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粮仓有变

一旁,燕枝蔻皱着眉,手边放着刚刚接到书信,原本甜美娇俏的脸现在愁云密布。送信的人刚被邢麓苔的下属带了下去,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等待她发话。

“邢哥哥,我恐怕真的得去一趟。”她沉思许久,开口。“茕西府是离北境最近的粮仓,我不明白母亲为什幺要这幺做。”

邢麓苔点了点头,“葵儿,粮食的事情还要你多帮忙。眼下数九寒冬,只有你能变出这幺多粮食了。”

她听见他唤葵儿,表情柔和了些。摸到他的手,指节粗大,掌心温热。邢哥哥是为了大沈,他是大沈的盖世英雄,一定不能拖了他的后腿。“你放心,我会尽快赶往北境与你会合的。”

说完,她投入男人的怀中,深深吸了一口属于他的气味。

邢哥哥,我将自己托付给你了,你可一定不要辜负我啊。燕枝蔻闭上眼睛,想留住这一份温存。

夏松梦看着天,久久不愿收回眼光。这几天她在马车上看到听到的,已经让她麻木了。他们毫不避讳地亲密着,当她是空气一般,只有在有需要的时候吩咐她端茶倒水。对其他人当然是宣称将军和将军夫人与燕小姐相谈甚欢,共商要事,车内的春光只有她一个人见证。听娘说过,有些夫妻是一辈子恩爱不来的,想来自己与邢麓苔便是了。

邢麓苔拍了拍女孩的背,吻上她的鬓角。“葵儿早去早回,等你回来了,邢哥哥再和你做那快乐之事。”

燕枝蔻举起娇俏的粉拳锤在他胸口。男人的胸肌犹如铜墙铁壁一般,女孩那点力度就像挠痒一样。他握住那只柔嫩的小手,在指尖又吻了一下,催促她下车。

车外,茫茫大雪覆盖天地,刚才来报信的人那一行马蹄印已经被覆盖住了。燕枝蔻拢了拢锦鼠毛的披风,骑上马一步三回头地走了。马车上,能看见邢哥哥目送她。直到大雪纷扬得让她再看不见那马车的影子,她才专心赶路,心里幸福极了。

车内。

突然出现的二人独处时光让夏松梦感觉非常不适应,她偷瞄了一眼邢麓苔。

男人面沉如水,但她能感觉到他的气场烦躁。看来燕枝蔻的离开预示着一个坏消息,一个突然出现的想法让她不寒而栗——他是不是又该拿她发泄了?

邢麓苔从车内暗格拿出一块羊皮地图。茕西府并不是离北境最近的,但只有那里粮草最多。皇帝也会拨粮,但等批复是靠不住的,而且运来的官粮没有燕家的精细抗饿,想来皇帝自己也不知道每年拨下来的粮是如何被贪墨、贪墨了多少的。只是运着粮草,就走得慢些,从茕西府到漠城要走上七八日……

他捏了捏鼻梁,舒缓发胀似的头痛。北境一定要守住,一定要等到燕家的粮草……漠城的百姓一定要护住,这些都是大沈的子民。

夏松梦别开了眼睛,生怕自己的目光会打扰他思考。她主动缩起了身体,希望不要在这时候引起他的注意。

然而天不遂人愿,马车赶着路行走在雪地上,突然马匹打了滑,她缩起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失去平衡,从马车的尾端滚到另一头,装在一个硬中带软的物体上。夏松梦内心祈求着宁愿撞在木板上也不要撞在他身上,然而她微微睁开眼睛,对上的就是男人深藏着情绪暗涌的黑色瞳孔。

顾不上理会她,男人拉开门板,“怎幺回事?”他问车夫。

一股冷气袭来,夏松梦这才发现原来他背后有一块小门板可以打开说话。

“回将军,雪天路滑,马没走稳。”马夫喘着气,拿鞭子将马归回远路。

“传令下去,注意路滑,拿出草底子绑上。”邢麓苔吩咐。草底子,是北境人常用的一种冬日装备,用耐磨的祁草编成的,套在鞋底、车轮上,以防雪天路滑。

“是,谢将军体恤。”车夫应下。

关上小门板,他看着坐到一旁瑟瑟发抖的女人,出言讽刺,“迫不及待来投怀送抱?侯府真是好规矩。”

“回将军,我不敢……”夏松梦声若蚊蝇,小心翼翼地回他。

“你不敢?”他冷笑道,“那你是故意做个滑稽可笑的姿态来博本将军开心?这赐婚看来是我赚了,得了个夫人,还带了只会逗人开心的狗。”

尽管已经和将军相处了好几日,她还是不习惯听这种轻蔑鄙夷的话,只能咬住下唇,克制自己不再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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