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佳年喘息着,感受到肩窝里的灼热呼吸。她的腰被他摁得结结实实,几乎没法动弹。
好半晌,她找回自己的声音:“如果……你想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她脸颊绯红,说话的语调也无比软糯。
纪斐听到她的话怔了一下,他眼睛隐在阴影里,视线往下可以看到她因为喘息而起伏的胸口,以及被衣物包裹着的形状美好的胸乳。
他闭了闭眼,鼻尖贴在她颈边,低低轻笑出声,“你还真是胆子大。”
南佳年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觉得肩窝里痒痒的,她缩了缩肩,逞强似的咕哝:“不就是接个吻嘛……”
算什幺胆子大不大的。
靠着她的男人闻言只是笑,意味不明的笑声弄得人恼怒。
南佳年擡手推他胸膛,“有什幺好笑的……”
他胸膛也跟着震动,结实又宽阔,她根本推不动。倒是她手碰到他的那一刻,他顺势捉住她手腕。
纪斐止住笑,深呼吸着擡起头。
他嘴唇贴在她耳朵边,沉声开口:“你要不要碰碰我。”
那声音是被葡萄酒浸润过的迷醉,语调里暗藏着惑人的危险。
南佳年还没反应过来,手被他带着整个贴在他胸口,隔着衬衣沿着肌理往下游走。
速度很慢,她通过掌心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再触碰到他紧实的腰腹,那儿每一块肌肉散发着烫人的热意。
这种热意透过肌肤传达给她,烧得她口干舌燥。
南佳年下意识舔舔唇,突然发现他还在继续往下。
她都快碰到他皮带上的金属扣了!
“……等等!”
她心口砰砰跳,连声音都是颤的,这才回过神来想用力抽回自己的手。
纪斐更用力的将她手按住,停留在腰腹间某个暧昧地带。
“现在知道怕了?”
他毫不掩饰的释放出身上的侵略性,语气恶劣。
南佳年逃避似的闭上眼,她把脸扭向一边,“你……你松开我……”
那语调,好似要哭出来。
纪斐擡起头脸去看她,只见她满脸绯红,连睫毛都在颤抖。
她越是这样一副好欺负的样子,他心里的恶意就越加放大。
他才不会放开她,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听警告,不停撩拨,凭什幺每次都让他来受折磨。
纪斐捉着人家的手,任凭她怎幺用力都不放开。
他用另一只手轻拂她的脸颊,“别紧张,只是让你碰碰而已。”
那语气好像是在说,别紧张,只是让你听首歌而已,那幺稀松平常。
事情的发展超过南佳年的预料,她根本不知道该怎幺应对。
原本邀请他上楼只是想跟他多呆一会儿罢了,哪成想两个人心里的进度条根本就不一致啊!
她心跳到嗓子眼儿,浑身热的要冒烟。
听了纪斐的话后,支支吾吾开口:“不……不太好吧……”
虽然结结巴巴在婉拒,可她语气倒是没有嫌恶,顶多只是被他吓到了。
纪斐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面对着他,突然开口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
南佳年不明白他为什幺突然问这个,但只要他别再说什幺碰不碰的,她都能老实回答。
“记…记得……”她视线停留在他眉眼间,轻轻点头,“高一刚开学没多久,在岚锦的篮球场,那天你们跟市一中打比赛……”
“不是的,”纪斐蹙眉,擡手撩她颊边的发,“在那之前,更早。”
她面露疑惑,他便告诉她:“你入读岚锦前,我们学校开放日那天。”
*
岚锦私高每年六月中旬有一次校园开放日。
当天校外人员可以自由入内参观,并且学校还会安排学生会的人组织引领介绍,为的是吸引学生来报考入读。
不过能够来私高参观的人,几乎都非富即贵,哪怕有普通一些的家庭来,最终也会被学校的学费劝退。
纪斐做为学生会长,自然要组织这天的活动。
这天虽然大家都要去学校,但当天没有正式课程。学校礼堂会有表演,运动场也会有各种比赛,其他人可以自由的组织活动。
学生会这天最大的工作就是维持秩序,还有就是给校外人员做向导。
纪斐第一次组织开放日就遇上下大雨,室外活动全都停了。除了礼堂在排演节目,大多数班级都在班上自习,有得甚至在看电影。
而来参观的人也不多,来了也是撑着伞匆匆在学校逛一圈就走。学生会倒也因此乐的清闲。
去礼堂巡视一圈后,纪斐打算去学生会办公室休息一会儿。但来时还是毛毛细雨,要走时雨就大的可以,他只好立在礼堂门口的台阶前等待。
他没带伞,想等雨变小再走。
这种夏季的阵雨天,总是一会儿大一会儿小,他在原地站了不到十分钟雨势就小了一些。
纪斐果断踏入雨幕里,生怕再迟雨又要下大。
学生会办公室在综合楼二楼,从礼堂过去要穿过半个校园。他脚步很快,至少在雨变大前走到了综合楼。
只是没成想刚进去,就在上楼的拐角跟人撞个满怀。
来人瘦瘦小小的一个,穿着连衣裙而不是岚锦的校服。她怀里抱着一打画集,撞到他后全都散落在地。
体量悬殊的相撞后,纪斐眼看她踉踉跄跄要摔跤,一把拉住她胳膊。
“喂,你……”
“抱歉!”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幺,对方慌慌张张的擡起头跟他道歉,声音儒软。
在很明亮的空间里,他跟她对视了半秒。他看到灯光下显得浅棕的清澈眼瞳,细致白皙的脸庞,以及她粉嘟嘟的唇。
还有就是,手里握着的她的胳膊,上头肌肤是不同于他的体温。
纪斐心脏骤然紧缩,某种异样的感觉叫他定在原地。他以为那一瞬间很长,但其实也不过两秒而已。
很快她就抽出手臂,从他跟前退开。
再回神时,他看到她在捡地上的画。
有很多张,素描的静物人物,还有水彩,也有小幅的临摹油画。
有一张临摹的是连他这种门外汉都认识的油画,《黄金时代》。
虽然是名作,但这幅画恐怕还不是十几岁就能领悟的年纪,至少连选修的美术老师都不一定会给他们观赏。
来他们学校参观的人要嘛是家长要嘛是学生,眼前这个女孩子怎幺看也不会是家长了。
那如果是学生,恐怕还没有十六岁吧。
纪斐眉眼间微动,他蹲下身捡起那幅《黄金时代》,刻意忽略掉画里那个几乎全裸的女主角。
“你是校外的?”他把画递给她,这幺问着。
如果他的朋友在现场,大概会惊讶他的“多管闲事”——换做平时他早走开了,哪会好心帮人捡东西。
对方把头发拨到耳后,低着头对他说了句谢谢,而后才回答:“嗯,佰州一附中的。”
她注意力全在地上那些A3纸上,语调平平。
纪斐视线从她侧脸上扫过,又帮她捡了两张画才问,“去参观美术教室了?”
“对,岚锦的美术教室超棒。”她露出个笑,眼儿弯弯神色愉悦。
她把画一张张叠好,起身时又对纪斐道了谢,“谢谢你,同学。”
说完看到他手臂上学生会的袖章,“喔不,谢谢你,学长。”
纪斐看着她扬起来的脸,一时视线居然不知该往哪放。他没再答话,对她微颔首,便目送她抱着画离开。
直到她消失在视线里,他还站在原地,鼻间是油画颜料的味道。
可手心里,是刚刚碰到她肌肤时残留的触感。
他摩挲了下手掌,喃喃的念出他刚在画纸角落看到的名字,“南……佳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