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上,一片红灯摇曳,姑娘们似花一样映在红灯下,笑意盈盈地朝着过往的客人们招手,千娇百媚,甜得腻人。
“哎呦呦,这是谁家的公子哟!”江流儿正被满目的花色撩得移不开眼睛,忽然一个满身绫罗的婆子已经扭着腰身迎了过来。
孙悟空一弹指给江流儿施了一个换型咒,江流儿还没适应过来自己骤然变幻的男子打扮,那边老鸨已经走过来,熟门熟路地拉起孙悟空的手。
江流儿眼睛都直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有除了她以外的女人拉着孙悟空的手,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偏偏那臭猴子竟也跟着她走,口中还念念有词着:“不知道是否来晚了?”
那口气,仿佛这地方来了早不下七八回。
“爷来的正是时候,今晚这群芳宴才刚刚开始呢!”老鸨眉飞色舞地说着,将拉着孙悟空往楼里面迎。
江流儿不满地扯了扯孙悟空的衣袖:“你对这种地方倒是很熟啊。”
“怎幺,师父吃味了?”孙悟空不置可否地勾勾唇角,当然熟了,当年,他被金蝉子拉着不知闯了多少回烟花巷。
“群芳宴是什幺?”江流儿轻咳一声岔开了话题。
老鸨咯咯笑着接话:“这位公子怕是第一次来吧,群芳宴可是个销魂蚀骨的所在呢,公子尝过便知道喽。”
一来一去的工夫,老鸨已经把两人引进了万花楼的大门。
那真是一派脂粉重叠的极乐之地。
琵琶悠扬,嘈嘈切切。红烛摇曳,绿鬓轻摇。
有两三个女子倚在门廊上,一个个妖妖娆娆的,只穿着薄薄的睡袍,连作为亵衣的肚兜都被脱去。而且,这种这种薄如蝉翼的衣料,几乎完全透明。
再往里去,浓浓的酒气四处飘散着,男人的叫喊声,夹杂着女人的啜泣、娇啼以及呻吟的声音,越来越嘈杂,越来越清晰。
江流儿不由得握紧了孙悟空的手,这楼里的情景让她窒息。
整个花厅里,有男男女女数十个人,全都不着寸缕地抱在一起,以各种淫糜的姿势交欢。江流儿咂舌,这群芳宴也太……
花厅的中间还有一个圆台,红色的纱帐层层挂在周围,透过半透明的红纱,隐约能看到其中似乎有一匹木马,上面坐着个女子,她的身体随着木马一起一伏着,高耸的酥胸也跟着波涛汹涌。
老鸨见江流儿瞧得呆了,忍不住解释道:“这叫木马,原是一种民间刑罚,专门用来惩治那些不贞洁的或者红杏出墙的女子的,当然了,这里只不过是情趣罢了。”
“听起来倒是很适合师父呀。”孙悟空眯起眼睛,不怀好意地盯着江流儿。
“你想都别想。”江流儿脸红得发烫,转身就要走,就在这当口忽然半空一道绿色的纱轻轻落下。
江流儿下意识地擡手挡了一下,那条绿纱就这幺落入她的手中。
身后随即响起一片痴狂的呼喊:“碧落!那是碧落姑娘!”
正在大殿上忘情交合的公子哥儿们瞬间都停了下来,毫不留恋地丢掉身下还在不住呻吟的女子,朝着江流儿的方向挤过来。
江流儿被挤得一个踉跄险些碰到那些男人汗津津的身体,好在孙悟空及时揽住了她的腰,将她轻轻一带,放在旁边的空旷处。
同时,两人一齐向着众人簇拥的方向去看。
就在江流儿方才站位的二楼围栏边,一个绿衫女子倨傲地望着屋里的众人。
她的身上带着一种光芒四射的、让人屏息的美,顾盼流眸之间,艳光四射,哪怕身上穿着繁重的衣服,也无法掩盖她美丽的身段和傲人的曲线。
江流儿望着她,忽然就有了一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因为那阁楼上的碧落姑娘,竟跟她长得一模一样。
“果然不简单呢。”连孙悟空都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这到底是怎幺一回事?
江流儿正奇怪着,忽然间耳后传来一记不满的低哼:“哼,不像,学了这些年,还是不像。”
江流儿回头,这才发现身后的桌子上竟坐着一个人。
那人一袭黑衣,宽大的斗笠遮住了他的大部分面容,以至于大家很难注意到他的存在。尤其是不同于花厅里那些狂热的男人们,他的脸上一丝情欲都没有,看起来落寞又孤高。
似是也刚刚发现江流儿的存在,他擡了擡斗笠,露出一双银灰色的眼瞳,无比邪肆地打量起她:“有意思,原来你才是他们找来的新货。”
江流儿被他盯得心里发毛:“你……你是?”
那人勾了勾唇角:“我是黄泉,这里的人都叫我黄公子。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