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儿泡在水草池子里,反应比花向晚剧烈许多。花向晚怕她挣扎太过,被水草拽入水下溺死,时时刻刻守在池边看她。
过了一日一夜,小柳儿的反应才平和一些。花向晚还不敢睡,一边照顾小柳儿,一边阅读医术,发现许多经络相关的知识与武功想通,她学起来倒不费劲。
不过她只是看书只为解闷而已,真要学起来,只怕夜琅不会喜欢。
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绝情夫人需要的东西好不好找,千万别有什幺危险。
等到离开后第二日深夜,并无月光,山谷外的铃声响起,夜琅回来了。
花向晚跑出去接他,只觉得黑暗里他脚步缓慢,花向晚上去抱住他,只觉得他身体沉重,头颅沉沉地搁在她肩上。
“你怎幺了?”花向晚摇着他的身体。
“没怎幺。东西我都拿到了,给那老太婆,让她救你小姐妹去。”
他说完把一个小包袱塞到花向晚怀里,就靠在她身上,再没有说话。
花向晚伸手在他背上摸了一下,感到黏糊糊的,凑近鼻尖,满满的血腥味。
她吓得心都抽起来,赶紧背起他回了山谷。
借着灯火,才看出他浑身是伤,一身夜行黑衣居然被血染出了红色。
绝情夫人被从睡梦中叫起,看到满是是血的夜琅,冷哼道:“有他的,居然有命回来!”
花向晚焦急地请求:“请夫人救他。”
绝情夫人披好衣衫,一派慵懒形象:“老婆子年纪大了,劳不得神。这样吧,你去给他治,有问题来问我。治好了算他命大,治不好嘛,正好你从此斩断俗念,好好跟我学徒。”
“你……”
“他的血快要流干了,你自己决定吧。”
花向晚一咬牙,背着他进了一间干净空房,把他放在床上,翻箱倒柜找来伤药和工具。
绝情夫人站在不远处,讲述了一些疗伤时的主次之分,要先护心脉,再处理远处的伤之类。后来发现夜琅身上的伤各不相同,是多种兵刃甚至暗器造成,绝情夫人又教她不同伤口各自的处理之法,一直折腾了快一天。
后来绝情夫人便去补觉,花向晚强打精神熬药,用尽手段给夜琅灌下去。
摸摸他额头,并非发烫,这才放心。出去看了一眼小柳儿,见她也无异状,连忙又赶回来守着夜琅,又是喂汤水,又是给伤口换药,接连几天竟然没有停下来过。
待到夜琅苏醒时,花向晚却是靠在床边睡过去了。
夜琅昏了几天,这会儿口干舌燥说不出话,只好艰难地移动手臂,抓住她的手。
花向晚一惊,擡头见他醒了,还有瞬间难以置信,随后醒悟过来,便猛地扑倒他怀里,抱紧他不松手。
“你醒了!你醒了!醒了就好!你吓坏我了!”
夜琅皱皱眉头,他身上到处都疼,不过没关系,有小美人投怀送抱那是怎幺也要忍的。
话说回头,这是什幺美妙梦境,一睁眼就有花向晚抱着自己不撒手,以前哪遇到过这种事?
他想说两句调戏之言,不过一开口就是嘶哑的声音。
花向晚赶紧给他端来水,一开夜琅贼兮兮的笑容就知道他的意思,嘴对嘴地喂他喝了,很自然地被好好啃了一番。
夜琅舒服许多,靠着花向晚的身子,端详她一阵:“你是不是瘦了?”
花向晚摸摸脸,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她这几天确实没吃好。
夜琅瞪她一眼:“好不容易把你养胖点,结果你折腾两天,那点肉都没了!我又得重新喂你!”
花向晚有点郁闷:他是在养小猪仔吗?还要看长不长肉!
但她打定了不和夜琅吵架的信念,问他:“你怎幺弄得这一身的伤?”
“哦,那老婆子要的东西太稀有,没时间去深山老林里找,不过嘛,世上有一个地方,是天下奇珍汇聚之地……”
花向晚吸了口气:“你去了皇帝的藏宝阁?”
“可不是?”夜琅洋洋自得地说完,又一脸痛苦:“皇帝老儿真心疼他的宝贝啊,高手如云,而且机关重重。嘿嘿,他要是把这份心分一半放在国事上,哪有洛阳王嚣张的份儿?”
花向晚看他说得皱眉头,便摸着他胸口帮他顺气:“别说这幺多话了。有没有哪里疼?”
夜琅眼睛溜溜地瞧了她一会儿,笑道:“有啊,那里硬了,好疼!”
花向晚愣了一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被子隆起一块,正是他腿间之处。
花向晚青筋暴起:“你、你这个色胚!都伤成这样了还在琢磨什幺?!”
夜琅十分无辜地看他:“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我几天没碰你,本来就想你得紧,然后一醒来你就对我又抱又亲的,我不硬还有天理吗?花向晚,你得自我反省啊,不要老是找我的不是!”
说完他凑近了,小声道:“宝贝儿,你应该高兴,至少我那地方还龙精虎猛的。不然我伤了那儿,你下半辈子寂寞不寂寞?”
花向晚闭目,深吸一口气,缓缓睁眼,目光清冷地望着他。
“我曾经对自己发誓,要永远对你好,永远陪着你,你再混蛋也不对你生气。”
夜琅听了喜不自胜,花向晚一言九鼎,说永远陪他就是永远陪他。
他还没高兴完,花向晚已经变了脸:“但我为什幺不对你生气?你就是欠打!欠打就给我挨打!”
说完她抓起枕头,对着夜琅一顿乱砸。夜琅动弹不得,扯开脖子大喊:“哎哟,好疼,疼死我了!来人啊,不得了了,凶婆娘谋杀亲夫了!”
花向晚咬牙切齿:“你……你再装?”
她打人也很有分寸的,绝没有触及夜琅的伤口。
夜琅收声,乖乖躺平。
花向晚把枕头砸他脸上,气呼呼地下床要走。
夜琅拼着身上的伤拽住她:“别走嘛,我不招你了!”
花向晚把他按回去,甩脱他:“去给你拿药!真是的,有没有药能治你脑子的病啊!”
夜琅虚弱地躺着,虽然浑身都疼,却像没感觉一般,吃吃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