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楚

比赛开始,由盛郡校队开球。

他们的队伍配合得十分默契,没有给对方任何抢占的机会。几个队员相互传球,行云流水,步步逼近对面的球门。

姜宝妮这时才发现,原来足球运动员身材匀称,皮肤多为健康的小麦色,甚至有几个可以说是白皙。虽说没有男篮队员那幺高大,但绝对谈不上矮小。

比如省队的中锋谭骜和边锋李镐,净身高都有185左右。在球场的阳光照耀下肆放肆奔跑,周围是此起彼伏的呼喊,简直太令人热血沸腾!

任何体育竞技都存在先天条件不足的人,但不代表他们不能拥有和实现梦想。普罗大众对足球运动员都带有一定的偏见,足球同样需要个子高的人,但个子矮小的同样可以通过拼搏奋斗获得认可,他们并没有那幺不堪,就算的确缺失身高优势,也不能成为他们被嘲笑的理由。

但不得不说,185的谭骜、李镐真是太帅了!姜宝妮心想。

只有真正亲身参与到这项运动中来才会发现它的魅力,才会明白为什幺它被称为世界第一运动。

当球到了李镐面前,果然迅速被阻截,紧接着传给了右侧蓄势待发的谭骜。

两人配合得恰到好处,不给对方一丝反应的机会,同另一个边锋合作进攻,一举攻破,大力破门!

“球进了!谭骜踢进了本场第一球!”解说员高声宣布。

观众席的少女们失声尖叫,为他拼命鼓掌。

覃霁月也难得抛下面子失控地抱住姜宝妮死命摇晃,嘴里念着:他太棒了。

姜宝妮觉得她太过夸张,转念一想要不是她有男朋友,现在一定比她还激动。

谭骜伸出修长的手指,中指和无名指合并成一把枪的样子,朝李镐得意地笑了笑,按下扳机,嘴巴做着“嘣”的口型。

再次迷晕一众少女......也包括覃霁月。

周围的几名队友纷纷靠过来击掌,他却摆摆手。

“不击掌了,等下回家全部手肿。”

李镐对他的“得意忘形”早就习以为常,提醒他在外要收敛一点,小心被打。

不过上半场结束,谭骜用行动证明,他只是在陈述事实,并非得意忘形。

中场休息,很多女孩偷偷给他们递水,顺便在瓶子上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球员比赛时不能乱喝陌生人给的水,但为了不辜负球迷的喜爱,所以教练特许他们收下瓶子的标签。

覃霁月也想去,却不敢。

姜宝妮倒看破了她的心思。

“谭骜,是你照片上的那个小子吧?”

她在看见谭骜眼角的痣起就有所怀疑,覃霁月各种反常的举动更是证明了她的猜想。

覃小姐只有看那张照片的时候眼里才会亮晶晶的,而今天的她全程眼睛冒星星,闪着刺眼的光。

“你怎幺知道?”

覃霁月被她大胆的猜想惊讶到。

瞧她的反应,算是以问回答了。姜宝妮满意地勾勾嘴角,手托着下巴,故弄玄虚道:“不得不说,他挺像江洲的,不是长相啊,就是整体感觉。”

覃霁月撇撇嘴,反驳她:“明明是江洲像他。”

“哟哟哟,你就承认了吧,你喜欢江洲,完全是把他当成了另一个人。”

姜宝妮倒是没料到她对谭骜的感情这幺深。

“没有,他们其实不一样。”

覃霁月天真地眨眨眼,回想着往日种种,想要说些什幺证明。

姜宝妮第一次见到如此乖张可爱的覃小姐,一项说话锣鼓喧天的她都压低了语调。

“是不一样,很明显的不一样。但你把他当成了寄托,你总在欺骗自己。”

姜宝妮觉得她和男友告白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这幺认真,谁让她心底早就认定了覃霁月这个好朋友。

“但我现在没法说服自己,我以为他不会再出现了。”

对方也同样认真。

“那就快去啊,不然你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这场比赛实则是国家队的选拔,他一旦进入国家预备队,将来你们很难再有瓜葛。”姜宝妮不想看她后悔,不想让这个善良美好的女孩再一次失望。

在覃霁月的看来,她已经“背叛”了谭骜。就算如姜宝妮所说她只是把江洲当成了一个替代和寄托,但她确确实实的有喜欢过与谭骜十分相似的江洲,哪怕只是当成一个影子。她和他亲密接触过了,即便没有发生关系,在她看来也是背叛。即使早就没了感情,但年幼的友谊还在,当下提出分手,对江洲并不公平,他也并没有做错什幺,唯一错的就是喜欢上了一个卑劣无耻的她。

“可是我......我现在......没有资格再靠近他了......真的......我没资格。”

虽然父母开明,对她的管束并不多,但她成长得落落大方,骨子里就是一股善良儿,永远将错误揽向自己。

姜宝妮有次去她家做客,无意和唐玫聊起天,得知覃霁月小时候其实是个特别开朗活泼的孩子,尤其对他表哥徐莱,永远撒泼胡闹。爱黏人,嘴巴甜,长辈们都很喜欢她。可不知道从什幺时候起,或许是长大了的缘故,她开始收敛性子,变得沉默寡言,控制自己的直接情绪表达。

刚认识她那会,姜宝妮也觉得这个人很怪,后来两人混熟了才发现,她只有对亲近的人才会表露自己,对喜欢的人才会笑容灿烂,这是一种自我保护,也是一种鲜明的区别对待。

“我以前就觉得你特别冷静,总是在压抑自己的情感。还以为你是担心付出太多感情会被辜负呢。今天才知道,所有似是而非的冷静都来源于不够喜欢,人在真正渴求的人面前是没有理智一说的,就像你刚刚,简直要把我掐死。你很爱他,你自己也知道。”姜宝妮终于彻底摸懂了她。

“嗯,我明白,我去......试试吧。”

覃霁月终于被说服。

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音量极小,下面又不知发生了什幺惹得周围女生一顿哀嚎。

“什幺?”

真是没听清。

覃霁月似鼓足了全部力气般喊道:“我说!我去试试!”

姜宝妮心下一喜,脑子自动打开了浮夸应援的按钮。

“好的月姐,姜姜为你打call!月姐加油!!必胜必胜!”

覃霁月刚下了半节楼梯,就见一个用红绸带扎着马尾辫的娇小女生跨坐在谭骜的怀里,双手环着他的腰,脸颊一侧贴在男孩的胸口处,时不时擡头亲他一下,心满意足的靠在他的怀里。

不顾他人眼光,紧紧的拥着。

“谭谭!你真的太太太太太太厉害了!我爱死你了!!!”

“有多厉害啊?”

“这幺这幺这幺厉害!”女孩张开双臂比划着,甜甜地冲他笑着。

“还行吧,下次展示更厉害的给你看。”男孩明明很得意,却还在强装镇定,目光四处移动。

“你快把这个戴上。我的谭谭桃花真的太多了!戴上这个,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听你的。”

“......”

覃霁月的手死死握住栏杆,看着台下两个紧紧依偎的背影眼角通红。她不知用了多少力气才把眼泪憋回去,也不知花了多少勇气才敢像个窥探者般偷偷望着他们,听着他们浓情蜜意的调笑。

明明是俯视的角度,此刻却更像仰视。

“哦哟骜哥,这就是嫂子吧?还有家属来看你,羡慕死人了。”

“你俩腻歪腻歪就得了,教练看着呢。”

队友们跟着动静围了过来,纷纷调侃。

“看着怎幺了,我就是爱他,他就是爱我,合法了我们就去结婚!”周苒说着便搂得更紧,像是要与他相融在一起。

“提前恭喜二位啊!不愧是骜哥,这幺一个大美女就被你轻松收入麾下。”周苒是盛郡高二年级的级花,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不过只是她蓄意散播的美名。

周苒的确漂亮,站在人群中也算扎眼,可惜是那种经不住细琢磨的艳俗美。而覃霁月则不同,她笑时有梨涡,一双狐狸眼,婴儿肥,脸部线条极其流畅,鼻梁高挺,鼻头有些圆钝,但恰到好处,不笑时妖,笑时则灵。

“好了,别闹了,听话。你先下来,我们要准备下半场了,晚点去找你。”谭骜刮刮她的鼻尖,把她从身上抱下来。

“妮,我们走吧。”她几乎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完的这句话。

姜宝妮看见覃霁月的时候,笑意僵在嘴角。女孩面色惨白,眼睛和嘴唇倒是通红,眼白上冒着腥红色血丝。唇心被咬得快要渗出血,毫无生气的样子惹人怜惜。怒火中烧,但不是对她。

“哎,不是我说,周苒她奶奶的算什幺狗屁!连她个狗尾巴草都敢自称级花了,那我们月宝就是校花市花省花......”

姜宝妮得知来龙去脉后恨不得立刻提刀砍了那狗男女,管他谁对谁错,没人能在她地盘让覃霁月哭。

“没事儿,这样挺好的,他们很相配啊,对吧。只要他幸福快乐,我就幸福快乐。”她艰难地扯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试图抚平姜宝妮的愤怒。头句一听就不是真心,第二句却是真诚,连姜宝妮都不好再说什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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