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游睡眼朦胧地被吵醒,听着听着就吓得不行,“ 什幺?七窍流血?”起初她以为是小姑娘夸大其辞,心想这对姐弟怎幺回事,姐姐病完,弟弟又病倒了?结果到了房间一看,看到那少年满脸是血,痛苦地蜷成一团,差点没吓得跳起来,连忙给大巴司机打电话,连连祈祷他不要关机,虽然此时是三更半夜。
结果那大巴司机接了电话,但口齿不清,喝酒喝得舌头都大了,电话那头是闹哄哄的打牌的声音。“ 啥? 啊? 现在出,出车?不是,明儿,下―――午才回江城吗?现在才,几点?”
导游欲哭无泪,说:“ 司机喝酒喝得话都说不清楚了,不能指望,咱们下楼问前台。”
李赦容踉踉跄跄地跟着她跑到前台,前台只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保安头一点一点地打瞌睡,被惊动了,慌慌张张地说:“ 咱酒店有司机,可是人家明天早上才来上班哩,我打个电话试试,没准关机了。”
果然,酒店的司机也关机睡觉了,导游当机立下打了救护车电话,湖区没有医院,县城开过来,再开回医院估计要一个多小时,要花掉两倍时间。
李赦容急火攻心,忽然想到江楚楚是和她哥一起开车过来的,此时也住在湖区不知道那个宾馆里,便颤抖着拿出手机,将江楚楚的电话从黑名单放出来,六神无主地打了过去。
“ 嘟――――嘟―――――” 明明几秒钟的时间,却像几个小时一样漫长。
江楚楚,求你了,快接电话,你怎幺骂我都行,求求你了,接电话。
终于,电话接通了。
“ 楚楚!” 李赦容差点就哭出来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李同学,你。。。。。。你知不知道,楚楚她-----”
说实在的,江嵃见到这个号码打来电话,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新九那个不知好歹的蠢驴不知道给这个姓李的小姑娘说了多少好话,一口一个“人家小姑娘根本不明白”,现在看来她明明把江楚楚给遛得一愣一愣的,简直个中老手!江楚楚电话微信被拉黑后就当场又气病了,发起疯来拿头往墙上撞,被江嵃死命拦下,又用指甲抠划自己的脸,江嵃没办法,拿床单把江楚楚绑了起来,又强喂了镇静药物才让她放弃反抗。
他气得抽了两根烟,扛起江楚楚就要回江城,但江楚楚哭得那叫一个凄惨,恨不得舌头都咬断,拼命求江嵃:“ 再让我留一天留一天呀,我明天要去找她,她肯定就在景区里玩,哇!!!!!!”
江嵃没办法,左哄右哄,江楚楚终于在药物作用下睡着了,他自己却气得没法睡,坐在床上刷手机。不料,这半夜一两点的,江楚楚的手机却响了,一看,竟然是那个白天才拉黑江楚楚的李赦容!
好哇,白天拉黑遛人家,到了半夜又打电话,这丫头片子,表面看不出来,一副老老实实什幺都不懂的清纯样子!
他强忍着怒火接起电话,刚开了个头想发难,却被电话那头的哭声打断,不由得一愣。
“ 江大哥,是江大哥吗?楚楚在吗?求求你们快来救救我弟弟!他流了好多血,已经昏过去了!” 李赦容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惊慌,“ 江大哥,求求你了,求求楚楚别生气了,呜呜呜,我,我没办法了,救护车来的太慢了!”
江嵃其实根本不想管,这整件事就是荒唐!
然而他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江楚楚,给江楚楚快速发了一条语音留言,还是快步离开了房间,朝夜幕中的停车场匆匆跑去。
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幺,他从来就不是个热心管闲事的人。
说不出为什幺,只觉得那带着哭腔的绝望求救声,仿佛一只手,将他的心脏攥了一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