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起来

虽然顾客都已经离开,台下的也都是熟悉的面孔,凌肖还是很讨厌这种上台致辞般的形式。

冷着张俊脸拿过话筒,“行了行了,别整这些有的没的,”转过身面对着台上的乐队成员,“散了散了。”

青黛看着他满脸嫌弃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

最后乐队成员计划了好几页的活动被精简为一堆人在包间里吃饭,吹蜡烛,许愿,切蛋糕。

“我先来,祝肖哥生日快乐!”一号成员突然站起来,举杯。

青黛扯了扯凌肖的衣角。

他欺身在青黛耳边说道:“看在生日的份上,让我喝点儿。”

太近了,吐息烫得耳郭发红,他的手死死挎着青黛的腰,锁死了所有逃离的可能。

青黛点点头表示同意。

庆生难免会喝点酒,青黛刚刚打断他也只是想提醒他别喝太多。

起哄声从刚刚凌肖欺身在她耳边说话时就开始了,此时有更甚的趋势,青黛捏了捏他的手臂,想让他放开。凌肖也不打算为难她,只是借着转过去的动作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他动作不明显,奈何一桌子的人现在都盯着他,于是理所应当地,起哄声更大了。

脸红,低头,青黛不想说话。

因为有凌肖护着,青黛没怎幺被开玩笑,酒也没喝多少,倒是凌肖,被他们换着法儿灌了不少酒。

酒足饭饱青黛扶着半醉的凌肖往回走,凌肖一半儿都挂在她身上。凌肖胳膊一伸,青黛就被他搂在了胸前,但这人没有半点要帮她忙的意思,明明自己挎了一胳膊又抱了一堆的礼物全是送给他的。

好不容易回到家,青黛刚把礼物放下,刚刚还坐在沙发上的“凌大爷”又黏上了她。

“要不要拆礼物?”他似乎发现了这样贴着青黛的耳朵说话会带来脸和耳朵都变红的双重效果。

印象中青黛的生日都是同家人一起过的,是温馨的记忆,从来没有过一大堆人喝酒聊天的热闹。礼物也都是事先询问后的结果,不是惊喜,同样令人开心。

只是自父母离婚后便没人过问过她的生日,青黛自己一人也无意庆祝。早就说服自己已经长大不再需要借生日之名拿到自己想要的礼物,自己所喜欢的一切都能够自己负担,蛋糕蜡烛许愿都是幼稚的行为,愿望的不实现不是因为过于雀跃而一时说漏嘴,全然是不作为的结果。

但总归是羡慕的。

青黛不知道凌肖什幺时候察觉到了她泄露的思绪,她一直以来都掩饰得非常完美。但她似乎还一直停留在她以为的逻辑之中,而凌肖早已向她展示过他的成长。

只是青黛自欺欺人地认为,他还是当初那个依赖她的小孩。只有如此,她才能为那些逾矩的情感戴以关切的借口。

我管教你,只是因为我是你的姐姐。

我喜欢你,只是因为你是我的弟弟。

青黛回过神来还被凌肖搂在怀里,暧昧的,属于情侣的姿势。酒精多多少少还是麻痹了青黛的部分神经,于是她将那些暗生的情愫都归结于酒精,她选择听任,并乐观地认为酒醒后今夜的一切都会被忘却。

凌肖的头仍搁在青黛肩上,呼出的热气一下一下地撩拨着脖颈处的肌肤。

“要。”青黛低下头,对上他略带醉意的目光。

青黛一边拆着礼物,一边愈发肯定他当时一定捕捉到了她脸上一闪而过的落寞。在听到她说“要”以后,就一直坐在一边看着她。

明明拆的是他的礼物,他却提不起一星半点的兴趣。

但拆礼物总归是快乐的,即使那些礼物都属于凌肖。

之后的事情便是开头的那样,她,凌青黛,和自己未成年的弟弟,做爱了。

那一夜,要青黛总结的话就是很爽很刺激很累,当然前两个词她是不会告诉凌肖的。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虽然为自己找好了借口,但当青黛第二天从凌肖的怀里醒来时,还是花了些时间接受她跟自己的弟弟凌肖做爱了还不止一次这个事实。

床单被套都有换新的,一夜过去,空气中仍萦绕着淫靡的气息,床下撕碎的内衣扔了一地,还有避孕套的包装盒和包装袋,何其淫乱。

乱伦背德的罪名青黛是逃不掉了,她只能自我安慰到三天的约定已经过去,不能为人知晓的关系终结于昨夜,今天一切都将回归正轨。

青黛轻手轻脚地从凌肖的怀里出来,穿上衣服离开的同时顺便带走了她所有的个人物品。

凌肖被闹钟叫起来时看到空荡荡的身边还有点懵,他一时还无法判断昨夜的一切是否只是一场让人销魂的春梦,知道他看到地上的一切,他才敢确定。

他跟他喜欢了很多年的姐姐做爱了,就在昨晚。

起身洗漱却发现与青黛有关的东西都已不见,直到看到手机上她发来的“记得按时去上课”的信息,才意识到三天的约定依然过去。

联系人的姓名已经被青黛改成了“姐姐”。可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哪有那幺容易被抹去,凌肖只觉得她自欺欺人的样子十分可笑。

“知道了,姐姐。”青黛看到这条消息时,似乎能想象到凌肖咬牙切齿的神情,身下隐隐传来不适,提醒着你昨夜发生的一切。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青黛这样告诉自己。

之后的一个月,一切都像是回到了正轨。青黛按部就班地工作着,每天公司公寓两点一线,凌肖也没惹乱子,班主任还特意给她打过电话,跟你说他最近的改变。

除了她时常梦的到那个令人腿软的夜晚。

一开始只是往事的重复,后来凌肖换了花样,浴室,厨房,客厅,还有那面落地窗,到处都有他们交叠的身影。

身体中某个开关被打开,对性的渴求正以一种可怕的趋势增长着。

“学会了吗?这就是自慰。”青黛回想着那夜的情形,夹紧了双腿。

自己的触碰与他的,总归还是不一样的。

青黛也试过找一些片子,可是看着看着,她总会将凌肖带入进去,仿佛她的身体不会对除他之外的任何人有反应。

像毒,是深渊,等青黛反应过来时,凌肖已经成为了她的性幻想对象。

是秘密,所以看到他时眼神闪避,即使同处一屋也要保持距离。

青黛本以为你会揣着这个秘密直到他高中毕业离去,没想到刚一诊完你就接到了老师的电话。内容大概时凌肖状态不好,考试发挥失常,希望家长能多关心照顾一下,高考在即,要让他尽快把状态调整回来。

难得的月假,凌肖难得回一次公寓。

青黛还没想好要怎幺委婉地向他表达一下老师的意思,凌肖就先开了口。

“我想搬回来住,宿舍还是不太习惯。”距离他搬去宿舍也不过一个月。

“我早就说了,学校宿舍你住不惯的,回头我就跟你们老师说……”

凌肖低着头,真正的原因他没说。

每晚他都会梦见青黛,有时候是在浴室,有时候是在厨房,她双腿缠在他腰上,和他疯狂地做爱;也会有平静的梦境,例如她窝在他怀里看书,表面上说是去图书馆学习,实际上是在一起约会,或者在课桌下偷偷牵手,活像热恋中的高中生情侣。

一个个梦境不断地折磨着他,思念汇成潮水,要将他吞没,所以他选择投降,他选择求她救他。

凌肖搬回来后,他们又过着擡头不见低头见的日子。仿佛什幺都没变,又好像什幺都变了。

凌肖面向着青黛的房间,怀里是她换下扔在脏衣篮里的衬衫,少年的右手正飞快地上下撸动着。与此同时,青黛背对着房门,咬住了手臂,不让自己的呻吟漏出哪怕是半个音调。

这几天青黛总是做同一个梦,她梦见你被他戳穿心事,梦见他不管不顾掀开被子与自己共枕,他们相拥,接吻,嗅着混杂着彼此味道的空气入眠。

凌肖有一个秘密,那扇合上的门总是在半夜被他偷偷打开。

一开始,只是想看看她的睡颜,只是想解解相思。

可夜晚的空气仿佛淬了毒,每呼吸一次,就愈发不满足。想抚她的脸颊,想触碰她的唇,想吻你,想用她入怀。

相思是毒,而解药就在身前。

待一下就好。吻一下就好。抱一下就好。五分钟就好。

就这一次。就今天晚上。就最后一次。

可,睡梦中的她,安静的她,不会拒绝他的她。

他不想放开。

救救我吧。

少年在青黛颈间深吸了一口气。

“凌……肖”

少年的身体僵住,随即他又自暴自弃的想,被发现就被发现吧。可青黛只是翻了个身,钻进他怀里,用发顶蹭了蹭他的下颚。

如果不是青黛正贴着他的胸口,凌肖现在一定死死按着他的胸口。

心脏跳得太厉害了,他甚至担心那咚咚得声响会吵醒睡梦中的她。

又是令人心安的一夜。青黛摸了摸一旁温热的被子,察觉到那些温情似乎都不是梦。

于是从不锁卧室门的青黛,这夜锁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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