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梧桐树上凤凰窠(10)

在白云城待了半月,城主没见着,海鲜倒是吃够了。饱暖思淫欲,贺梧与她垂涎不已的男性肉体相处,却只能看不能下手,让她整日里抓心挠肝。

这天她照常创作话本和春宫图,顺便夹带私货将陆小凤几人作为原型添了进去,画得她面红耳赤。她一边画还要一边耳听八方,一旦外面喧闹起来、陆小凤来拍她的门,她就立马暂停时间赶快收拾东西。也亏得她从不托大,陆小凤相当好奇贺梧为何独处时情绪激动呼吸急促,可打开房门出来时便瞧着淡然正常,开口询问此事又颇为失礼。他只和花满楼稍微提过一句,结果对方叫他少打探姑娘的隐私。

陆小凤甩甩脑袋,尽力甩去好奇的想法,再次叩响贺梧的门。他今天来是要告诉贺梧,他们已经同白云城谈妥让一部分人留在这里,出海物资也一应准备好,明日就要返航了。

而贺梧得知此事后的反应,当然是——

“什幺?!”

她失魂落魄地扶住了门框,城主还没摸过啊!

这就是趁夜色掩护停止时间跑来翻墙的罪犯的自白。

城主府好找,墙却难翻。也不知是不是专门为了武林人士设计,墙面光滑,墙体高大,没有轻功的人想翻过去,简直是痴人说梦。贺梧呼哧带喘地再一次从墙上滚落,恨恨地踹了一脚墙壁泄愤,不得不正视自己根本进不去的事实。大门和角门都是从内部上锁,还有人值夜(虽然值夜人完全不是问题),她只好在城主府外绕起圈子,希望找到狗洞之类的地方。

没有,没有,就是没有。贺梧的好胜心被激发,她仔细权衡,先是将客栈的竹梯搬来,结果爬上墙头发现自己下不去,遂作罢;接着弄来铁锹,贴着墙挖地洞,结果发现城主府的地基十分坚实,她挖了一小会儿就没力气了,灰溜溜地又把费劲挖出的小坑填好。

“唉,这还是我第一次这幺想摸到一个男人。”贺梧叹气,“算了,天下之大,总有男人给我摸的。”光是身边这一帮人就够摸一阵了,大概……即使色鬼的欲望并没有止境。她疲惫地扛着梯子回到客栈,恢复时间流动后叫来热水痛痛快快洗了个澡。

头发还滴着水,贺梧摸摸自己光滑的皮肤,欲念又起:想摸腹肌胸肌,想吸洗得干干净净的帅哥,想叼着男人的奶子磨牙,想整个人光溜溜贴在有热度的肉体上……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洗澡啊。”女流氓边说边擦干头发,顺手暂停时间,从房间里溜了出去。

一号受害者是花满楼,因为他是最有可能洗过澡的人。贺梧从窗户翻进去时,他确实已洗完了澡,正在用布巾绞干头发,发梢的水滴顺着脖颈流下,没入几乎完全敞开的前襟。他大约是闻见了窗外开得正盛的桂花的香气,脸上泛起微笑,丝毫不知自己即将落入女流氓的魔爪。贺梧捧起脸吃吃笑出声,倦鸟投林般撞进了花满楼的领口。馋了许久的花满楼的胸肌啊,以贺梧的名义命令你,封印解除!

花满楼身形虽比其他人纤细些,但毕竟也是练武的男人,该有的肌肉全都有,肉体和胡铁花陆小凤完全是不同的风味。他的胸膛非常丝滑,贺梧甚至不敢像对待胡铁花那样对待他,只用手指轻轻拂过,嘴里讲些浑话:“君子如玉我见识到了,君子肌肤也是如玉啊……水润紧致有弹性,这肌肉线条可太流畅了,好想在花满楼的锁骨窝里游泳……”她内心充满情色想法,但仍旧克制着没有扒光他的衣服,只眷恋地贴了一小会儿就离开了。

二号、三号受害者是共处一室的香帅和花蝴蝶。这二位显然在商讨些什幺,胡铁花眉头微皱,正端着酒杯作势要饮,而楚留香笑眯眯地摇着折扇。贺梧嗅了嗅胡铁花身上的酒气,又看了看穿得严严实实的楚留香,最终“色欲”还是胜过了“嫌麻烦”。

贺梧不想太累,对于楚留香,只摸了摸他的喉结和血管分明的手背;对于平时一定会大肆揩油的胡铁花,由于怕弄洒他手里的酒,也是草草了事。喜新厌旧的坏女人满脑子都是那日在海边的惊鸿一瞥,半月来始终没有得手,不免大为遗憾,对着几位旧人即使不能说是兴致索然,也感觉缺了点什幺。

但做事要有始有终,贺梧最后摸进了陆小凤的房间。让她惊喜的是,陆小凤这时一丝不挂地坐在浴桶里洗澡。可当她也脱个干净、迈进浴桶后,又生出一丝倦怠:陆小凤虽好,可之前已经弄过三四个月了,他的裸体不再神秘,恢复时间流动后的反应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到——虽然不想承认,可贺梧开始觉得无趣了。

“唉,好想看看如果恢复时间后,他发现我俩裸裎相对,会是什幺反应啊。”贺梧一手环住陆小凤的腰,埋头在他颈窝蹭蹭,感受着习武之人结实的胸口,另一只手伸进水里,从肘窝向下滑去捏他的腕。在停止的时间里,陆小凤温热、柔软,但没有脉搏,没有心跳,不是鲜活的;他当然也不能如贺梧所愿,去拿小胡子扎她的脸蛋,或是向着她敏感的耳朵吹气,往她身上泼水,出于自己的意志和她亲热。贺梧惆怅地想,自己果然越来越贪婪了,以前仅仅渴求肉体,现在居然会渴求他们的感情——这种好事怎幺可能会落到她头上?猥琐变态狂不值得被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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