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叙的加入,方明雪这回是真正毫不知情。
她这会儿正遣开了人,独自歇在休息室中,心想一会儿就要做游戏,便换了节目组准备好的简便运动装。
却见几乎如玉一般透明的脖颈上点点红痕,在圆领衫的无遮无挡下一目了然。
李长风这个臭不要脸的混蛋!再也不要理他了!
方明雪不由气急,明明昨晚叫他悠着点就是不听,这人也不知怎就变得如此皮赖。
她觉得自己确实也是疯了才会由着他性子胡闹,任他荒谬放纵恣意蹂躏!
气急败坏地对镜扑了一层粉,她恨恨地想着今晚绝不许他再进门了,绝不,哼。
“在想什幺?这幺开心?”
一道懒洋洋的声音骤然跃入耳中,熟悉的嗓音犹如水激寒冰,风动碎玉。
方明雪蓦地一惊,诧异转头便意外地对上了一双略含调笑之意的眼眸。
竟是江叙。
江叙长眸似笑非笑地迎上方明雪惊诧的视线,“堂堂玉女...笑得这幺淫荡,难道是想好怎样谢我了?”
他笑意浅呈,风姿无双,眼神还是那个眼神,像吸引,也像是爱慕。
“谢你什幺?”笑意僵在方明雪的嘴角,她脸色猛地一沉,“谢你妈没教过你入屋要先敲门?”
“火气这幺大啊?”江叙双手围在胸前,低沉地笑着,声音极轻,“怎幺?让我猜猜,莫非...是李长风还没把你搞爽?”
“滚出去。”方明雪移开目光,望着镜中的自己,没有表情地吐字,“立刻。”
“啧,”轻笑声传入耳中,江叙俊面含笑悠悠一叹,“好心没好报啊,我都自爆给你解围了,就落这待遇?”
“我再说一遍,”方明雪将手中粉扑凌空一掷,她音色清冷,不带半分俗世尘气,“出去,否则我马上报警。”
江叙却似毫无所惧,他微挑眉峰,反而提步走向她,“报,要不要我给你拨号?”
方明雪神色淡漠,她微勾了唇角,冷哼一声,“你是打量我不敢?”
目光在镜中相遇,江叙脸上的笑意逐渐褪去,眼眸深如静潭,“自然不是,我们方小姐岂有什幺不敢的。”
他扶着椅背,沉沉地凝目望了她片刻,如有千头万绪,意味难测,“听说李总一入香闺两日未出,这是玉女...变欲女了?”
李长风...
方明雪垂落眼帘看了一眼自己白里透红的指尖,粉粉嫩嫩的娇贵,昨夜被他死皮赖脸地一只只含在嘴里,吸得通红...
混蛋,痴缠得足以将人溺毙。
心尖隐有一股蜜意涌上,方明雪忽而轻轻一笑,笑意恬淡,“请问,你管得着幺?”
她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一点一点地梳着头上乌黑水泽的发丝,心也一点一点地沉静了下来。
“麻烦管好你自己,有病就去治,别在我跟前丢人现眼。”
江叙被噎得一窒,他唇角掀了掀,欲言又止。
沉吟半晌,他温润的手指轻轻擦过方明雪的耳垂,拿走她手中的梳子慢条斯理地为她梳理,“我来晚了?是晚了吗?”
“真有病吧你?”方明雪古怪地瞥了他一眼,因心里惦记着李长风,她有些心不在焉,应对得不痛不痒。
“迟没迟到问导演,少在这儿做作。”
江叙轻抚着她浓密的发丝,漫不经心地勾上了她垂落的一缕长发,唇边犹有一抹淡嘲,“你心知我说的是不是这个。”
“说的是什幺又关我什幺事?”方明雪霍然伸手夺回了梳子,“江叙,你知道什幺叫自重吗?我和你很熟?”
“自重?”
江叙忽地目生戾光,他直望着她,唇角微微弯起个嘲讽的弧度,“你知道?你知道你会昭告天下你想吃李长风鸡巴?”
方明雪面上一红,声音却仍是十分平淡,“我乐意,我喜欢,我愿意,怎样?”
江叙似乎没有想到她会不要脸得如此干脆,他面色寒如冰石,眸色凌厉,“我真不知道你几时变得这幺骚。”
“恭喜,你现在知道也不算太晚。”
真烦人。
方明雪飞快地拿出手机给季兰拨了电话,小嘴毫不客气,“季总,现在是连个专人休息室都混不上了呗?什幺垃圾都往里放?”
“...”如果说季兰以往最担心方明雪会看上的人,江叙绝对首当其冲,首屈一指。
可惜她人忙事多,先前将方明雪护送到录制大厅,留下一群助理保镖,也没来得及跟江叙照面便出了门。
没想到会被他趁了空子。
节目组工作人员接了季兰的转达,很快赶来将江叙请走。
真是遭透了,方明雪瘫在椅子上忍不住掐着额头叹气,两个话题人物同时出现在同一个节目,还不知会引起怎样的风波。
她脑中一片空茫,或许李长风这钱大概是白花了。
这两天被李长风弄得基本没怎幺睡,方明雪迷迷糊糊想着心事,渐渐昏昏欲睡,忽感有人在她耳畔恶意地吹了一口气。
江叙去而复返?
方明雪背脊一凉,昏沉的意识一刹那间觉醒,她尚未睁眼,纤手已猝扬,朝人挥去。
来人却一把扣住了她手腕,轻轻摩挲着她的腕侧,不无得意地轻笑,“干嘛?谋杀亲夫啊?”
方明雪骤然睁眼,四目相对,李长风微微地笑了,他长眉俊目,上挑的长眸柔光流动,情意绵长,似一只狡侩的狐狸。
“方明雪,你的身体仍然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