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躲避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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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课，三班四班安排了场躲避球友谊赛，单号生先上场。

林悦知见对面王峖赫然在列，头皮一阵麻。她可忘不了两人在楼梯间的不欢而散，王峖离开前甚至阴阳怪气说了句走着瞧。果不其然，他逮到球便朝她丢，旁若无闻，猖狂得很，三班的人纷纷面色难看。

双号的肖朋在场下：「搞什幺啊，太针对人了！」

林悦知夹缝中跑窜，反反复复，终于一颗界外球让她得以喘息时，一抹身影往她身前站。后来林雁旭总在她四周接下朝她来的每一球，即使被扔出场也很快回来。

王峖不满他替她出头，丢得愈发狠。林雁旭同样反击，好几次他冷冷瞪视王峖，两只手握拳，筋脉毕现，她多怕他过去揪王峖领子，他却出乎意外沉得住气。

随着一来一往，砸林雁旭的一下下扎实声打在她心上，明明球不是他们这个方向，她愣是冲过去，跟一女生的逃跑动线重叠，然后她没有对方闪避的快，摔了个四脚朝天。

林雁旭冲过来，场上都不见他这般凶，「妳是笨蛋？」

「……」她只是想出局。

林悦知膝盖磕出血，林雁旭领她去保健室。

背着林悦知，林雁旭问：「痛吗？」后面一阵窸窣声，他想他是傻了，居然忘记她没法说话，好笑的是她跟着傻，她做动作，他哪看得见。他计上心来，改口：「点头就捏我右边耳朵，摇头就捏我左边耳朵。」

右耳被女孩子小心缓慢捏了下，而她大抵是怕自己力道过轻，捏一次后复来一次，接着她收手，不自知的指腹柔软蹭过他耳蜗，带起一丝痒意。林雁旭忽觉不对劲，她分明动手动脚的是他耳朵，可为何她连他的心也动了。

林雁旭假装镇静，懒懒道：「妳的手挺热。」

是吗？

林悦知观察自己的手，以为是于日头底下晒得过了，然而发现林雁旭尖尖的耳朵浮出一簇红……或许热的另有其人？

林雁旭说回球场的事，「妳刚是脑袋抽风了吗？往球撞？」

「……」

她使劲捏了他的左耳。

「别朝我发火啊，妳那样子不是傻是什幺。」

林悦知两只手越过他肩膀，在他胸前用手语解释。她是不想他给她当肉盾，他倒好，倒打一靶。

林雁旭看不懂，故意曲解她意思，「有深刻反省就好。」

「……」

他真的很坏。

林悦知委屈，想跳下他的背。林雁旭噙着笑意，努力不让她察觉分毫，冷淡的说：「别乱动。」

她才不要听他的。

林雁旭急了，左手把控她大腿，右手腾出空拍了她一下屁股，「叫妳别动！妳又想摔？」

林悦知僵硬住，林雁旭也发觉自己动作鲁莽了，两人之间好长一段时间没对话。

「……我怕妳受伤。」他解释。

他们在二校区上的课，要回本校得穿行一座天桥。长空远方，盛大的金色日光，教学楼墙的挂钟指针正无声的偏移，待下了桥接上林荫小道，两人微妙的沉默延伸了时光，放慢了所有。

很奇妙的，几片下坠的小叶子，不即不离的一对深深影子，以及林雁旭脖颈间的细密汗珠，突然在林悦知眼里变得可爱鲜明起来。他背着她每走一步，都是在诱敌深入。她将要落网。

其实，林雁旭在球场维护她，说不感动是假。她也一直想跟他和好，但她不晓得如何给彼此递梯子下阶，总不能拿她拒绝了王峖这事找他。那是风马牛不相及。

林悦知陷在万千的思绪里时，林雁旭同样烦乱着。他为赔罪，熬一整夜写的情书就在他的裤袋，烧得他有点羞耻，有点不宁静。他希望他能不必交出去。

「哎，我背妳去保健室，我们能不能算和好了？」

林悦知没回应。

林雁旭打定主意不给情书。   「以后我错了，我就背着妳去妳想去的地方行不行？」

林悦知醒过神就听见这句。她笑了。

右耳收到答复，林雁旭如释重负。他低下头，不想被她瞧见他把持不住的笑意。

「还有，我会让王峖来给妳道歉，妳等着。」

他说得云淡风轻，林悦知惊奇，她可不指望王峖幡然悔悟。

没想到，林雁旭没有食言。

有一天课间，林悦知要去装水瓶，才踏出教室就被王峖堵个正着。

他脸很臭，眼睛不肯看她，口吻却比平常要客气且克制许多。他没头没尾对她说了句：「对不起。」

林悦知一面讶异，一面困惑。

「总之对不起。」说完王峖便离开了。

后来，透过在操场目睹完一出大戏回来的郑木琹，林悦知得知了故事全貌。

郑木琹告诉她，「妳知道吗？刚刚林雁旭找王峖一对一斗牛，还让他三分，结果赢了！超级帅。」

林悦知抱着水瓶回到座位，想再往下复习功课，却怎幺也读不进去了。她的脑子全是某个人的背影。不论是在球场，或是林荫小道上。

她伏低身子，捂脸趴在桌上，制服裙底的细细两条腿在空中踢腾了下。

那时候，世界如何纷乱，都没她左胸口吵闹。套着厚重羽绒服，林悦知抄手行于冰冷的俄罗斯夜里，鼻子麋鹿一般红咚咚。

过去的美好真是显得如今太糟糕。

看着拉她出来，陪她一同吹风受冻，正兴味索然在公路上堆雪人的白礼，她吸吸鼻子，蹲到他身旁。

白礼：「冷静了吗？我们九点前得回去。」

一片黑的俄罗斯是孕育犯罪的摇篮。

林悦知点头，捡枝树杈朝雪地上写「谢谢你」。

杵在林雁旭房门前的她，太过孤立无援，白礼也是鬼遮了眼心软，才拉她出来。他盯着那排字，「那妳想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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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是想直接给旭哥和王峖打一场架的

不过文明人的解决方式也很帅气

写校园生活实在太快乐了

希望小甜饼跟刀子雨的切换不会让我精神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