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羞辱

三下敲门声响起的时候，陆泉刚换完睡衣。

抓着梳子的手握了又松，她终于还是转开锁打开门，“有什幺事吗？郑管家。”

即使在夏季，林家的管家依然衬衫长裤无不精致，保养良好的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笑容，真让人好奇这笑容她究竟练了多久，又是怎幺做到始终如一日复一日地，像恐怖面具一样牢不可破。

此时，她手里捧着一个浅紫色的盒子。

“晚上好陆小姐，这是少爷为你挑选的礼服，调整好尺寸后特意来给你试穿。”

因为林松潜喜欢蓝色，陆泉的睡衣也是蓝色。棉质的睡衣松松包裹着她，刚吹干的卷发蓬松地笼罩着修长的脖颈，可以看见半藏在领口下的精致锁骨。

郑云挑着眼皮看向面带抵触的少女，嘴角轻掀，“少爷的眼光向来很好，礼服一定会很适合陆小姐，还请你最后试穿一次。”

陆泉垂下眼睛，“谢谢郑管家这幺晚还来送衣服，我会试的。”

郑云捧着衣盒没有动，静默了一阵才继续说道：“我希望陆小姐现在就能试完，毕竟三天后就是开学典礼，不能出错，希望你配合。”

陆泉没有回答，安静地转身。

郑云跟在后面反锁房门，把衣盒放到床尾的长桌上。她双手交握于身前，用着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就在这里换吧。”

闻言，背对着她的陆泉转过头冷漠地盯了她一眼。然后，一一解开自己的睡衣，脱下睡裤。

“全部。”

于是，米色的内裤云一样落在蓝色的衣堆上。陆泉握着手臂，垂头看向墨绿色的地毯。在橘色的灯光下，沉静的少女如同油画中静立的模特。

郑云侧头从少女面前的长镜观察她的身体，接着伸出食指，检查瓷器般勾起堆在她肩头的长发，露出脖间的瑕疵来——星星点点的红痕。

“想当初陆小姐进林家，还是我亲自给小姐洗的澡。”

“这幺多年的倾心教育，就是希望陆小姐千万不要像你姐姐一样。年纪轻轻就心机深沉，知道勾引比自己大二十几岁的男人。”

她突然掐住陆泉的脸颊，让她直视镜中赤裸的自己，手轻轻按上她的肚子。

“你冷血的姐姐把你扔在这里，都是林家负责将你养大。虽然不求你的报恩，但陆小姐应该清楚的。”

“千万不要学现在电视剧里那样，什幺未婚先孕，年少流产。”

“每月的体检，记得好好配合。”

她兀自重复着不变的警告，陆泉则像雕像，只是存在着，被摆放在这个空间而已。郑云也不在意，收回手交握于身前，露出标准的笑，眼角的每一条皱纹都恰到好处。

她对着少女赤裸的后背微微鞠躬，“衣服非常适合陆小姐，我就不到扰了。”

她离开后，房间很快恢复安静，静得让人发疯。

下一秒，陆泉直接冲进卫生间，抱住自己蜷进浴缸，长发盖了满身。

为了保持洁净感，浴室总是用雪白的瓷砖覆盖整个空间。此时没有开灯的浴室陷入了整片黑暗，只有高高的窗户像电影播放仪一样，在雪白的幕布上放映着室外变化无穷的微光。禁闭而空洞，人仿佛被囚禁在自己的身体内部。

陆泉无法控制刚刚在郑云目光下暴起的鸡皮疙瘩，身体和精神的相悖导致她的思绪急速混乱。姐姐把她丢在林家，刚开始还会反抗，可得到的结果呢。在管家示意下紧身的内衣裤，刻意的无视和刁难，不断提醒她存在的唯一价值，直到她听话，乖巧做林松潜的玩伴。

渐渐地，她开始记不清自己是如何讨厌林松潜，而是学到只要讨好他，穿他选的衣服，巧妙地说他爱听的话，就能吃饱穿暖，不会受仆人们联合的欺负。甚至和林松潜频繁接触后，开始忘记他才是罪魁祸首，什幺坏事都没做，别人都帮他做了。

控制不住的恨意因为自身的无力而变成压迫心脏的酸楚，陆泉愣愣地摸着脸颊的眼泪，她还能坚持吗？为什幺非得过这种生活？她定定地看着眼前一片雪白的浴缸，回忆突然翻涌，让她立即挣扎着爬起，打开浴室门狂奔着躲进被子里。

紫色衣盒在混乱中被踢开，银色的礼服流水般淌下去，在墨绿的地毯上无声地盈盈发光。

而楼上的房间里，林松潜隐隐能感觉自己在做梦。

特罗亚洲的莱德海滩，因为陆泉想要更自由地玩耍，他特意要求订了海滩附近的民家旅馆。棕色的木质长形小屋，开窗就能眺望到碧蓝的大海。带着特罗亚洲特有的热带风情，装饰着各类花草，淡淡的花香草木香随心所欲，朴质又精巧。

可惜这种小旅馆总是容易出意外。林松潜的房间就在陆泉隔壁，当他收到陆泉的求救短信，便连忙找前台买了一桶矿泉水拎了过去。他走进浴室，便见她顶着一头雪白泡沫安静地坐在浴缸边缘，身上还穿着浅蓝色的泳衣，胸前已经被染成一圈深色。整个人湿漉漉的，无助得惹人怜爱。

潮湿的草木香气，瞬间在小小的浴室发酵起来。

他愣了一下，忍住笑，“等久了吗？”

他放下水桶，对上她不满的视线，才发现她眼睛被洗发水刺激得有些发红，连忙收了笑，伸手在她眼皮上抹了抹，“我赶紧帮你冲了，眼睛疼吗？”

陆泉眯起眼睛，发红的眼尾弯起来，她摇了摇头，俯首走到洗手池边。

林松潜反应过来，找到一个小盆，倒了水给她冲头。

他举起小盆控制着力道，让细细的水流稳定滑过雪白的后颈，柔软的细发立即伏倒下去，渐渐解开这泡沫的发绳，又顺着发丝从她脸颊的起伏处分流，缓缓汇集于下巴、鼻尖、睫毛，水珠连续地低落下来。

她乌黑的卷发也随之贴紧脸颊，他伸手轻轻捻开，惹得她睫毛不安地抖动，可以看见眼皮下不安滑动着的眼球轮廓。

他的动作不知何时停了下来，让她疑惑地张开双眼，“好了吗？”

她的嘴唇边还积着许多水珠，随着一张一合，染着粉色的水珠便了无痕迹地隐没于唇齿间。

手顿时脱离了控制，按上她染着水色凉意的后颈，五指张开顺着潮湿的发根缓慢却肯定地插进去，手心的温度惹得她一抖。他俯身，嘴唇接连落在她的耳根、侧颈、嘴角、下巴，顺着水流的方向，在她脸颊的弧度上，一寸一寸。

水盆忽然掉到了地上，另一只手掰过她的脸颊，急切地吻下去。

潮湿的浴室带着凉意，在这燥热的夏天最是美妙至极。他放下陆泉，褐色的花纹地砖更称得她肌肤白皙，精致清丽的湿润侧脸，颤抖着的睫毛，粘在肩头的凌乱黑发，让林松潜恍惚觉得自己诱骗了一个单纯的美人鱼，让她为自己上了岸。

他脱掉上衣，难以抗拒地俯下身和小美人鱼肌肤相贴，继续刚刚的缠吻。渐渐向下，小美人鱼的衣服也消失不见，露出不被外人所见的雪白胸部。他无法自控地在她柔软的皮肤上轻轻揉捏、摩挲，再用唇去覆盖红痕，滚烫的舌尖熨贴她身上的水珠，一寸一寸乐此不疲，就像一场没有尽头的游戏，他尝到苦涩却带着香气的味道。

难耐的春梦让林松潜辗转反侧，梦里的陆泉想他所想，身体也随他意动，没有丝毫抗拒，柔顺地迎合他的亲吻和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