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过后,疯狗已经歇了出去的心思,更不想理会这烦人精,索性爬到树上,闭眼假寐。
缠人的小娃娃只能站在树下眼巴巴地瞅着,疯狗还以为她会哭,想不到她还挺安静。
恰逢微风拂面,蝉鸣鸟语交织着树叶飘动,让人无端生出些困意。
“花,给你,不要生气。”
软糯糯的声音突然响起,在这片天地间却显得轻而悠远。疯狗睁开双眼,还有些迷茫,他睡着了?
刚才好像听到了娃娃的声音……
他低头往下看了眼,这一看就被吓了一跳,娃娃竟在爬树,还爬到快一半了,这高度,摔下去铁定受伤。
嬷嬷呢?又跑哪去了?这小娃娃咋这幺能呢!
疯狗压下惊怒,尽量平和道:“娃娃,停下。”
娃娃闻言停下了动作,仰头看他。
“乖,在那里等我。”
疯狗翻了个身,顺着树干利落地往下滑去,很快到达娃娃的旁边。
“疯狗……”娃娃的眼睛亮了亮,就想松手去抓他的衣摆。
“别乱动!”疯狗那叫一个心惊肉跳,赶紧捞住娃娃,踩着树杈险险稳住身形。
也多亏了这棵树好爬,枝杈多,不然就是两个人的惨剧了。
疯狗往下看了眼,离地面三米多的距离,她这小身板竟能爬那幺高。
“疯狗,送你花,不要生气好不好?”然而小娃娃完全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忍住想打她的冲动,疯狗把她怀里搂了搂,脸色极臭:“抱我脖子,抱紧了。”
娃娃听话地伸出小短手抱紧他,顺带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脸颊,弄得他身体僵硬了一瞬,差点从树上掉下去。
深呼吸一口气,疯狗别开脸,动作矫健地踩着枝杈,几下功夫就带着娃娃稳稳地落到地上。
到了地上,他实在忍不住,又打了娃娃屁股一顿。
“叫你乱爬!很危险的知不知道!”疯狗回想起来还有些心惊,娃娃真有个三长两短,他良心过不去不说,二当家非把他抽筋剥皮了不可。
被打疼了,娃娃嘴一瘪,就要哭,又听疯狗低喝道:“不许哭,敢哭我就不理你了。”
娃娃一呆,硬是把哭声憋了回去,只是那眼泪一直哗啦啦地流个不停,把他的衣襟弄湿了一片。
疯狗也没打多久,下手要比前两次轻得多,就是想给她个教训长长记性罢了,要是换做他的父母,下手那才叫狠呢,他爹还是用粗木棍来揍的他。
“以后不许乱爬,知道吗?”
娃娃眼含泪水,哽咽点头,随即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了个东西递到他跟前。
“送……送给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她抽抽搭搭地道。
小手上躺着的是几朵粉色小野花,也不知她何时去摘的,在口袋里放久了,都焉巴了。
“我哪里生气了?”疯狗瞪了她一眼:“再说我要这几朵破花来干什幺?”
娃娃有些无措,看了看花,又看了看他,眼中泪水越发汹涌,最后还是大哭出声。
“……”
麻烦!
最终这些花送给了闻声姗姗赶来的老嬷嬷,哄娃娃的任务也交给她了。
日暮时分,停止哭泣的小娃娃又屁颠屁颠地找上他。
“疯狗,陪我玩。”
眼下的哭痕都没消,这小娃娃倒是执着。
疯狗沉着脸转身,擡起自己的手。哪知娃娃看到他这动作,下意识地捂住屁股,害怕地往后挪动。
疯狗又好气又好笑,擡起的手落在了她的脑袋上:“你这小娃娃,还会记疼的?”
娃娃蹭他脸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娃娃的发色润泽,发丝柔软顺滑,以后要好好养护才行,等四当家回来后跟他说一说,在这里生活用不了最好的,但也不能差。
没被打屁股,娃娃眨了眨眼,再度壮起胆子,抓住他的手,用脸颊蹭了蹭:“疯狗,疯狗,陪我玩。”
软乎乎的触感,让疯狗指尖微动,忍不住掐了掐。而娃娃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仰着脑袋,无比乖巧地任他施为。
心登时柔成一团,一整天被她缠着的郁闷也散去几分,只是面上看不出变化。他毫不客气地掐住她的脸:“没大没小,不准叫我疯狗。”
“叫我哥哥,知道吗?”
“疯狗。”然而娃娃我行我素。
“……叫哥哥。”
“疯狗。”
“……”手又有点痒了。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几个当家回来了,正好大当家也在,疯狗第一时间找上门。
“嬷嬷到底年龄大了,照顾娃娃总有不周到的时候……”疯狗如实诉说娃娃今日的罪行与嬷嬷的失职。
“那你来照顾娃娃吧,正好她也喜欢跟着你。”
疯狗的本意是想另外找个人来管管娃娃,想不到大当家直接把娃娃丢给他,当场傻眼。
“大当家,这……这……男女授受不亲!”
疯狗憋红了脸,终于想到这幺个借口。
“一个小娃娃,授受不亲个啥?再说你个小屁孩,毛长齐了?”
“……”疯狗脸色又红又黑,半晌无言。
刘昭就这幺拍板定论,“交给你了,要是娃娃有什幺闪失,唯你是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