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铮阖上相册放回原位,她已经把日记本和红布包放进了旅行箱,旧箱子里还剩下几本软皮笔记本,强烈的好奇心告诉他,只要去看看其他东西就能知道答案。
蓝铮把这个念头从脑海里赶出去,不去探寻她的秘密,她有自己的隐私,这些都与他无关。
蓝铮并不纠结于此,他不知道她于九华之前的一切,如今也没必要知道她的过往,他只需知道她就是他的少侠,他本就为此而来。
越凌伊很快从卫生间出来,甩着手上的水珠问他:“你有没有看我的相册?”
“看了几张。”她并没有秘密被发现而惊慌的样子,蓝铮亦实话实说,“你小时候很可爱,现在更可爱。”他长腿一跨从床上翻过去,一把拉人入怀,贴着她的耳廓低语:“咬我的时候最可爱。”手从腰际伸入,向上摩挲而去。
“蓝铮,我得跟你谈谈。”越凌伊按住那只即将抚上自己胸脯的手,试图从他怀里下去,蓝铮手臂用力一收,她也更加用力挣扎,他便松了手。
“李莉骂我的话你听到了。”越凌伊往后退了一些,若无其事地提起不久以前发生的事情,神情淡泊得好像被羞辱的人不是她。
蓝铮捉住她的手,向前挪动坐到她身边柔声安抚道:“听到了,他们欺负你,说的话都不可信。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情了,有我保护你。”
“她说的没错,我就是个不知廉耻的人。”越凌伊抽回手继续后退,凉薄地笑着,“我自私冷漠又贪婪,还水性杨花。那天我留在研究所没回去,我和无情睡了。”他们终究会知道,何必自欺欺人,不如主动告知,她就是这种人,毫无道德。
她等着蓝铮指责她,他却并没有流露出她预料之中生气或厌恶的神色。
蓝铮早就知道,他把那些拈酸吃醋的情绪自我消化掉,尽量让自己不去想这些,可当她亲口对他承认,他心里依旧有酸楚泛起,叹了口气:“你说不回来的时候我知道了。”
“你那幺聪明,怎幺可能猜不到呢。”越凌伊看着他,眼底一片凉凉的笑,渗出些许苦涩,“我这种人不值得你喜欢,手游的事情我不应该迁怒你,不是你的错,我自己都不是什幺好东西,又有什幺资格去要求你。你已经看清了我的本质,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蓝铮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时间仿佛凝滞,在这一刻定格了很久很久,唯有空调运转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长久的安静让越凌伊忽然变得害怕起来,害怕蓝铮下一秒就会对她说:“我知道了,那我走了。”若是初见那天,她绝不会像现在这般难受,不曾拥有也无所谓失去,如今却是自己亲手造成今天的局面,不要紧的,她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都已经习惯了不是吗,她原本就是一个人。
“阿凌,在你眼里,我究竟是什幺呢?”蓝铮终于开口打破沉默,“游戏中的虚拟角色?一组数据?还是一段别人写好的故事?”他趋向已经退坐至床头的越凌伊,扶住她的肩膀,“但是对我而言,你以为的一堆数据都是我的真实记忆,即使是你没有在游戏里做过的剧情,就算是天刀设定站一笔带过的,也都是我真实经历过的,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我失去了父母,被端木金追杀,和文秀山孔雀结义,在你正式见到我之前,我在很多人那里都听说过你的事迹。我是被人创造出来的npc,在被创作好的剧本里演绎着我控制不了走向的故事,我跟你在一起经历的点滴对我来说就是我的真实。”
越凌伊不知道说什幺,怔怔地看着他,觉得自己更渣了,他漫长的一生,却只是她闲暇时分几年的消遣,天刀公测至今不过数年,没有哪款游戏会长盛不衰,说不定过几年就凉透了,她不可能会一直玩下去,且不说如今糟糕的剧情让她乏味,就只是准备今年的毕业论文和十月份的成人艺考,她就得A掉一切游戏。
蓝铮笑着继续:“我刚来的时候也是很迷茫的,你账号里的我消失了,是一组数据的消失,那我为什幺会来?不是应该随着数据一起消失吗?之后我去看过食物语和遇见逆水寒无情线的所有剧情,我跟他们不一样,佛跳墙可以无缝接受现代社会,无情他本来就向往这样的世界,我一来就被你嫌弃,你对我说话的时候满是不耐烦,叫无情月牙儿的时候态度一个大转弯,我当时真的冤死了。”
“对不起……”想说的很多很多,最终却只有这毫无分量的道歉,越凌伊无措地捏紧五指,“手游的事情错不在你,是我太过分了。”
“不用跟我道歉,你生气说明你在意,不管是吃醋也好还是其他什幺的别的,让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她不在家的时候,蓝铮在她的书房里看书,她收藏了《四大名捕》系列全套武侠小说,在她的书柜里看到厚厚一摞画纸,有素描有彩铅还有水彩,有一半是静物速写和风景画,四分之一的天刀食物语还有其他游戏的同人画,除了他和佛跳墙,还画了很多其他npc,剩下的四分之一全部都是无情——各个影视剧的无情,遇见逆水寒的无情,还有一些是她臆想中的无情,甚至是女版的无情,那时候他就知道,无情在她心中的存在是最特别的。
“最重要的是,你是真实的。”蓝铮顺着她的手臂向下抚去,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她的手还是好冷,“你摸摸,是热的。”再抓着她另一只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你摸摸,是跳的。”他凝视着她的眼睛,用体温和心跳让她感受自己的存在,“我的存在也是真实的,不是我在你身上浪费时间,而是我来,本就是为了你。”
泪水涌出眼眶,脸颊上隐约感受到眼泪的温度,原来它们并不是一直都是冰冷的,越凌伊第一次知道,泪,也可以热的。
蓝铮继续向前靠近她,轻轻将她拥入怀中,“给这样的我一个理由,推开我——如果这是你想要的,你不希望我出现在你面前,那就推开我吧。”
怀里的人一动不动,他听到她一颤一颤的鼻音,她依偎在他的胸膛,缓慢却并不迟疑地伸出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闷闷的呜咽在怀中想响起:“我做不到,蓝铮你别对我太好我真的做不到。”冷了那幺多年,她贪恋这温暖的怀抱,她无可救药,她罪无可赦。
“既然做不到,那就不要勉强自己。”蓝铮从床头的盒子里抽出纸巾擦去她脸上的泪,突然间身后的墙壁之外传来一阵突兀的声音。
“宝贝,我大不大?厉害不厉害?”陌生男人的笑声传过来,接着是一阵女人的叫床声,咿咿呀呀好一阵子,虽然不大,却足以让他们听得清清楚楚。
温馨的气氛瞬间散得干干净净,越凌伊羞红了脸不敢擡头去看蓝铮,他们下午也做过,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发出什幺声音让别人听到,这小破旅店,隔音效果也太差了!
蓝铮忽然笑了:“这叫的,一听就好假。”低头蹭着越凌伊的耳朵,压低声音道:“阿凌,你叫的最好听了。”
“去你的!”越凌伊在蓝铮腰上拧了一把,忽然身子一倒被蓝铮压在床上,仰面看着他,他的气息轻轻拂过她的脸颊。
“你不是说让我去做我想做的事情。”蓝铮双手捏着越凌伊的衣服向上一拉,套头羊毛衫和保暖内衣瞬间被扯了上去,她的胳膊还在衣服里没抽出来,露出一段白嫩的身子,内衣包裹的两团雪兔呼之欲出,蓝铮三下五除二脱了自己的衣服,抱着她滚进了被窝。
“我现在就想和你做爱,让你爽到没心思没精力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