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得更深，他的确思路清晰，对数字敏锐。
「当然厉害啦。」妇人道，手势与表情都生动夸张，「毛先生让我多赚五十万吔，如果不是他事先跟我讲，我那支股票早就赔钱卖掉啦，真的是好险。」
「我也没做什幺，是许阿姨眼光精准，当初就买对了。」
「没有啦，我都是自己看自己学，随便买一买啦，没有你会看啦。」
「那许阿姨下次投资，可以先找我，我帮您分析。」
「好啊，好啊，你有空当然好。」妇女忙点头，在毛梓砚捏着水杯，转换方向时，收到了暗示，忙鼓吹梁琦恩道：「恩恩啊，毛先生帮了阿姨很多忙，人很好，很可靠，所以等一下阿姨有事要先赶回彰化，妳就跟毛先生慢慢聊，多认识多熟悉，知道吗？」
「咦？妳要先走吗？」
「对啊，你们年轻人聊天我又听不懂。放心啦，阿姨已经跟毛先生讲好了，他傍晚以前会送妳回家。来，这是妳妈叫我拿给妳的，记得回去要冰起来，一个礼拜内要吃完，不然会坏掉，那阿姨还要去搭火车，先走了喔。」
「现在就走吗？」梁琦恩诧异，起身想要送妇人，却被按回位置上。
「哎呀，我自己会走啦，你们聊天，聊天。」妇人嘻嘻笑，拎起简便行李，很快就离开咖啡厅。
梁琦恩有些坐立不安，不自在地翻看妇人留下的纸袋。
「许阿姨好像很急。」他微笑，温柔瞧着拘谨的梁琦恩，打开桌上菜单，「梁小姐，我不太懂蛋糕，妳可以推荐几款吗？」
「呃，好，我看看喔⋯⋯」
她认真低头阅读，纤细手指摸抚着全彩精致的纸张。
他咽口唾沫，想像她那双手搁在他身上，柔柔贴着他。
他留意到她手上有些浅色小疤痕，猜测是她在厨房辛勤工作所致。
为了缓解她的紧张，也为了多了解她一些，他故作轻松闲聊。
「许阿姨喊妳恩恩，妳的家人都是这样喊妳吗？只用名字最后一个字？」
「只有我妈跟阿姨，不过在外面的话，我不是很喜欢她们这样叫我。」
「为什幺？」
「就⋯⋯」梁琦恩抿了抿嘴，眼神飘一圈，低声：「跟大便太像了。」
「大⋯⋯」他想通之后噗哧朗笑，「咳嗯，的确是满像的。」
「对呀。」
「那妳的朋友呢？他们都直接喊妳的名字吗？」
「大部分。」
「琦恩。」他试着道。这很美好，但她微讶地张大眼眸。 「抱歉，太突然了吧？我不是想装熟，只是觉得闲聊的时候，如果总是用先生小姐，有种紧绷感。」顿了顿，他悠然微哂，「今天明明是休假日，我想放松点。」
「我⋯⋯我是没关系，都可以。」
「那就好。」他微笑，「妳也可以喊我名字，或者继续用毛先生，依妳的喜好。」
「嗯。」梁琦恩盈盈点头，缩起肩膀窝在椅背里，仔细翻读菜单，「毛⋯⋯呃，你平常吃甜食吗？」
「有机会就会吃，例如开会，或者被招待的时候。」
「喔，那就是没有很常吃甜点，这样的话，选不太甜的比较好，松饼怎幺样？这里的松饼有咸食套餐，会另外给一碟蜂蜜，所以咸的跟甜的口味，两种都吃得到，满划算的。」
「是吗？」他倾前，半起身横过桌面，伸手压住她拿着的硬壳精装本子，「嗯，看起来很好吃。」
凑近她的时间只有短暂几秒，他很快就规矩地回到座位。
「我就选那个套餐，谢谢妳。」
「不客气，那⋯⋯我吃招牌水果奶油蛋糕，嗯，好了。」
他尔雅擡手，招服务生过来，与她一起吩咐餐点。
服务生一走，又陷入安静，不知道该聊什幺的情况。
「那个⋯⋯」梁琦恩欲言又止，「听说你帮了阿姨很多忙，希望没有让你太麻烦。」
「这个嘛，虽然不知道许阿姨怎幺跟妳说，但我也是有收费的。」
他语气一派轻松。
他应该要缓解她的不安，纵然他此时内心激昂，觉得她集清纯与可爱的优点于一身。
「唔，阿姨说你很能干，她特别称赞你做事牢靠，而且效率很好。」梁琦恩喝了口茶，两手温婉搁在腿上，羞怯地擡起眼廉，「那个⋯⋯阿姨是不是⋯ ⋯硬要把你拖去我妈那里？」
「那时候我肚子饿，许阿姨说亲姊姊就在附近卖面，我不挑食，所以就一起过去。后里并不大，后来几次我跟许阿姨谈完事情，也都恰好到用餐时间，算一算，前后到妳妈妈的面摊光顾五次，只能说一切都是刚好。」
她盈盈点头，表示理解。
「真不好意思，我阿姨比较热心，要拒绝她应该不容易。」
他浅笑，喝口水，从杯缘上方睇着她，继而道：
「许阿姨很古道热肠，而且我去那里吃面，也不是没有好处。」
「好处？」
他灿烂一笑，露出整洁白牙。
「嗯，妳妈妈手艺很好，而且会赠送吃都吃不完的卤味，我每次都是打包好几袋离开的。」
「噢。」梁琦恩红了脸，抚了抚颈部，又朝大堂看。
他想她是听出她母亲对待他的态度不一般，才会露出一脸餐点太慢送来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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