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要到最后一个烛台,点亮这个就能去休息了。
祁念小口的喘着气,划亮火柴后努力踮高了脚伸长手臂去点燃高高的烛台。
她的胳膊都已经因为反复擡高伸直有些酸麻的疼痛感了。
“嘎吱——”
脑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祁念一惊,火柴差点没拿稳掉到身前白色荷叶边的围裙上。
当看清楚身后刚推开门发出声音的人影后,她吹灭火柴,低下头拘谨地站在靠墙的地方行礼。
他正是刚走出房门的埃洛德,比她高了大半个人的个子,让他居高临下的用那双蓝色的眸子俯视着她。
金色的头发和犹如西方神祗般俊美的立体五官,让他看起来高不可攀又神圣无比。可有着原主前世记忆的祁念,深知这张完美的面皮下是多幺可怕的恶魔。
“将烛台弄完后赶紧过来服侍我用餐,绮莉。”
说完,也不需要她回应,埃洛德迈着步子朝客厅方向走去。留下小个子的祁念接着点亮那最后一个烛台,明明他只要伸手就能帮她弄完。
原主的名字是和祁念两个字发音很像的Cherry,意为仁慈和像樱桃般红润的人。
祁念猜测原主大概是有着东方血液的混血儿,因为她的五官虽然像西方人一样立体精致,却又有着东方的温柔细腻。
最明显的就是这黑色的发色,黑棕色的瞳孔,以及她这娇小的骨架和偏矮的身高。
当点亮最后一个烛台后,祁念去打水洗脸擦手,因为待会儿她要随侍在埃洛德少爷身边,而他有着洁癖,但凡让他看见脏兮兮的模样,她今天可能就不能吃上晚饭,甚至被罚去睡马厩。
而最近的天气并不算好,冰冷的水浇湿脸庞的时候让祁念浑身冷得发颤,双手哆嗦着洗完她低着头安静的到了客厅,站在了坐在长桌前用餐的埃洛德少爷身后侧。
她只需要在他轻轻擡手的时候立刻明白他的意思,马上递上他想要的东西,或是做些琐碎的事情。
她尽力让自己不出任何差错,可是还是发生了问题。
“阿嚏!”
空旷安静的客厅里除了埃洛德少爷刀叉间的轻微碰撞声,便再没有别的声响。
而她打喷嚏的声音显然不小,无可避免的打扰了正在用餐的埃洛德少爷。
祁念试图张口解释什幺,可她忘记了自己现在是个哑女,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啊”声。
她实在是被原主记忆里的那个变态少年吓到了,生怕有半点触怒到这个可能随时发作的他。
埃洛德停下了用餐的动作,蓝色的眸子斜睨了眼身后侧的小女佣,淡淡开口道:“下去,在你好了之前都不允许过来服侍。”
祁念内心悄悄松了口气,他没有发作自己,而且她也求之不得能借着病休息一段时间,她来的这三天一直在忙着工作,几乎将她这具柔弱娇小的身体压垮。
行礼告辞后她回到自己的住处,城堡角落处的一个小房间,相比其他一起住在城堡后面屋棚的其他仆人,她的待遇已经相当好了。
这几天一直劳累工作和频繁触碰冷水,身体确实不好受,祁念坐在那个以她的眼光看起来相当简陋脏的床,她来的第一天就清洗打扫了整个房间,虽然还是不满意却又无可奈何。
浑身不舒服的感觉让她有些发冷,脱下鞋子,坐在床角一侧半披着被子,双手抱着自己的身体取暖缓解身上的难受。
昏昏沉沉地靠着墙角不知道过了多久,小房间里有一扇小小的窗,祁念看着外面的夜色越来越暗。
她的房间没有可以照明的蜡烛或者煤油灯,只能从房门外原本昏黄的烛光消失的时候判断埃洛德少爷应该已经回到自己房间休息了。
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她听到城堡外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扒在窗口看向窗外,隐隐约约看到一大群车队行人停在了城堡院门口外的铁门前。
有陌生的男仆冒着雨打开了城堡院门口的雕花铁门,她看见门口的两侧站满了仆从,从那辆马车上走下一个披着深色斗篷的男性。
暴雨仍伴着雷电声下着,而随着他们靠近城堡大门,祁念在又一道闪电照亮夜色的时候,看见了仆从中间那个披着深色斗篷的男性。
斗篷的帽檐下,金色的发丝就算被淋湿了一些也依旧微翘着,蓝色的眸子就算在夜色中也清晰可见,映着闪电的光芒明亮纯粹,薄唇呛着一抹和煦的笑容,像是西方神话里的太阳神阿波罗。
他就是那个和埃洛德少爷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他的双生子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