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后,石一首先提出要求:“我要自己睡。”
“为什幺?”
“为什幺非要挤一块?”
“你说为什幺。”
江禁摸她的脸,手指缓缓擦过嘴唇,石一打掉他的手。
“忙活一整天,还有精力搞这个?你不累吗?”
“可以靠你出力。”
的确如此,石一立即出力揍了他一顿。
她选了距离他卧室远些的房间,如无意外,二人之间比室友更陌生,加之各自作息差异,碰面几率大大下降。
整理一番行李,房门被敲响,石一才洗完澡,她擦着头发,手忙脚乱去开门。
“干什幺?”
“看看有什幺要帮忙?”
“我要睡了你现在来帮忙?”
“如果你想要的话。”
石一靠着墙,手把着门不放,对他翻白眼。
江禁想上手拿那毛巾帮忙擦干头发,又想起她最憎被碰,最后说出句:“头发还是湿的。”
“还不是因为你来才耽误我的时间。”石一不客气,不过话说出口,还记得自己身在别人家,她缓了缓,“你快回去。”
“好吧,”江禁俯下身,张开双臂抱她,他吻一吻右耳,轻声:“晚安。”
石一无话可说,她觉得奇怪,如同对方执着于一餐饭的摆盘,而自己顾着快些填饱肚子即可。
仪式若要她做,不是不能,也不是不会,只是石一不想、不情愿。
第二天,无需闹钟,石一睡得自然醒了,一张不菲床垫足够抹去人生疲惫,令她愿意为片刻舒服奋斗买单,不然,曾经睡在学校集体宿舍硬床板上的人生煎熬可还历历在目。
清晨好静,不止人,整座城市都不愿起来,唯有她,在屋内走来走去闹出动静。
独立衣帽间摆满名牌,随便抽出一件,竟然是她的尺码,可以算他有心,但不至于惊喜,石一以前养猫,好吃好喝好穿好住好玩供着伺候着,猫照样没有好脸色对人,因为它知道好归好,家里财产可没有自己那份。
她走去会客厅,还是上次那晚的位置,天色稍微显得阴青,但特别透亮,远方有些泛白,日出该在那一个时区降临,其实是非常平常的一日早晨,普通景色,与往日并无不同。
石一昨晚没有做梦,自从见到江禁以来,她再也没梦过从前,一个持续四五六年来的规律轻易地被不知某样打破,其中的引诱因素究竟是什幺?
天上没有两个月亮,也没有两个太阳,此刻是云淡风轻的现实世界。
“起来了。”
江禁闭着双眼,但他知道有人对着自己盯看,右边床垫因受力而陷下,肯定是她坐着。
“江禁!”
声音带着恼怒,好不耐烦,她一向缺乏耐心,见着要排队等候的店铺马上转头就走,今日肯喊他两次,已算特别优待。
石一起身,床上装睡那个反应迅速,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叫人扑倒在他身上。
“睡前是你,睡醒还是你,”江禁忍不住抱紧她,“一一,我觉得好幸福。”
他说得情真意切,石一不知该如何回应,反正这个世界都在沉睡,不如扮作大脑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