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朝苏区翰北别墅。
此处是间顶楼复式,白墙白砖木地板,透过流离光望出,青天白日,幕蓝云瑕,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平地起。
转过擡眸,格调略偏中式含蓄美风,开门左手却是一副莫奈睡莲副迹。
擡头,灰壁中绛紫色画框错落有致嵌了几副画作,极简优雅风。
看出是个情调不减却也简单雅致的主人。
二楼,浴室磨砂玻璃门掩处一片影影绰绰水滴缭绕,热湿的随着空气饱和飘零。
“硌吱。”门打开。一双冷白被热水蕴过透出红的大手覆与其上,指尖透出粉,却骨节修长有力,可言说,是个男人手。
门越发敞开,九十度与门框垂直,全貌渐展。
身形高大的男人左手系上浴袍,却半敞既露,水珠滑过胸膛,被那黑色的浴袍衬得肤色雅白,手臂肌肉随动作显出流畅线条。
随意浸洗过后滴着水的黑发,更衬人是冷了。
那人眯着双潋滟既转的眸,右手揣烟,偏头凑过吸了口,吸得急了微呛,说狼狈却又不失优雅闭目吐出烟圈,眸子黑了些,仿若做爱般畅快。
双腿带了些毛,给润玉的人添点野。
趿棉拖坐定沙发,两腿搭上茶几,不羁潇洒。
锐意的眸偏过皱软的卡片,探过身抖抖烟,顺势指尖捻起。
双眸眯起,从昨晚一直就在望着这张卡片出神。
手指动了动,擡手,着迷的嗅了嗅,一阵清香萦绕,仿佛还带着她指间花香的余温。
掐灭烟,换了个姿势,那双长腿交了叉,把浴袍下立正站好的东西制住。
仅仅对着这张卡片,就狠狠的想着她。
若是对着她,估摸要他的命了。
拿过手机,按下一串号码,闭了闭眼,拨了去……
“嘟嘟嘟……嘟嘟嘟……”无尽的嘟嘟嘟声,一分多钟开头的空白音,把男人的心勾起点火,呼吸多沉睨几分。
心痒痒多了。
多久没这样了?感觉和个年轻人般。棱角分明的线条晃了晃,凸得要命的性感喉结动了动。
是该给他声响脆的啼笑,都三十三岁的成熟男人了,眼角眉梢身体心智思想观念都熟透了,开始把妹子也该是知点羞,毕竟她比他小了一个时代。
“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sorry,thenumber……”机械冰冷的女声传来。
举手机一动不动以至手发了僵的男人敛了眸,那双深邃的眼皮也没了影,直接挂了电话。
娘的,老子拨你阿妹的去拨。
握着手机,望着窗外,深邃清雅的五官线条紧绷,玻璃窗外湛蓝热辣,屋内寒流四浸。
老男人肉眼可见的心情低沉而下。
面无表情摁亮屏幕,一点,又打了一遍。
三十秒。
空白音。
好样的。男人敛起眸,青黑手筋凸起,“啪!”,黑色冷硬的手机被扔到茶几上,蛮人力气大得是,屏幕碎了。
蜘蛛网似的。
………………
“叮叮叮……”无限循环的手机电话声响起,缠绵沙哑绕指的英文歌环住这一方小卧室,也把床上裹成只小猫咪的女孩儿环住。
“嗯……”清柔润嫩的小小嘤咛从被子中传出,困到了极致,通宵打游戏将将拂晓方入睡的人此刻睡了个昏天暗地。
红着眼,皱起小眉头,长发荡荡漾漾像朵花,缠住细白的脖颈,如玉的樱唇,腰间,软被……
小姑娘自小被用好规矩教导,此时也是真的忍无可忍,瓮声瓮气低骂“shit!”,从被窝翻身而出,寻找罪恶之源的手机。
当初她要拿这首美文歌曲作铃声,柳榴极力阻止,一脸惊讶。
劝她,喜欢的歌曲不要作铃声,任何铃声都不要,否则,你会讨厌的……
嗯……她真的讨厌了!
睡眼朦胧的拿过手机,不耐的睁开眼,看看柳榴这个昨天说过要和她男人大战三百回合的人找她到底有什幺事。
难不成他两做到套子都用完了想找她去送吗?!
心里猜的是柳榴,只有她,才会找她,只有她才会让她的手机电话功能有用,不然李爸李妈是不会找她的,德昭也没有其他朋友。
不过这人这会儿睡蒙了,忘记昨天她是如何亲手给出自己的号码的。
接通,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自个儿小嗓子哑得不行“喂?”
那头的人半晌都不开口,德昭差点怒骂柳榴没有套了你俩就直接上,让你男人射里头吧,我要睡觉!
冷不丁突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低沉磁性,似还伴有笑意,“李小姐好,我是昨天的车主,今天你有时间过来轩韵商谈一下车子的事宜吗?”
车主吗?
德昭翻身而起,这下是彻彻底底清醒了。
天呐!昨晚她还在想着车主什幺时候找她,给她个痛快吧,没想到今天就找来了。
哎……
不找的时候,希望快点速战速决,找的时候,又想做个缩头乌龟了。
德昭心里流泪。
手臂一擡,把手机远离了些,掩耳盗铃的“咳”了两声,开开嗓。
“好的,梁先生。”德昭声线正常回答。
兀的又发问,“梁先生,您几点有时间?我好过去。”
梁缙无声扯了扯嘴角,果然他的眼光不错,是个聪明的女孩儿……
“下午五点,梁某在包厢静待姑娘。”
哎!德昭这下可是充分发挥了自己是李家父母女儿的智商了,实则问了一个问题,可是能得出两个答案。
第一,知道对方约的时间,那幺这时低小的一方就需要早半个小时到达,以表自己对对方的尊重与重视,还能博好感。
第二,从对方的回答能够清楚是否是对方亲自出马,还是对方的秘书代为出马。
德昭客气的回答:“好的梁先生。”
挂了电话,德昭看了眼手机时间,她心里想,我是不是睡得有点久,下午三点了现在。
你是猪吗德昭?心里暗暗想。
同时又抚额,不是老板吗?创始人吗?手底下一堆秘书是拿来养鱼的吗,为什幺处理一个小小的追尾事故也要自己出马呢?!
一想到要自己面对这样极具攻击性,诱惑力的男人,德昭就不自在,从小她可以在喜欢她的男人面前游刃有余,相反不会感觉到有压力。
可是冷不丁出现个刺头,自己没有处于强势的一方,处于弱势的一方,心就慌戚戚。
柳榴曾经骂过她,这就叫欺软怕硬,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想想也真是。
德昭抱着牙刷去浴室,刷完牙,顺势洗了个澡,把睡得炸毛的头发洗了一遍,懒得梳了,干脆的一把水淋湿,再吹干就罢了。
德昭皮肤很白,脸蛋小小但是肉嘟嘟,身子纤细,浑身像瓷娃娃一般白皙水嫩,没有一点伤口。
这得益于德昭外祖母在宫廷时流传下的手艺,那是一种方膏,德昭从八岁起就开始拿来攃身体,肌肤嫩白莹润。
而且德昭也很小心翼翼地保护自己的肌肤,水果蔬菜,水,每天都要有。
也算是食养的一种,不过德昭喜欢吃辣,为此小的时候住在江南外祖家一段时间的德昭,因为偷吃辣椒被外祖母整日追着“打”。
这个打,不是身体上的打,开玩笑,外祖母比谁都在意女孩儿的肌肤,拿鞭子打,棍子打的那种绝不会施行,而是精神上的鞭打。
每偷吃一回儿辣椒,抄录女德一百遍。
是啊,你没听错,女德,什幺时代了,还兴女德这一套。
而且抄完还要自己纂录自己的心得,和外祖家众姐姐分享。
真真丢人。
德昭知道自己长得白嫩可爱,就会撒娇,外祖母还真吃这套,给她逃过几次,所以那个时候,和外祖家几个姐姐比,德昭最会撒娇,嘴也最甜,最会哭,所以还得了个爱哭鬼的称号。
逢年过节,姐姐们打来电话,首先开口的就是“爱哭鬼呀,近来怎幺样……”
德昭听到就烦,很想反驳,我已经长大啦,不再是爱哭鬼啦,姐姐们闭嘴!
德昭后来在床上被梁缙肏到哭的时候庆幸还好没有反驳,姐姐们有远见!
自从遇见了他,每天晚上都要嘤嘤嘤哭上个两三回。
嗯……此为后话。
吹干头发,发丝软软的,柔顺的披在后背。
德昭头发乌黑浓密,长直至腰,不染不烫,发质软软绵绵。
从衣柜里随便拿了件白色衬衫,一条黑色百褶裙,脚上一双高奢白色运动鞋,然后就梳了个头发,把长发扎起,哪儿也没倒杵,妆也不画,出门前还顺手拿了顶鸭舌帽戴上。
低调得很,只不过那双白皙笔直的双腿,波澜壮阔的胸围,通身的气质,让人难以忽视,明眼人就知道这不简单也不低调。
德昭没心思收拾自己,毕竟这是去赔钱的事儿,又不是去逛街,谁有心情呢?
到地库把昨天的宝马打响,开了出去。
到了轩韵,德昭把车停好,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不偏不倚四点半,正好。
下了车,把钥匙抛给门童,刚想迈进大堂,又返了回来,“你好,梁先生订的包厢在几楼?”
“哦你好李小姐,梁先生的包厢在八楼801。”
门童又从包厢拿出门卡递给德昭:“李小姐,这是通往八楼的门卡,您只要刷一下,电梯便会直达八楼。”客客气气,同时还附身“请。”示意德昭。
当德昭坐着电梯直达八楼时,心里还不忘暗叹,资本主义社会家呐!
啧啧啧。
德昭一派轻松的推开了包厢门,以为没人,不曾想里边已经有人来了。
梁缙手上把玩着打火机,虽然面上淡然,但内心焦躁不安,想抽根烟。
但等会儿德昭来了,不想让她闻烟味,也就克制着。
他烟瘾不大,只不过最近情绪反反复复翻涌,让他想着抽烟缓解缓解。
德昭还不知道,就是因为自己,让这个男人克制着点烟,所以等会儿他在她身上通过另一种方式发泄出来。
男人坐在正对着门口的位置,双腿交错,一边手臂随意搭在餐桌上,所以德昭推门后,清清楚楚的和男人眼神碰撞。
这人看人总像头狼,黑不见底,又透光,眼底浮浮沉沉,叫人看不真切,明明笑得温温润润,却像要把人拆骨入了腹。
德昭紧了紧握在手上的门把手,错开眼神,低头看地板,默默把门关上。
好家伙,德昭以为包厢应该还有他的秘书,没想到,怎幺就只有他自己。
要是梁缙能够听到德昭的心声,定会不要脸的回答:当然只有我自己,不然等会儿怎幺弄你。
德昭看了眼餐桌的位置,倍感疑惑,怎幺轩韵桌子这幺小了,才四人座,之前和柳榴来吃的时候,明明是八人座。
奇怪。
德昭带着疑惑落座,选了个离男人最远的位置,他对面。
梁缙从德昭进来的时候,视线就总有意无意的跟随着她。
她的裙子太短,梁缙皱了皱眉,视线往上游走,衬衫上衣有点透,胸围……太大,他暗暗滑动了下喉结。
德昭浑然不知,坐下后,首先开口:“梁先生,您的车子所需要的赔偿明细在这儿,这是保险公司昨天帮我统计好的结果。您看看。”
德昭专心的滑动手机屏幕,同时将手机屏幕往男人那儿倾斜,身子也不得已靠近。
梁缙依旧是那副冷冷淡淡的眉眼,面无表情的盯着手机屏幕,只不过眼神向那根细细的,白白的,嫩嫩的手指上胶着,原本放在桌上的手臂收回,放在小腹,挡住不受控制勃起的昂扬。
德昭说得口都干了,也没见对面二这位说一声。
德昭试探的问:“梁先生,您,您对这个赔偿满意吗?”
就在德昭以为男人不会回答她的时候,暗哑的声音响起“满意。”
德昭扬起唇角,开心得眸子闪着星光的望着梁缙,一时间不察,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呼吸交缠。
尤其是男人黑眸沉沉的盯着她,空气中浮动的暧昧,不知道是不是那人身上飘飘忽忽的麝香,包围德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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删删改改,各位瞧着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