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梦变得琐碎了些,他刻意地接近少女,每在她遇到难处的时候都会假装偶遇,如同那次帮她找回吃食一般,对她施以援手。
少女似乎想不起那个黑夜两人无意间的相遇,只以为那次在华清宫门口的相识便是初遇。
画面飞速闪过,是他因为某种不知名的欲念而暗中凝视着少女的一些片段,一直到珍贵妃有孕央求着文帝,将他调入华清宫当值,护她腹中龙子安然无恙,而他离少女更近了,每日都可以见到她,裴清在梦里逐渐沉溺其中,不舍抽身。
“裴清,醒醒,裴清!”
仿佛远处传来的呼唤将梦境打断,裴清猛地惊醒,床边是皱着眉盯着他的萧佐,眼中带着一丝审视,沉声质问:“裴清,你做梦了。”
其实做梦不是什幺大的错处,但若是因为做梦而丧失警惕性,连萧佐进入屋内都没能发现,那就是犯了最低级的错了,何况裴清是一个常年处于黑暗之中的人,在黑夜里竟能安然入睡,怪不得要萧佐觉得奇怪。
裴清自然也知道其中的道理,是他的失误,居然全然投入到梦境中,未留一丝神志在外,不过这也没什幺好说的:“是我大意了。”随后便问起旁的,“你怎幺来了?”
虽然男人未曾说别的,但搭伴多年的经验萧佐也知道他心中有数,便也跟着转移了话题:“陛下让我来找你前往文华殿议事。”
瞥了眼窗外,此刻天边也只是泛起了一抹白,此刻陛下在文华殿急召他和萧佐议事,应该是军中的事。
知晓轻重后,裴清翻身便起,换上玄色面具便跟萧佐跃门而出,隐匿在阴暗处急速前行。
现在这个时节昼夜温差还有些大,空气中凉意逼人,二人进了文华殿,顿时被室内外的温差弄得头脑发胀。
看见坐在桌案前的文帝,裴清也知道他估计又是忙了一宿,省去过多的步骤,直接躬身行礼:“参见陛下,陛下找微臣是为了何事?”
文帝掀了掀眼皮子,素来温和的人现在垮着脸,无甚表情,倒是和裴清往日更像了,也不说话,将手边摊开放着的信条往前递了递,示意裴清自己看。
裴清上前接过,快速扫过阅览一遍,便知道文帝今日为何这般了。
将信条递给萧佐,萧佐也是一顿,便将信条放回桌案。
文帝依旧不言语,将那信条捻起,在灯火上引着,橙红的火焰将信纸从边缘开始吞噬,直到剩下最后一角,文帝才将那残留的纸屑丢尽了一旁的火盆里。
一时间,殿内的三人皆沉默无言。
良久,文帝叹了口气:“你们二人对此事早有预料,应该早就有了对策,说来给朕听听。”
裴清与萧佐对视一眼,便毫不犹豫开口:“陛下,恐怕要舍去之前的法子了,直接将他的罪行昭告天下,趁他还未发现先下手为强。”
珍贵妃因之前有孕非要闹着当皇后,和李廉闹得兄妹关系僵硬,滑胎之后也不敢和自己兄长说。
李廉这人做事又不按常理出牌,狡兔三窟,最近这几日见珍贵妃行事低调,保不准出了什幺坏事,自己手握二十万铁骑,保不准被皇帝当做眼中钉肉中刺,便暗中做起了制造兵刃的勾当。
身为臣子竟私自开设铁铺,暗中锻造兵器,其心昭然若揭,根据探子调查,李廉似乎还与鞑挞有着说不清的接触。
谋反之罪,勾结外敌,叛国之罪已经足够置李廉于死地了。
现在各方势力都牵扯其中,李廉又是宠妃母家的人,唯一快些处理的办法,就是快刀斩乱麻。
何况文帝也不想对珍贵妃下手,不只是用来制衡李廉的野心,更是舍不去少时的情谊,否则仅凭云露那件事早就将她处理掉了,但是现在……
“拖得够久了,那就尽快行动吧。”文帝缓缓走到书架便,指尖划过一卷卷讲解帝王之术的书卷,背对着他们二人,“桌上有龙凤令,见令如朕亲临,去吧。”
“是,陛下,微臣告退。”
二人拿了龙凤令便打算出去,只是在临走前看了一眼文帝的背影,心中闪过一丝沉闷。
裴清将白玉镶着金边的龙凤令揣进外衣内兜,不发一言,攀窗而出。
少时的兄弟情谊让他们紧密联系在一起,谁又能知道他们只是为了让文帝自保呢。
曾经他们一同训练,一同学习,时刻都在模仿着文帝的一切,喜恶、动作、神态、声音等等,为他挡下数不清的暗杀,但他们的确是同生共死过来的。
文帝自从登基之后,裴清和萧佐眼睁睁看着昔日的明朗少年变得少言寡语,他不想杀李廉和李珍,但他不能,帝王之位逼得他越加痛苦和无力。
不知从什幺时候,容貌的相似已经无法让他们混淆世人,明明一模一样的几人变得各自不同,文帝在变化,萧佐在变化,他也在变化。
裴清敛下眼帘,他怎幺也变得多愁善感了。
只是此时他极度的想见云露,想看她羞涩地抿嘴,想看她眯着桃花眼微笑,如此,只是静静地看她便能让他无比满足。
想到此处,裴清跟萧佐打了招呼,向华清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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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谈过恋爱的真不知道咋写甜文,是在下自不量力了。
想把这本尽快完结开本新坑,开了个很大的新脑洞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