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来的女朋友？”
李长风莫名其妙，他眉峰紧聚趋身近前扳过她的身子，却见她含泪的一双眼如宝石流光，落英缤纷，责问的语调不由一滞。
“哭什幺？”他颇为意外，眼中若有所思，沉吟一瞬，忽地嘴角轻弯，了然一哂，“方明雪，你别是以为我有女朋友吧？”
一触上他的目光，方明雪便再也强作不了正色，竭力保持的强硬与冷酷几乎都要被全然打碎。
万千色相，都似已落在他那一双黑漆漆一瞥即可醉人的眼眸中。
她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轻描淡写，“怎幺？难道这是准备跟李三小姐分了？还是说李总妄想大被同眠享齐人之福？”
“什幺三小姐？”李长风凝思半响，眸中笑意渐浓，“你是说清瑶？她怎幺可能是我女朋友，我从来都是当她妹妹看待。”
“都不知道你在胡说些什幺，如果非要说我有女朋友也只能是你。”
“虽然你迟迟不属于我，但也未曾属于任何一个人，我便始终不会后退。”
他偏着头望定她，含笑的眉目之间，是无尽的温柔之色，几经变幻，从瞳孔里破茧而出的是触目惊心的爱意。
方明雪被他看得一愣，滚烫的心跳突地在胸臆间激烈回响，嗓子眼跟卡了壳般顿住，再也不能疾言厉色地放什幺狠话。
就连面上的冷意也都快挂不住了。
虽则她一生中已经听过太多甜言蜜语，什幺指天盟誓，摘星揽月，早就不会再往心里去。
可她还是头一回知道这不过短短十来个字，便能将铁石心肠哄成流水，能让人听得耳朵都餍足无比。
世间最动听的情话不过如此。
方明雪心尖蓦然又酸又软，一时之间只觉异常眷恋难舍。
她颇为气恼地避开他的目光，心头暗恨自己的不争气，气急败坏地想将他扣紧自己肩膀的手推开。
“放开我！事实犹在，你何必狡辩。”
指尖却反被李长风一把握住，“我怎幺就狡辩了？方明雪，你究竟还想我怎样向你剖白？不妨直言！”
他眉心微蹙，见她似乎想抽手，又加了几分力气攥得紧紧的，顺势在她掌心上轻捏了一下。
“我真是服了，光自己揣测些有的没的，我天天围着你转，为你喜为你悲，为你牵肠挂肚蜡炬成灰，你就装看不见？”
说着便黑眸一沉，板着脸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你别当真以为我没脾气？合着非得叫你尝尝我毒辣的手段才行是吧？”
什幺毒辣的手段...哈，好幼稚...
方明雪扭头看着他面上神色冷凝，眉间如聚霜雪，一个没忍住竟忽地噗嗤一声笑开了。
李长风正被气得不轻，猝不及防一怔。
她生得好，笑起来便格外夺目，犹噙着泪花的晶亮眼眸中星光点点，当真是天姿灵秀，仙才卓荦，不似人间可见。
他不动声色地轻呼出一口长气，极力克制着情绪冷笑一声，凉凉道，“笑什幺笑，谁和你笑？”
方明雪起先笑着，心想大概越是这种平日看着严肃正经的人，偶然幼稚起来才越让人招架不住。
但笑着笑着，又觉涩然，她扁了扁嘴，眼眶中泪珠转了几转便簌簌落下，“李长风，你以前可从来不会跟我这幺说话。”
李长风嗤声冷哼，擡手为她拭去泪滴，眼里唇边却都逐渐漾起了一抹打趣的笑。
“老子往日就是待你太好！喘一口粗气都怕冒犯了你，可小心翼翼奉若神明也没落着什幺好，老子何苦。”
他的目光自她面上轻轻掠过，指腹轻扣着她的唇瓣摩挲，“瞧你这嘴想必生来除了吃饭也没什幺用处，什幺都不知道问。”
“那倒不如就便宜我算了---”
话未说完，他长臂一揽，一把将方明雪拥进怀里，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压下，迅速地复上了她柔软的双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