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妙曲经过一番折腾也是累了,此时已经进入梦乡,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点点泪珠。
孙夫人与沈娘在外室。
“沈娘,这...这...哎...”孙夫人探头看看室内,玉面挂着愁容,悄声对沈娘说道。
沈娘伺候孙夫人多年,最是知她心意,虽未言明,已是了然,同样悄声答道:“小姐呀,我看那孩子不像那奸恶小人,看见妙曲私处之事想来他也不会外传吧。”话虽如此,但语气也不是十分笃定。
“我觉着也不像,看着确是正派,可这人心难测,这要传扬出去,妙曲这终身大事可真就没有着落了,与谢宁那个畜生的事已是传的满城风雨,如果再加上这一遭,那...那可真要招个瞎眼断腿的上门女婿了,唉...”孙夫人越说越气,越想越糟,声音不觉间提高了几分。
“嘘!”沈娘向内看了看,又说道:“小姐,别吓唬自己,还没那幺严重呢,眼下最重要的是妙曲能痊愈呀,还有个把月呢,这期间咱们观察着,要是那郎中有不妥之处...再...再想办法。”
孙夫人泄气道:“能想什幺办法,我们还能干那恩将仇报,触犯律法之事吗?”想了想又说道:“唉,我先去看看他,不管如何,这小先生终归是救了妙曲,这两日已是多有慢待,妙曲还未痊愈,可别寒了人家的心。”
说着就在沈娘的搀扶下向楼下走去,孙夫人忽的停下脚步,说道:“沈娘你在这看着妙曲吧,兰儿那丫头做事我不放心。”想了一下又说道:“快到午饭时间了,沈娘你安排厨房备桌酒菜,就让小先生在内宅用饭吧。”
“这...小姐,这有些不妥吧。”
“我也知不妥,但这不是旁事,救命之恩呀,我们无人能作陪已是失礼,再将他打发去外宅独自用餐,也显得我们太刻薄寡恩了些。”
“小姐,那外宅厨房做的饭菜也是不错的,想那孩子也不会挑挑拣拣,就让他...”
“沈娘不必说了,一会儿就去准备吧。”
“是,小姐你可慢些走。”看着下楼的孙夫人,沈娘小声叮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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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咿呀”木门被推开,蓉儿气喘吁吁的闪身进来。
“呃...”梁飞秋没想到蓉儿这幺快就回来了,嘴里塞满糕点,本就干巴,一惊之下没咽下去,全堵在了喉头,赶忙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水,不想那茶水温度还挺高,“噗”的一声,将带着残渣的茶水全喷了出来。
蓉儿见状赶忙上前询问:“梁...梁先生,你怎幺啦,没事吧。”
“没...没...呃...没事,我说...蓉儿你...呃...走路怎幺没声呢...呃。”
蓉儿见桌上的糕点一会儿的功夫就被吃了大半,想起他昨晚啃馒头的情景,不答话,只是抿嘴偷笑。
梁飞秋赶紧又端起茶碗,用力吹了吹,喝了几口茶水将糕点顺了下去,这才说道:“蓉儿...呃...姑娘,你将那些东西...呃...收好了吗。”
蓉儿红着脸答道:“恩,收好了。”见郎中的狼狈相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忙擡袖掩住小口。
梁飞秋也是尴尬一笑,说道:“这点心太...呃...好吃了,就吃急了些,嘿嘿,还不...呃...好了呢。”
蓉儿小脸憋得通红,说道:“先生你真有趣,恩~,本事也大,那幺多郎中都没医好小姐,你药到病就除了,夫人不知多开心呢,也睡得,也吃得了。”
“雕...呃...虫小技,不足挂齿。”梁飞秋被一个小美女吹捧竟不知羞耻的自夸起来。
“先生你吃些糕点压一压。”蓉儿将盘子向前推了推。
梁飞秋竟然来者不拒,还能吃的下去,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呵呵笑道:“蓉儿...呃...你也吃啊,诶,这叫什幺...呃...真好吃,呵呵。”
“先生吃的这个是董糖,是不是很香甜。”蓉儿说着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
“恩...恩...呃...你吃呀。”梁飞秋将盘子向蓉儿那边推了推。
“蓉儿可不敢,这是夫人给先生的。”
梁飞秋心想这孙府规矩也太大了,蓉儿这小丫头也太怕孙夫人了,就问道:“蓉儿姑娘...呃...孙夫人平日待你不好吗?看你好像很...呃...怕她呀。”
蓉儿连连摆手,急道:“先生可别乱说,夫人待我可好了,只是人家心里敬重夫人,不愿违背她说的话。”
“这些糕点夫人...呃...给我了,那就是我的了,是我给姑娘吃的...呃...吃吧,吃呀。”梁飞秋端起盘子递到了蓉儿面前。
蓉儿总是能轻而易举的被这郎中说服,咬了下嘴唇,又看了看门口,终是拿起了一块,轻咬了一小口。
“好吃吧...呃...呵呵”
蓉儿也是恬静一笑,点了点头,捧着董糖吃了起来。
莲步声响,蓉儿一下就听出了这是夫人的脚步声,赶忙将还剩一半的董糖放在了盘中,往旁边移了一移,颔首而立。
“砰”...“砰”“砰”,有节奏的敲门声微响,孙夫人那独特的软语传来,“小先生,可在厅中,妾身可以进去吗?”
“夫人...呃...请进。”梁飞秋连忙起身,心道:“你在自己家还敲门,这又不是卧室、厕所的。”
“吱呀!”门开,孙夫人那傲人身躯微微扭动,款款而入,见郎中要施礼,忙道:“小先生不必多礼,请坐。”
见蓉儿在屋,小声说道:“臭丫头,在屋里也不给我开门。”
蓉儿一低头,忙上前搀扶孙夫人,也不敢说话。
梁飞秋见孙夫人坐到主位上后,这才又坐下,孙夫人温文尔雅,脾气很好,按理说与之相处应该轻松愉快,但他在面对这个高贵美妇时,总是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对其有些龌蹉心思的缘故,有些做贼心虚,此时坐的都不如刚才自在了。
“我来一是感谢先生,今日辛苦了,二是替小女道歉,小女刁蛮任性,加上恃病而骄,口出秽语辱及先生,实在是妾身教女无方,让先生受委屈了。”
孙夫人应是清洗过面部了,天然去雕饰,梁飞秋倒是觉得孙夫人素颜更好看一些,看着那如空谷幽兰,清丽脱俗的面容,听着哝哝软语,哪里有什幺气呢,何况他本就不气,微笑道:“夫人哪里话,我也不怕...呃...夫人笑话,在下昨日的状况夫人也瞧见了,跟我的遭遇相比,孙小姐的话简直...呃...不值一提,所以夫人不必介怀,也不必责骂孙小姐,病中孩子难免脾气大些,可以理解...呃...”梁飞秋已经尽力压制了,可是这该死的隔就是不好了。
孙夫人见他不住打嗝,也是忍不住用帕掩口,偷偷一笑,心想:“你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想来他必是遭遇很多苦难,心智难免老成了些,忙正色说道:“先生真是大人大量,对了,妾身还想问小先生...”
“呃...”孙夫人的话被梁飞秋一声响亮的隔声打断。
“吭...”早就跑到孙夫人身后站立的蓉儿再也忍不住,吭笑出声。
“蓉儿...”孙夫人本就想笑,刚要责备蓉儿失礼,转头就见她那憋得通红的小脸,再也忍不住,擡起袖子将俏脸全部遮住,极力憋笑,不让自己发出一丝笑声,可身子却一颤一颤的,胸前那对巨乳跟着上下抖动,划出惊人的弧线。
看得梁飞秋又是一声响嗝。
孙夫人终是控制住了自己,放下袖子,那无暇玉颜却是有些晕红,抿着朱唇,气息有些不稳的吩咐道:“蓉儿,还不给先生倒茶。”
“是...”
“呃...”
“小先生...你医术如此高明...难道就没有...治打嗝的法子吗,吭...对不起,妾身失礼了。”孙夫人说话时极力克制,说话断断续续,嘴角上翘,眉眼如未满之月,最后终是没忍住,吭笑出声。
蓉儿听到夫人说的话,终于是发出了银铃般的娇笑声。
屋内的气氛忽然就轻松愉快起来。
梁飞秋想不到这孙夫人也会开玩笑,调侃自己,尴尬一笑,挠了挠头,说道:“夫人家的点心太好吃了...呃...刚才吃的急了些,让夫人见笑了。”
“怎幺会呢,小先生敢于明言自己窘况和遭遇,可见胸怀宽广,很多人都会极力掩饰其短处呢,蓉儿,好啦。”孙夫人渐渐恢复常态,柔声制止蓉儿的笑声。
蓉儿也倒了杯茶给孙夫人端了过来,孙夫人见到她嘴角还粘着一些小碎渣,好笑道:“你偷吃也不擦干净嘴。”
蓉儿闻言赶紧胡乱擦了擦嘴,那慌乱的样子就像被抓住的小贼般。
孙夫人对梁飞秋微笑道:“蓉儿这丫头从小就服侍我,转眼就这幺大了,也该给她找个好人家啦。”她本是闲聊些家常,以示亲近。
哪成想蓉儿闻言“噗通”一声跪到在地,哽咽道:“夫人...蓉儿错了,再也不敢偷吃了,不要赶...蓉儿走...呜呜...”
“傻丫头,谁要赶你走啦,吃些东西怎幺了,我的意思是你年纪也到了,不能一辈子都伺候我,我早晚有一天是要走的,到时你怎幺办呢?”
蓉儿闻言哇哇大哭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蓉儿...不嫁人...蓉儿要侍奉夫人...一辈子,夫人...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孙夫人是非常感性的,眼圈微红,装作不悦道:“好啦,起来,不要让先生见笑了,此事以后再说,你去门外候着,我与先生说会话,对了,再给先生拿些糕点带回外宅,晚间饿时好填补肚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