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前须知:
1.阿鱼使用了时间线跳跃大法,这里是婚后番外。
2.“请你吃糖”是系列发糖番外。一个一个来,大家都有份。
‹‹柳砚青的场合 钗与糖
邻居家的鸡刚开始叫晨,林湘就悄悄披上衣服下了床。
足袜踩在脚踏上的动静在寂静的早晨显然有些响了,她忙扭过脸,紧张地观察着床上熟睡的男人。
柳砚青还阖着双目,睡颜显得很安然,没有一点儿要清醒的迹象。
她松了口气。
阿青近来很忙,每每要在医馆待到月上中天才能回家,长此以往,他眼下甚至熬出了淡淡的乌青,林湘心疼他,有意让他多睡一会儿。
轻轻把因自己离开而空了一半的被子掖好,林湘穿上鞋子,从梳妆台上放着的小木盒里拿出昨日放进去的锦囊。
她点了点数目,不多不少,正好七个。每个锦囊的系绳颜色并不相同,绝无混淆的可能性。
林湘将其他锦囊收进外衣的暗袋中,只余下石青色系绳的那个,这个待会儿要交给阿青。
计划好一切,她拿起梳子,对着铜镜梳头发,林湘的发质算不上好,即使费心打理,也总是毛毛躁躁的,每天早晨都要花好长时间来挽发。
慢慢将打结的地方梳至顺滑,或许是今日醒得太早,她精神不佳,手腕一抖,木梳便从指尖溜走,梳齿在成结的发尾一挂,接着啪嗒掉在了地上。
拔步床上,紧跟着传来一声睡意浓重的呢喃:“小湘?”
完了,把阿青吵醒了。
她回过头,柳砚青已经撑起身子坐了起来,懒懒擡眼朝她看来。美人长睡初醒,自有一种优游随意的风情,连那略显不赞同的轻怨语调都让人心中酥麻:“眼下天色尚晦,纵然今日是佳节,你也不必起得这样早。”
“阿青你多睡会嘛,别急着起来。”她连忙走到床边,不由分说将坐起身的男人又摁回榻上,把被子给他拉好,林湘轻声哄他:“像你说的,今天过节,你不用早起,多睡会儿吧。”
柳砚青任她把自己裹进被子里,温暖的被褥中,还能闻到他为林湘配置的草药包的清幽香气,望着眼前的长发披散、目含关怀的女子,他轻轻笑了,心和身上这床被褥一样轻暖。
“你不要担心,我睡得很好,并不缺觉、也不觉困乏。而且,你是知晓的,我生来浅眠,既然醒了,便再也睡不着了。”
说着,他伸出手,捞起一缕林湘垂落在锦被上的青丝,眼中的笑意更甚:“今日仲夕,不只是你有礼物予我,我亦准备了礼物要给你的。刚巧,你还未曾挽发,天公护佑,我清醒得正是好时候。”
并非是哄小湘开心的妄言,柳砚青从不对她说谎话。他自小不信神佛,但唯有面对林湘时,柳砚青才宁肯相信这世上真的有神明在世。
是天命将小湘送到了他的身边,让他原本波澜不惊的余生,有了重于一切的宝物。
“小湘,我替你梳发吧?”他坐起来,将她如瀑的长发捧在手心,不由拢起眉心:“你的发尾总是不好,我再配些保养长发的草药来。”
“怎样都好啦,”林湘并没有在意,她把搭在一旁的外裳披在柳砚青肩上,嘴里嘟囔:“你不要老想着我啊,最近天开始凉了,起床要先把衣服穿上,都是大夫了,自己还不知道照顾好自己。”
林湘这一世身子骨虚,一见风就受凉,因而,她总觉得别人也成了纸糊的身子,总要念叨两句。
柳砚青含笑应了,乖乖把外衣穿好。
二人下了床,坐在梳妆台前,柳砚青给她梳发。檀木小梳从发顶梳到发尾,一下一下,他的动作很轻柔,捧着林湘的长发时就像捧着一片云朵。每次由他来梳头,林湘觉得自己连头发丝儿都掉得少了。
朦胧的铜镜光晕下,镜中的女子发髻渐渐成型,青丝高挽,鬓发如云,知道她不喜钗饰,柳砚青便只从珠宝盒中挑了零星几颗珠玉点缀于发上,看着素雅而简洁。
林湘望着镜中的自己。阿青以前为自己梳头时,虽然同样很少会用珠钗,但也不至于简略到这种地步。
联想到方才阿青说他“醒得正是时候”的话语,她忽而转头,看向身后的柳砚青,眼睛闪亮,笑容也带着猜到了礼物内容的小得意:“你送我的礼物是枚簪子!”
她做了什幺阿青都能猜到,难得有一次,她也猜到了阿青的想法。
“嗯。”
柳砚青点头微笑,他最爱见小湘真心欢喜的模样。
拿出一只长条形的木匣交到她手上,他说:“小湘既然为我花时间做了礼物,当然,我也要为你做一件礼物。”
“打开看看吧,我做了很久。”
“等一下!”梳妆台上还放着那只石青色系绳的锦囊,林湘把它捏在指间,在柳砚青眼前轻晃:“猜猜看这里放的是什幺?猜到了我们再交换礼物。”
“糖,你亲手做的糖果。”他即答。
林湘很是挫败,她明明已经很用心地去隐瞒了,就为了给大家一个惊喜。材料是林淮去买的,熬糖是在寻书家做的,结果阿青还是不假思索答对了。
“聪明人都太讨厌了,你、黎光,还有谬谬,不对,黎光不算,你和谬谬最讨厌了。”
智商差距那幺大也不知道哄哄她。
“我若像尚家小子一样,推说自己猜不出,小湘你也不会开心吧?”
“那倒是。”林湘想了一下,果然还是尚黎光那厮最可恶,每次总变着法儿的夸她,让她飘飘然的,鼻子都翘到了天上,她被哄着,晕晕乎乎就答应了尚黎光的请求。
“还是他最讨厌了,就知道说好话哄我。”林湘越想越气,决定最后一个给他送糖。
“不提他了,仲夕快乐,请你吃糖!”她把锦囊放进柳砚青摊平的掌心里,然后接过那只木匣。
匣子是梧桐木做的,色泽鲜亮,纹理细腻,表面雕刻着和合二仙的纹样,相较于市面盛行的二仙图样,木匣的仙人眉眼衣着稍显简陋,线条也不甚灵活。
阿青喜欢亲力亲为,诸事皆不肯托付于旁人之手,他说要动手做礼物,必然从里到外都要亲自完成,连装礼物的盒子也是。
林湘打开匣子。
里头装着一根金质的发钗,顶头镶着花型的白玉,花蕊则饰以红色的宝石,金丝堆累,缠绕成花叶的形状。碍于阿青的能力所限,这只钗的纹样和造型都很简单,只有设计称得上两分别致。
但对林湘而言,这是阿青为她做的发钗,只这一条,便胜过珠宝店里陈列的珠翠百倍千倍。
“喜翻吗?”柳砚青问她。
因为嘴里含着她做的糖块,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吐字不清。阿青素来信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行事从容有度,林湘还从没听他用这副腔调说过话。
怪可爱的。
她笑得伏倒在梳妆台上,连装发钗的木匣都脱了手,歪倒在了桌面上。好半天,林湘才忍住笑意,回答他的问题:“喜欢……我最喜翻阿青了。”
“小湘!”把糖块压在舌下,柳砚青有些懊恼,刻意将说话时的吐字念得字字分明:“你莫要拿我寻开心。”
“才没有!”她足尖一点,从凳子上转了个身,正对向他,直视他的眼睛,“阿青你平时太端着了,好像什幺事都难不倒你,我只是觉得现在的你样子超可爱——”
“相信我,有那幺可爱!”她张开双臂,在空中比划了一个超大的圆。
相处日深,柳砚青当然明白林湘口中的可爱是指何意,但这个词从没落到他头上过。
“真的?”
“嗯。”林湘不住点头,“真的真的。”
柳砚青勾起嘴角,一字一字依然吐得清晰,没有因她的夸奖而改变分毫:“我却觉得,最可爱的人是小湘才对。”
“尤其是——”话至一半,他突然顿住,不再言语。
“是什幺?”话说一半彻底勾起了林湘的好奇心,她睁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瞧。
柳砚青没有回答,他弯下腰,双手扶住她的肩膀,俯身在她唇上一吻。
林湘很配合地启唇,让他的舌头进来,一块化了一半的糖果被软舌推进了她唇舌之间。林湘在为柳砚青特制的糖里加了甘草,熬了数次才出了成品,滋味甜而不腻,甘草与蜂蜜融合的刚好。
这糖有那幺甜吗?她想。
阿青的舌头、气息、连同唾液,全部充盈着甜意,温柔而和缓的扫过她口腔的每一处,糖块在二人唇舌推搡间不停变动位置,直到融成细小的一点儿,两个人才分开了。
柳砚青平复呼吸,为她擦了擦红润晶莹的嘴唇,定定地看她。
小湘此刻的眼眸那幺亮,望着他的目光那幺专注,面颊上的绯红那样动人,唇上莹亮的光泽那样让他神往,连稍显紊乱的呼吸声都那样惹人怜爱。
而她今天的第一个吻,带着甘草与蜂蜜的甜味儿,是他的。
于是,柳砚青开口,补上了先前未尽之言:“尤其是——这个时候的小湘。”
擡起一只手,柳砚青学着她的样子在空中划圆,轻笑道:“有那幺可爱。”
“你这是故意打趣我!”林湘轻哼一声,对他的夸赞并不领情。伸臂推了他一下,她擡手摸上头顶的发髻,小声抱怨:“大早上梳了头还瞎亲人,你快看看,我的头发有没有被你弄乱?”
“我有分寸,不会乱的。”说着,柳砚青拿起那支金钗,轻轻斜插在她的发髻上,又替她拢了拢额上的碎发,把头发归顺整齐。
“你送我的糖很好吃,这只钗也很衬你。”
“仲夕快乐,小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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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不太甜。没写过文,对发糖手生,见谅。小柳和湘湘的相处比起甜更有老夫老妻感,彼此相携、互相关怀,这样琐碎而温馨的日常很适合他们。
谬谬是孟言谬,文案里那个还未登场的F,写推理(公案)小说的。他的名字源自于我在脑中想了很久甚至写了一部分但没发表的西幻文男主。那个男主名字里有个“缪”字。叫言谬是为了营造一点古怪与理性感。但昵称是“谬谬”就很可爱。
+簪和钗的区别是单股和双股,单是簪双是钗。也就是说湘湘还是猜错了,不怪她。
PS:叠称谬谬的灵感来源有二,一是我妈就这幺叠称我的名字,就像我叫林湘湘湘一样。二是方舟有个角色叫缪尔赛斯,昵称缪缪。所以我在言言和谬谬里选择了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