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病房。
打了针过后一个小时,天微泛白鱼肚色,梁缙在床边一瞬不眨紧盯德昭。
可能药效起了作用,可能找到舒服的地方了,小脸潮红退了、眉头松了、温度也降了不少。
就是这手背,护士过来找血管打针,血管细得不行,被针扎了两回儿,总算扎进去了。留两个小针孔在皮肤上,血点枯涸,红紫色,显眼的很。
耳珠圆润如珠玉,触手生温。乖乖的枕住他掌心,温热呼吸如藤蔓摇摆升温蛰渎他心。
怕她冷,薄被盖了一层,西装又给盖一层。
“乖的不行。”指尖摩挲她的脸,低声呢喃,宠溺得不行。梁缙有时候感觉自己养了个女儿。
奶乎乎,软乎乎。爱买文具、书包、爱吃、每天早晚都要喝牛奶,喜欢给他买浅色系衬衫,连买的套子都是自己喜欢的口味。
就算在床上坦诚相对之时,彼此看过摸过亲过,最隐秘的地方都分享了个遍,还是红着脸不敢和他对视。
哄她夹紧些都不知道怎幺夹,把人摁住舔到敏感了,方才知晓。还喜欢勾引他,到手了自己要逃,其实这也是恶趣味。
有时候想吧,生个女儿挺好,和她一样奶乎乎,眼睛跟她一样清澈柔和,皮肤瓷白藕玉,抱在怀里,多疼惜。
可是她自己就是个小孩儿,哪里受得了这种苦。
但……他三十三了,过几年啊,他四十岁了,她将才二八年华,人生的启航点才刚刚开始。
她依旧清香盛放,靓得犹如一朵娇花,媚而不俗,娇而不艳,纯纯的学生气都还在身上。
所以,他犹今稍有庆幸自己,自私的瞒着她,做了让她只属于他的事情。
“梁缙~~~咳……渴……梁缙……梁缙……”
绵软的喊他,声音低低,柔弱得不行,一声声叫他的名字,硬生生把铁汉绕成指尖柔。
德昭挣扎着从梦里醒来,终于看到头顶刺目的一圈灯管,喉咙要生烟的感觉,吞咽都是困难,眼珠缓慢转动,看到悬吊的输液针和吊瓶。
转头,看到熟悉安心的男人,忍不住呜咽瘪嘴,“梁缙,好难受……我在梦里怎幺喊,你都不应,一脸冷冰冰厌恶的看着我,你讨厌我…………”泪珠湿了低枕,把手从他两掌间抽出,着实恼他了。
梁缙既高兴又难过,屎盆子扣他头上他能高兴吗,不过她这梨花带雨的模样,像只被主人丢弃的流浪猫,多可怜,多依赖他。
“宝宝,老公守你一晚上了,眼圈下都是青黑样儿,出门鞋子穿错了的,讨厌我嗯?”
不说话,眼眸湿漉漉瞧他,骗他心疼。
这招是有效的。
交待了她手上针管,不要动左手,去水房给她打温水去了。
梁缙拿纸杯下楼,心里像咽了一口血痰,上不去出不来,难受极了。从美国回国这幺久,北城的医院去过几回儿,刚创业那会儿。
他父亲没打压他的事业算不错的了,外公又在国外,说了放手让他自己做事,也没管他。
应酬筹资拉股东,哪样儿不是拼酒来的。
商场如战场,心思活泛,有眼力见儿才成。酒嘛,生意的开端。酒量多大,生意就多大。
是呐,猛命喝,胃出血,打120从家里擡进医院几回儿了数不清了。
那医院病房就有水箱,温的凉的随意走两步便打。这医院也是让他开眼界,水房在一楼,病房在八楼,等电梯的档口温水变冰水也不是不可能。
一楼到了,转圈没找到水房,男人一筹莫展,拧眉沉思。
一楼诊台的护士早在他下电梯擡脚走过时便发现了,当下热切小跑过他身边,轻声细问,“先生,您有什幺需要帮助的吗?”
这是什幺人间绝品,绝对是商务成功人士,医院工作者在医院人间百态算是尝尽了世间半态,日常鸡毛蒜皮的琐事烦恼苦在中局内人知。
面对的是病弱的蹒跚老人,拿出的是百分之一百二十的耐心。
突然见到极品,尤其是为了女朋友输液舒服开了一间vip病房的男人,在医院这种反射地狱的地方,触人温心。
人品好涵养样貌气质绝佳的男人,撇开心思,也是乐意去帮助的。自身光环都提升了来。
这用感觉好比蜉蝣春生夏死,夏生秋死,突然有一日,理想照进现实,活过了整个四季的悸动。
“水房在哪?”梁缙挑眉,握着纸杯四处环顾。翻越目光瞥过指示牌掩去大门露出窗台的急诊室,晦暗收回眸子。
“先生,水房从这条路往里走,药房和收费台的中部,打开门,里边便是水房。”
“谢谢。”男人下颌微收,点头的弧度游敛收放。
“不用谢~”不用谢。护士星星眼儿看他走远入拐弯,心里一个劲儿重复,男人,连捏纸杯的姿势都是一股子男人味~
双手托腮,遥遥望矣,面如粉花。
“周护士?望见了什幺,丢了魂儿的模样?”
“啊!费斯医生,你吓死我了!”
周护惊呼,身子大幅度后退,看清来人面容,拍拍胸口顺气,过了好久才缓过心脏。
“没有。发呆呢。……费斯医生,你这是下夜班了?”
“嗯,天也快亮了。黄医生来接班了,我明晚才有班,等会儿回去睡一觉才行。明天中午继续去冲个浪。”费斯把外套穿好,拿了车钥匙晃荡下班。
“好,费斯医生,拜拜。”
看他走远,衣诀在夜风下翻飞,那是自由舒适的气味,心里别提多羡慕嫉妒了,命苦命苦,护士太苦啦!
“宝宝,喝水。”梁缙用手包裹杯壁,防止热气升腾过快凉了。
床上的女孩儿乖乖的仰头让他喂,梁缙心甘情愿,她粉红色的丁香小舌伸出来把水推卷入口。
解了渴后舒服嘤咛的用湿软的唇畔舔他手腕,像温软Q弹的果冻。
德昭心疼的要擡手摸摸男人青黑眼下,被一把攥住。指腹被他用指尖蹭压,麻痒麻痒。
“知道心疼啦?”
“心疼!”
德昭点头,可心疼了。跨越大洋彼岸,平原越过丘陵,远赴滨海,来到她身边。这种爱张扬又偏爱,独特又珍贵,遥远却又可及。
“可算有点良心。”梁缙擡手刮了刮她精致细巧的鼻尖,深眸凝望。手摸进裤袋,拿出两个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