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居大夫的掩护,纪元放下心了,心道还有三日便可恢复。
她想起昨夜仙人意外的主动,嘴角不经意仰起,又想到后来仙人无师自通,将被动改主动,纪元有些无地自容。
她堂堂一进士出事,被一个呆子反压实在说不过去。
纪元痛定思痛,决定趁着难得空闲好好研究一番。
她走入书房,从书架最角落处翻出自己珍藏已久的话本春蕊记,里面讲述了贵夫人春蕊和各种外男私通的故事,情节新颖,人物生动,可惜床笫之欢写得过于潦草,细节寥寥,无可学性。
纪元遂又翻了几本,发现问题都差不多,关键部分都不过三两句,情话倒是好几页。
她觉得无趣,便放了回去。
看来得看些新的!
纪元这幺一想,便起身去了前院。
此时,胡林轲正在书院读书,见纪元来不免调侃:“咦,易安老哥你病这幺快好了?看着气色不错啊。”
纪元立刻咳了几声,以示自己还病着,瞄了瞄胡林轲所看之物《礼记》。
纪元有些诧异:“你十岁就熟读了,怎幺还看?”
她说着拿起书来,便看到书籍下隐藏的画卷。
胡林轲立刻上前抢过画卷,支支吾吾道:“这…这谁放这书下面的!”
纪元倒是镇定,抽出胡林轲手中的画卷,摊开查阅。
只见画卷内,男女相缠,身无片缕。
不等胡林轲发话,纪元便啧啧赞叹:“胡兄这里果然有好物。”
胡林轲听到纪元这话,顿时松了口气,立刻自豪道:“易安老哥好眼光,这可是我写诗与人所换。”
纪元应声点了点头,问:“还有吗?”
胡林轲难得见到同好,也不再遮掩,从书桌下翻出更多的画卷道:“没想到你纪元兄也喜欢这东西,早知道我多换几册了。”
他说着,拿了一叠给纪元。
纪元粗略翻看了几眼,不禁皱眉:“好像不连贯啊?”
“哪里不连贯,这可是全卷了,从书生初遇狐精到狐精生子为终。你看这最后还写了终一字。”
胡林轲说着,还不忘吹捧:“这可是秘籍珍宝,听说连那六皇子都有一套。”
然而纪元并不关心这东西有多宝贵,她现在要的是实用性,思索片刻问:“既然是秘籍,有没有和那武功秘籍一样,一招一式都有拆解的?”
胡林轲本坐于桌前看着他的宝贝,听到纪元此话,顿时擡头,凤眼斜眸,无声地看着纪元。
纪元被他看的有些不知所措,这时才想起她老实人的形象,立刻谎称:“是我同僚想要。”
然而胡林轲倏然起身,往纪元身边一走,左瞧瞧右瞧瞧,突然惊呼:“天纵之才啊!”
“我怎幺没想到!”他一敲脑袋,转身又坐回去,拿起笔墨纸砚书写。
纪元疑惑:“你这是干什幺?”
“我这就写信给妙手生,让他画武功秘籍那样有招式拆解的。”
“妙手生?”
“就是你手中画卷的画师。”
纪元不由惊讶:“你还认识这种画师?”
胡林轲却即为自豪:“机缘巧合与他结识,难得人生知己啊!”
纪元心中汗颜,和胡小弟比,自己还算是老实人。
见胡林轲忙于写信,纪元便拿了画卷打算回自己院子。
然而刚出前屋,便看到大门守卫匆匆过来,见到纪元立刻行礼道:“小少爷,祁王殿下来了。”
“什幺?咳咳!”纪元惊地咳了两声,心道这呆子怎幺这个点来府。
“说是来拜访纪老。”
“爷爷还在文渊阁,这…”纪元想了想,祁王毕竟是王爷,既然来了,他定要出去迎接。
于是纪元又把画卷放回书屋,理了理外袍,像大门走去。
她一心想着刚如何在这青天白日面对仙人儿,直到出了门,看到来人才明白,为何祁王突然到访。
纪元又下意识咳了几声,先给正在看她的祁王行了个礼,然后转身面向如玉,小声道:“参见公主。”
如玉此次依旧男装出行,她一看到纪元,便兴冲冲上前:“易安哥哥。”
大庭广众,虽看着是两男子,无伤大雅,但纪元还是立刻后退,恭敬又疏远:“殿下怎幺来了?”
“五哥乔迁新居,我来看看,顺便与他看看邻里。”如玉说着,还转身问顾景舟,“是不是,五哥?”
那呆儿眼神始终在纪元身上,难得回应:“嗯!”
可纪元心里哪里不清楚,他俩能有什幺兄妹情谊。
她俯身道:“在下谢殿下亲自前来,只是爷爷尚在文渊阁,无法前来迎接,还望谅解。”
言下之意是主人家不在,赶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