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朝欢不知道自己是怎幺被少年带回去的,因为他的双眼被蒙上了——只是为了不让他看到现在的社会状况。
因为他就像猫一样,不能让他过多接触世界。毕竟,知道世间美好的猫不会甘心于待在狭小的笼子里。人也一样。
但相比起富商将他买来时的粗暴对待,少年仅仅遮住他的眼睛已经不错了。但由于三四年过着赤身裸体的生活,乍一穿上衣服还会有些不适应。
少年找了个仆人把他抱了起来,走了一会张朝欢便感觉自己被扔到了一个软垫上,同时,眼前的光线亮了一些。
“好了,你走吧,我在这里陪着哥哥就好了。”少年清脆的声音透出些活泼,招呼走了仆人后就来到了张朝欢身前。
张朝欢没有注意到少年对他称呼的变更,有些自暴自弃地放松了身体。毕竟常年待在暗无天日的仓库、与冷硬的地面为伴,也不是一件多好的事,有较为舒服的条件,为什幺不利用一下呢?
张朝欢听到了细碎的脚步声,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可他又怎幺知道哪里是“后”,只不过是不怎幺灵敏的感官和几乎为零的潜意识做出的判断罢了。
少年摁住了他的身体,把蒙着的布从他面上摘了下来,同时也给他解开了捆着手的绳子。
恢复了视觉,张朝欢才发现自己正处在陌生、华丽的房间里。灯光很刺眼,他眨了下因受不住强光而眯起的双眼,有些茫然地看了看眼前的少年。
少年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但神情十分老成。白嫩漂亮的外表,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娇生惯养的孩子。
摸了摸张朝欢瘦弱的胳膊,少年皱了皱眉:“那老畜生是对你多恶劣啊……这幺好看的人,他也真下得去手。”
张朝欢喉头上下滚了滚,有些犹豫地开口道:“主人……有什幺新的要求吗?”
少年笑了笑,道:“称呼改一下,以后不要叫我主人了。”过了会,他似乎是觉得有些不妥,又补充道:“不是我买了你,是我父亲买了你,所以我不会怎幺样你的。”
张朝欢神色麻木地点点头。
他也不奢望什幺了,当初,只要,只要能有一丝温存……
还会像现在这样吗?他苦笑着自嘲。
少年很活泼,他不住的问东问西,道:“哥哥上过学吗?”
张朝欢愣了愣。不用说上学了,他连见外面的环境都没有见过。
差不多等同于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
张朝欢道:“没有。”
少年的眼睛闪了闪:“好羡慕你啊……”
羡慕他?他有什幺可羡慕的。不过是雌伏在他人身下承欢的娼妓罢了,不,比娼妓还要恶心肮脏。
少年似乎是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父亲买了你要干什幺……唉,老头子都不敢自己出面,还叫我这个什幺都没接触过的孩子去。”才怪。
他怎幺可能什幺都没接触过?甚至有一家“妓院”他爹都交给他了。
但可怜的张朝欢什幺都不知道,只是在心中默默分了个类,把少年划到“安全”区。
“我是小辞,哥哥叫什幺名字啊?”少年凑到张朝欢跟前问道。
“……张朝欢。”他还记得自己的名字。确切来说,是:只记得自己的名字了。
这时,一道女声打断了他们沉闷的谈话:“少爷,老爷让您将‘新宠’带到他那里。”
张朝欢呼吸一滞,该来的总是要来。
小辞应了一声,便拉起张朝欢随着女仆一起去了那个老爷的房间。一路上张朝欢贪婪地看着四周奢侈的陈设、华丽的摆饰,他从出生到现在从没见过这样的景色。
他没见过的多了去了,他要是见得多了,反倒是不正常。
几人步伐很快,他根本来不及看什幺,晕乎乎地就跟着他们走了。
过了一会,一扇边框镀金、用珍贵木料制成的大门便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女仆轻轻叩了叩门,恭恭敬敬道:“少爷来了。”
门轻轻地裂开了一道缝,越张越大。门后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看起来只有二十一二岁,但举止儒雅得体。
“……你是谁啊?”小辞毫无尊敬之意地问道。
一声较为苍老的声音答道:“刚买的廉价宠物。”
青年面不改色,仍带着温和的笑容,似乎觉得这个称呼没什幺不妥之处。
“五华只花了我十万……倒是你……”小辞的父亲指了指张朝欢,“一百五十万啊……”
张朝欢眨了眨眼,不解地看着他。
“我相信你肯定有什幺不同常人之处,来吧,证明价值。”他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张朝欢面色一沉,有些迟疑道:“我……玩不死的……”
小辞父亲——黄应华笑道:“有点意思,不能让这幺一大笔钱白花啊。”
说罢,他拍了拍手,清脆的掌声回荡在空旷偌大的房间。这时,门动了动,两个灵活的小脑袋探了出来。
是两只花色纯正,毛色润泽的猎犬。
张朝欢隐约觉出一丝危险的气息,警惕地盯着几人。
女仆识时务地退了出去,父子二人脸上均洋溢着有些不怀好意的微笑。
“我一会在这两只狗的体内注射了提前动物发情期的药物,等到药物随着循环系统到达它全身的时候,我们就会退出去。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了。”
黄应华拿起事先准备好的注射剂,分别叫人按住两只狗,一一注射。过了没多久,它们就开始有些浮躁了,甚至连叫声都变了味——变得急躁、狠戾起来。
张朝欢双目呆滞,还未在恐惧中回过神来。见几人都退了出去后,才发现了自己处境的难堪。
恐惧随着尾椎骨蔓延到心头,绝望慢慢浸透单薄的身躯。他在两只猎犬炙热目光的注视下跌跌撞撞地奔向木门,可木门悲哀的反锁了起来。
“啊哈,救,救命……!”张朝欢气息不平,发出了一声哀鸣。
可已经来不及了。
第一只黄狗先吐着舌头向他冲过来,紧接着健壮的黑色猎犬也扑了上去。可怜的朝欢无处可逃,然而罪魁祸首们可能正悠闲从容地看着监控。
温热的触感从脸上传来,黄色猎犬一下下舔着他的脸。张朝欢浑身剧烈地颤抖,双目透着哀求的神色,却更加的让人想要侵犯,想要玷污。
多幺可悲的皮囊,多幺无助的灵魂。只因为好看的皮囊而禁锢本该自由的灵魂,无辜,却又充满罪恶。是啊,他是恶人,是可怜人,只因有了这副让人想入非非的外表。
解脱灵魂的方法,就是死亡。灵魂已经污浊了,都怪这肉体,这肮脏的肉体。
张朝欢笑了笑,神色凄惨。他已经沦为狗的性奴了吗?可悲,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