔倏然瞪大,一股强烈的作呕感瞬间涌上喉咙。
他知道她的名字!
折原琉璃。这是她在这个世界的名字。在这个世界,她叫做折原琉璃,她的父母都是外交官,长年不在家。她上面还有一位兄长,很早就离开家一个人生活了。她一来到这里就浮现在她脑海中的设定,就跟游戏一样。
怎幺办?
她想起了自己这个世界的父母。
她点开通讯录,连忙找到“母亲”的电话号码,随即拨了过去。
嘟嘟嘟……
电话铃声响了很久,可迟迟没有人接通。她赶紧挂断,又重新拨了“父亲”的号码,可依旧没有人接听。
一股前所未有的的绝望感逐渐涌上心头,她抿紧发白的唇,颤抖着睫毛开始搜寻所谓“哥哥”的号码。
没有……没有……
那个一开始连名字都没有存在于自己记忆里的哥哥,居然连电话号码都没有吗?
白苏颓然趴到桌子上,点开邮箱,分别给自己的父母发了一封邮件:「工作结束后可以给我打个电话吗?我好想你,爸爸/妈妈。」
发完邮件,她便把手机丢在一旁,埋头趴在散发着墨香的作业本上,露出半截掩盖在乌发底下白得发光脖颈。
嘟嘟。
手机响了。她忙擡头取过手机一看,又是那个叫做“甘楽”的家伙!
这次他倒没有再说什幺奇怪的话,而是直接发了一个巨型的“爱心”过来,有点像群里的中年人经常发的那种表情包。
没想到他最后又紧接着来了一句:「不好意思啦琉璃酱~害怕了吗?要不要哥哥来安慰安慰你?」
白苏气坏了,顾不得害怕,骂了一句:「滚啊——轻浮男!」
发完邮件,她就把手机扔到了床上,起身推开椅子,拎起墙角的一包垃圾准备下楼去扔。
算了,眼不见心不烦。
砰的一声关上门。她拎着垃圾走到楼梯口 ,按下电梯外面的按钮,等着电梯下来。
过了差不多两分钟左右电梯才到达了她的楼层。
电梯门开启,白苏随之一擡头,两具纠缠在一起的身体赫然入目。她扭头拔腿就跑,咚咚咚地跑下楼梯,心脏差点跳出了嗓子眼。
跑到楼底下,她扶着墙壁蹲到地上剧烈地喘息起来,站起来时还晃了晃身体,当场一阵头晕眼花。
天哪。这到底是什幺奇葩的世界?
生长在红旗底下的少女崩溃地捂住了脸。
完了,她以后估计连电梯都不敢搭了。
心中默念了一遍“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白苏才缓缓舒了口气,拎着黑色的塑料袋踩着她的兔子拖鞋往外面的垃圾箱走去。
好在她如今的姓氏虽然有点日本化,外面的生活环境倒是还和种花家差不多。不然光扔个垃圾就能把她个折腾死。
扔完垃圾,她刚要准备离开,不曾想目光一扫,就扫到一个白花花的屁股青·天·白·日的就大刺刺地暴·露在外面,两条又·长·又·粗的腿紧紧地夹·着公寓人工湖外面的围栏柱子,发·情期的猫一样使劲往柱子上蹭。
白苏吓得瞬间风化。
不是吧阿Sa……真就一点也不遮掩?
她呆愣了许久,直到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从湖里钻了出来。
那个男人也是一·丝·不·挂,一出水就抱住那个正在蹭柱子的女人,噗嗤一声便将又黑又长的蛋蛋整根没入。
“哦——宝贝你真棒!”
啪啪啪——
发·浪的声音又起来了,逐渐习以为常的白苏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转身就走。
“啊,对不起!”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白苏一转身就狗血地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她生怕被找麻烦,赶紧低头道歉。
“没,没事。”
对方似乎是个正常人……cao!竟然是正常的回答。
白苏喜得一擡头,没想到对方竟被她吓得跳起来闪到一旁,一脸警惕地看着她,宛若一只被惊到的橘猫。
白苏歪了歪脑袋,因为近视严重,只能勉勉强强看见对方长了个什幺样。大概是蓝眼睛,橘红色的头发,头顶戴着个复古的黑色帽子,穿着黑西装和黑马甲,看样子应该很年轻。应该……反正她也看不清。
“对不起……”她站在原地,顿了顿开口,“你……”
“你别过来啊!”对方像个被流氓骚扰了黄花大闺女一样一下子跳出去很远,声音羞恼道,“我不约!”说着,他自己似乎都觉得这句话难以启齿,语气略带烦躁地“啧”了一声。
察觉到对方的抵触,白苏赶紧后退了两步。
他不会一言不合要打人吧?在这个世界也不是不可能?
于是白苏拔腿就跑。
“喂——”
她不管不顾身后的呼喊声,拖鞋掉了一只也不管,就这幺一口气爬上了八层楼。
“啧。”
楼底下的橘发少年俯身捡起掉下来的兔子拖鞋,精致俊美的脸蛋儿飞快地染上了一缕薄红,嘟囔道:“难道我误会她了?”
可这个世界真的还有正常女人吗?
他垂下蓝眸,犹豫着要不要把鞋子给人送回去。
啧。烦。
他烦躁地一锤墙壁,砰地一声,墙壁塌了半边。
屋子里交缠的两人默默地看向站在断掉的墙外面傻眼了的少年。
把鞋子往身后一藏,少年刷得红了脸,挪开眼尽量不去看他们。
“我会赔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