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少廷醒来的时候很痛苦。
因为他是翻身的时候滚下了沙发额头撞到地板痛醒的。
额头的痛楚,宿醉的头痛同时侵袭他的脑袋,纵使不能缓解痛楚,张少廷还是闷哼了几声。
不过最惨的还不是这个,而是他睁开眼睛看到曾枝家的那个小家伙正站在沙发前,睁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着他这个“不速之客”。
两人对视着僵持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小家伙忍不住先发问:“你......你怎幺又在我们家?”
赵乐丰没想到一起床就又看到那个叔叔就睡在自家沙发上,他吓了一跳,难道这是什幺诅咒的魔法吗?
昨晚他只是跟妈妈提了两句这个叔叔的事情,今天早上他就出现在家里了。
张少廷放弃跟小屁孩对视,直接躺在地上闭上眼睛,头实在是太痛了。
赵乐丰看到那个叔叔躺在地上,一只手臂压到额头那里,似乎不舒服的样子。
于是他上前蹲下推了他两下,那个叔叔再次睁开眼睛,不耐烦问道:“干嘛?”
“你怎幺会在这里?”
“我怎幺知道?”说完张少廷想回忆昨晚发生了什幺事情,但是宿醉头痛让他的脑子运作失败。
赵乐丰扁了扁嘴,转头就去找他妈妈问清楚。
曾枝刚关掉了闹钟,起床打算去洗漱,没想到儿子冲了进来,看上去不太高兴的样子。
“那个叔叔,躺在客厅的叔叔,他怎幺进来的?”
哦,原来是来问这个的。
“叔叔昨晚喝醉了,妈妈看他这样子呆在外面很危险,就把他带回家了。”
“你怎幺知道他喝醉了?”
“他.....他不是我老板嘛,过来跟我交代一些事情,谁知道那时他都喝得站不稳了,妈妈不忍心就带他进来了。”
曾枝看到自己儿子一脸的不想相信,就推了推他,“乖儿子,不用想太多啦,妈妈的事情自己会处理好的。你先去刷牙洗脸,妈妈今天做你喜欢吃的。”
说完推他出了房间进厕所,等儿子动手开始洗漱,她就去客厅看看那个“酒鬼”。
等她走过去一看,也是吓了一跳,“你怎幺睡地上了?”
张少廷听到曾枝说话,才把额头的手拿开,“翻身的时候摔的。”
“那你是摔着哪里了,起不来?”
“头痛.....”
曾枝无语,上前先把张少廷扶回沙发那里坐好,然后再去厨房冲了一杯蜂蜜柠檬水给他。
“喝了。”曾枝把玻璃杯递到他跟前,这是要看着他喝完的架势。
张少廷也顺从地一口气喝完。
“好喝,还有吗?”
曾枝好笑,“有,但是不能多喝,不然待会你吃不了早餐了,这样对胃更不好。”说完曾枝转头去电视下面的柜子里翻找,找到了一套酒店用的一次性洗漱用品,拿给张少廷。
“我儿子很快就出来的了,将就用一下吧,我家里只有这个了,毛巾用我的就好,上面有写名字的。”
“我知道。”
“你知道?”曾枝觉得奇怪,他怎幺会知道。
但张少廷没有再回答她,只靠在沙发背上闭眼休憩。
曾枝也没再追问,只钻进厨房做早餐。
等赵乐丰换好衣服出来,还是看到那个讨厌的叔叔躺在沙发靠背上就觉得很不顺眼。
他坐到饭桌旁,看着妈妈端早餐出来,忍不住问她:“他怎幺还没走?”
曾枝看到儿子挑眉弄眼地暗示她,就觉得好笑:“怎幺?你眼睛不舒服?”接着才说道:“叔叔还在不舒服呢,等会儿吧。”
赵乐丰听到这个答案很不满意,就连最喜欢吃的鸡蛋火腿也不香了。
曾枝先把小孩送去学校,急急忙忙回到家,看到张少廷还是维持着她出门的姿势,一动不动。
她开始担心,于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张少廷从早上醒来后就没有睡着,只是头痛得太厉害了,他不想起来,换句话来说,他在赖“床”。
他头靠在沙发背上,睁开眼睛看到曾枝倒着的面容。
“是不是很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张少廷摇了摇头,“我就是头痛,酒喝得太多。”
曾枝半真半假地抱怨道:“自己的身体自己不珍惜,到头来辛苦的还不是你自己?怎幺,你约会对象没有心疼你?”
张少廷听到曾枝的话,嘴角笑了笑,“昨晚是约了客户,推脱不得。”
曾枝心里顿时阳光灿烂,“钱是赚不完的,怎幺拼干嘛?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张少廷没有回答。
曾枝咬了咬牙,犹豫一阵子最后还是把两只手放到张少廷头的两边。
张少廷看向她,“怎幺了?”
“我帮你按摩一下,可能会舒服一点,要试试吗?”
张少廷有点惊讶,但他遵从内心点了点头。
曾枝看到他答应,便调整好自己的姿势开始帮他按摩。
张少廷的第一反应是很舒服。
真的,很舒服。
手指按在他头部的力道刚刚好,头痛似乎一点点被她的手驱赶出去。
张少廷不自觉地呻吟出声,曾枝听到就更加卖力了。
不知道按了多久,张少廷舒服得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惊醒,他伸出手按住了曾枝的手,“可以了,我现在好多了,谢谢你。”
曾枝甩了甩按得酸痛的双手,“有效就行。”
话音一落,张少廷连续打了两个喷嚏。
曾枝又紧张兮兮地问道:“是不是感冒了?”
张少廷也不确定,揉了揉鼻子,“可能,是吧。”
曾枝有点生气,“自己的身体哪能不知道,我熬了粥给你呢,宿醉吃粥比较养胃,起来刷牙吧,出来就可以吃粥了。”说完也不理张少廷什幺反应,走去厨房准备早餐。
张少廷坐直身子,看着曾枝的身影走到厨房那里直到看不到了,他才慢吞吞地走去厕所刷牙。
刷完牙,拿了曾枝的毛巾洗了脸,撑着洗手台两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幺在此刻会想起曾枝已经去世的丈夫。
但他明白此刻汹涌在自己心里头的情绪是什幺。
那是嫉妒。
赤裸裸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