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乔府,我倒是惊奇这次乔埕没让我去见他。虽然这次没有侍女跟着我,但我仍是觉得他应该是有一些方法能知晓的。不过仔细一想,我也便明白了,他本就不在意我,我是否知晓了这件事又有何关系呢?
戌时,我正准备吹灭了灯盏,便有侍女进来说将军来了。我惊了一瞬,随后便披上外衣出门去等他。如今已是秋末,外面更深露重,我不过在门外站了一会儿,便已觉浑身冰凉了起来。
等了近一炷香的时间,我终于看见了乔埕的身影。我松了口气,冲他行礼,“将军。”
他颔首,示意我起来,随后便先一步走进了房内。我跟在他身后,随后将门关上。行礼时我看了眼他的手背,没有疤痕,看来是真的乔埕。
见他坐在凳子上,我便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他的面前,“将军请用。”
他接过,却没喝,手指摩挲着杯壁,“你坐。”
我依言坐下,低垂着眉眼,似乎已经预想到了他会说什幺。
“乔一告诉我你已经知道了。”
乔一?乔一是谁?我茫然的看着他。
乔埕轻咳一声,“我的侍卫。”
哦,原来他叫乔一呀。
我垂下眼帘,轻声应了句,“嗯。”
“那你,”乔埕浅呷一口,“有什幺打算?”
“将军为何这样问,”我嘴角含笑,“在明面上妾身不是已经嫁给了将军您幺。”我顿了顿,“我是将军的妾。”
乔埕擡眼看我,“你不想同他在一起?”
我的手指绕着垂下的发丝,反问道,“将军愿意幺?”
他沉默,随后站起身来,“你好生歇息,此事日后再说。”
“诺。”我福了身,目送着他出了院子。便是为了他自己的面子,他也不可能让我同乔一在一起。
京城内铺满了一层雪时,我拿到了那个沉甸甸的军令。寒铁所铸的军令握在手心一片冰凉,在寒风刺骨的冬天里我感觉手心的寒意一直蔓延到了全身。
“你知晓该如何做幺?”乔埕问我。
我点头,无非便是让他们自相残杀。
我撑着纸伞到那凉亭时,只看见了穿着一身白衣的白漓背对着我,我合上纸伞,站在他的背后。
他转过身,看见我手中的军令后挑眉,“你居然真的拿到了。”
我抿抿唇,“是不是只要我将军令给你,你便放了我姐姐。”
他点头,“自然。若是事后你还活着,我也会完成我的承诺。”
我轻轻笑了一下,“那便好。可是,”我话锋一转,“你应当知晓我爱慕莫殇吧。”
白漓微微蹙眉,“知晓。”
“那你说,我是将这军令交予你还是莫殇呢?”我微微偏头,嘴角含笑,看向不远处的莫殇。
白漓若有所觉,看了过去,对上莫殇的视线。
莫殇走上前,冲他行礼,“五皇子殿下。”
我愣住,看向他,他是皇子?
佰漓微微颔首,脸上带着笑意,“三哥果然出手了呢。”
莫殇一听这话,先是一愣,随后脸色骤变,刚想往外走,却见一群手持长枪的侍卫将这凉亭团团围住。莫殇微眯了双眼,瞧着那中间的乔埕,冷声道,“乔将军还真是好算计。”
佰漓皱着眉,环顾了一圈,最后将视线落在我的身上,折扇一合,笑道,“离殇啊离殇,看来这乔埕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让你活啊。可怜我这承诺,怕是做不得数了。”
我茫然的看着白漓,然后又看向正中间穿着戎装的乔埕,有些没明白过来。计划,是这样的吗?
我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幺,便见一穿着淡紫色衣衫的男子走入了包围圈内,乔埕对着他行礼,“太子殿下。”
原来,乔埕早已归属于太子殿下。
在狱中,我终于想明白了所有。
大约白漓和莫殇都以为乔埕没有归属于任意一位皇子,如今这京城内赢面最大的便是五皇子和三
皇子,乔埕现在是最大的变数,两位皇子都想拉拢他,便对乔埕表明了心迹,这诚意自然便是另一方会利用我来偷军令。
恰好我又自作聪明,乔埕便将计就计,偷军令,放在普通人的身上这可是要杀头的大罪。只要这五皇子和三皇子想要偷军令的事被证实,那幺他们二人便失去了竞争皇位的机会,这时,从不被人看好的太子殿下,变成了最后的赢家。
轮到我处斩的那天,是个隆冬。我被压上台时,看见了台下已被贬为庶人的白漓,还有那个手上有疤的侍卫,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