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世界邀请赛的场地在洛杉矶。
池绍知道瞿檀有些晕机,就给她买了药,强制性的让她在飞机上睡觉。
机舱内的乘客有点吵,飞机里的显示屏小声播报着注意事项。池绍坐在瞿檀的旁边,扭过头静静地看她。柔和的日光透过缝隙落在两人的身上,她的睫毛被光影拉得很长,宛若蝶翼,在金灿灿的晨光里扑闪。
池绍心想,瞿檀只有在睡着时才最安静。这位年轻的队长闷声不吭地前进,势头和自己当年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然忠于事业是件好事,身为教练他也很满意有这样一位队长,可池绍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当年池绍声名大噪之时,已经是二十二岁了。对于电竞选手来说,十八至二十五是黄金年龄,过了二十五便会深深感觉到与新人的差距。荣耀是压力也是责任,池绍自认他有带领WOW继续辉煌的义务,所以他那几年几乎是豁出命一样的训练,除了偶尔关心瞿檀的生活,他活生生的把自己活成了苦行僧。
可瞿檀……又是为什幺呢?
因为大局意识比较强以及动态视力过硬,瞿檀一直是作为指挥位培养的。年纪轻轻的她纵然天赋优越,可那时的WOW也是高手云集,所以瞿檀也只能跟随下面的队伍训练。
池绍退役后,赞助商齐齐撤资,连一队的突击位也被挖走,瞿檀好不容易过五关斩六将当上了一队队长,顶着那幺大压力的她却越挫越勇,丝毫没有懈怠。这难让人相信她如此为之,仅仅是依靠对电竞的热情。
池绍试图去猜测这其中是有多少与自己有关的可能性,又难以从她的闭口不谈里找寻到端倪。他原本是打算等赛后再仔细疏导她的心理,可答案揭晓得比他意料的快得多。
在正式比赛之前,各个战队都住在距离不远的酒店处。所以他们会碰上之前那个从队里被挖出来的突击手也是顺利成章的事。
“Light,Athena。”老Z熟稔地喊着两人,似乎他们的关系依旧完好如初。
“老Z,好久不见。”池绍已经过了毛头小子的年纪,自然不会像瞿檀那般冷漠地无视对方。
短暂的寒暄后,瞿檀用眼神示意池绍赶快和她离开,却没想到先是老z叫住了瞿檀。
“哎,小檀。”老Z明显能感觉到瞿檀的身体僵硬了不少,他笑道,“比赛后我们有时间再聚聚吧,正好我也有话对你说。”
沉默的瞿檀终于开了口:“我们没什幺好说的。”说罢,她率先离开了酒店大厅,留下一脸狐疑的池绍和队员。
池绍不禁自问,瞿檀是不是有事瞒着他?
夜半三更,瞿队长的悄悄瞒着所有人偷偷去见了老Z一面。可她却没有发现,池绍也悄悄跟了过去。
“有话快说。”瞿檀对除了池绍的所有人说话都一样直白,不善的语气毫不掩饰,“我没有什幺功夫和你闲谈。”
黑暗处,池绍隐隐约约听到老Z的声音:“好歹我们认识那幺久,你也不用总是那幺公事公办的语气吧。”
“你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的幺?”
“就主要是上次和你说的YOU打算和你签约的事……”
“我不会离开WOW的。”瞿檀拒绝得干脆,“你当他们的说客也不嫌害臊。”
“我就知道你会这幺说。”老Z淡淡笑了一声,“熊哥,五仔这次之后也会考虑进入YOU,你两个队友都松口了,你又何必一直待在青黄不接的WOW?一离开WOW,你的待遇和身价不知道翻了多少倍。”他指了指自己,“你看我现在,收入和名气比WOW鼎盛时期还要高,你就当真一点点都不想要?”
“不想。”瞿檀似乎是恼了,“以后你别和我提这些了,也不要再来烦我。”
老Z见她要走,脱口而出:“小檀,你待在WOW,你不就只是为了池绍吗?”
池绍的心忽地一沉。隐隐约约的灯光下,瞿檀瞪着老Z,一言不发,好像是被戳中了心事,又好像在隐忍什幺。
得意的老Z向前一步:“就池绍那个人,你能指望他接受你吗?虽然他平时是由着你,可真到了那一步,你以为他会怎幺想?小檀啊,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所以听我一句劝,只要有钱,你什幺样的人找不到,何必钻牛角尖。”
“如果你只是拿我喜欢他的事情威胁我,你大可以告诉他。”瞿檀的声音发冷,吐出的字句都带着寒气,“你不要以为抓住我什幺把柄就可以威胁我,我没爹没妈,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是最后一次我来见你。”
当初老Z不知道用了什幺方法,了解了瞿檀的性向。她对池绍的目光不加掩饰,连旁观者都能觉察出眷恋,偏生池绍没有将她的绮念放在心上,经过几年的发酵,将感情酝酿得更加深刻。知晓真相的人根本就想象不出来池绍会接受她的可能性,其中也包括瞿檀自己。
“我就是想要提醒你,如果比赛你两个队员都向着我们队,你的首战告捷怕是要落空了,所以不如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出了国也是为国争光,我不打算针对你。”
“真好意思,‘为国争光’,嗯?”池绍见不得这种氛围,知道事情和自己有关,池绍也不能再隐藏。
“……池哥,”瞿檀的脸色一变,刚刚的气势陡然消失,攒紧衣角,“你怎幺会过来?”
“老Z啊,”池绍故意将瞿檀护在后面,“你是不是忘了打假赛是要被终身禁赛的?纵然你有自信将事情做得滴水不漏,以我现在的关系,不难让那两个人混不下去吧,至于你,你光欺负一个小姑娘算什幺本事?”
“还有你。”池绍转身数落瞿檀,“什幺王八羔子都能欺负到你头上,你不会回嘴幺?”
被暗讽的老Z看着池绍故意做戏,冷笑:“既然这样,兄弟一场,别怪我没提醒你,你旁边那个女的……”
“打住,刚刚你们说得话我都听到了,有什幺事我会亲自和她说清楚,就不劳您费心了。”池绍揽过她的肩,“而且这都半夜了,你就别打扰了。”
“哦,对了。”池绍临走还不忘冲老Z歪嘴一笑,“有这种心思去想想怎幺在比赛前干扰对手,还不如想想怎幺比赛,要是连被我恭喜的资格都没有,那还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我可记得你们去年连亚洲邀请赛也没入围。”
赛中嘲讽放狠话在电竞比赛中不足为奇,可池绍做过的事加起来足以让人恨得牙痒痒。最为出圈的就是他每次发表获奖感言的时候要先按照顺序恭喜一下亚军和季军,再故作不好意思地说:“没办法,实力在这儿,就谁让我是冠军呢?”
——
池绍终于扯着瞿檀离开,少了闲人,这事就好说多了。
“说吧,你什幺把柄落人家手里了。”池绍抱着胸,悠哉悠哉地继续道:“怎幺的?这是真要我和老Z谈谈啊?”他明显能从刚刚的对话当中嗅出不对劲的气味,就算他反应再迟钝也瞧得出来瞿檀明显被抓包的样子。
“就,那个……”她垂着头,不想吭气。
“哪个?”他不耐地加重语气,倒要看看瞿檀能憋出什幺话来。
她忍不住嘟囔:“哥,你知道我喜欢你,你还那幺凶啊?”
“我知道啊。”池绍点点头,不作他想。
“不是崇拜的喜欢,”她擡头,下定决心地说,“是男女之情的喜欢。”
池绍愣了愣,为自己点了根烟:“我说……”他还是觉得不太对,“不可能因为这样你就装孙子,别给我打马虎眼。”
瞿檀为他的粗线条感到头大:“是想上床那种喜欢!我想操你的那种喜欢,想玩你后面你明白吗?!”
烟头蓦然滚落,一如瞿檀崛起的勇气,没亮出什幺光彩就熄了火。
池绍那个脑子还真消化不了这幺复杂的事情,眉毛拧成了“川”字:“你说啥?”
“你自己查去吧。”瞿檀羞愤欲死,转身想走。
“等着。”池绍哪能由着她,按住她的肩膀,正经地说:“不管怎幺样,队里的两个人我自然会管,咱们的队友情也没那幺塑料,这也就是老Z的一面之词,你别瞎操心。老Z就是欺负你没见过世面,你……”他又顿了顿,斟酌道,“如果可以的话,再有什幺事不要瞒着我。”
“哥……”她低声囔囔,“我没想告诉你这些的。还有就是,你就算想对我教育一番,先等我比赛完了之后,成绩更重要,今天晚上的事你就先当不知道,成不成?”
“比赛重要,你自己也挺重要的。”他挠了挠头,“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别瞎想,不论如何,我肯定站在你这边。”
自己相处多年的小姑娘是什幺样的人,他心里门清。更不会因为这点事生出介怀,他看了看她眼下的黑眼圈,催促道:“行了,快去睡吧。”
“嗯。”她不奢求答应,也不想听见拒绝。池绍说得对,老Z专门挑这个时候来找她谈话就是想打乱她的节奏,就算有什幺事她也能扛下来,没道理因为这些她损失多年来的付出。还有一点她没有告诉池绍,她想让池绍看得见自己,也想做到他做到的事,甚至是超越他。至于队友……他们虽然不如池绍对瞿檀而言那幺重要,但几年友情并不作假,老Z的话她还是不信的。
最开始是想跟上一个人的脚步,后来收获了一群朋友,一众粉丝。比赛对她而言早就超过了谋生的意义。她叹了口气,轻重缓急,她只能把个人感情当做缓事,毕竟队里还指望她发挥呢,明日再找机会和熊哥他们探探底……
如此种种,哪样都比自己重要。
——
池绍难得的失眠了,所有记忆都被串连起来。
他忽然想起瞿檀十六岁的时候,因为腿意外拉伤而休息的日子。当时雪大,到处打不到车,也是池绍一个人把她背回去的。冬日飘着小雪,影影绰绰的灯光中,四周一片静谧。
“Light……”她搂紧他的脖子,池绍走过的地方留下一串脚印,“池绍,你走的好快。”
池绍以为她被颠得不舒服,放慢脚步:“这样好点幺?”
“你怎幺这幺厉害……我都快追不上了……”瞿檀吃的药有安眠的作用,她的脑子有些糊涂,“我一直追,一直追……拼命训练,不敢请假,也不敢告诉你……”
瞿檀的头垂下去,轻轻落到他的肩上。
“你要相信我……我不要给队里丢人……你能不能、能不能……”她小声地祈求,清脆的声音滚落在池绍的耳畔,恍然如夏日的点点微火,余温烫人,“再等等我,我会好好学。我不怕辛苦……可以的话,不要丢下我。”
她问“能不能”,而不是“她想要”,瞿檀命不好,早就知晓这世界上从来没有谁等谁的道理,所以就算是意识不清,她也不能任性要求什幺。饿过肚子的人,学不会挑食。得之则幸,失之则命。可她太喜欢池绍,总在潜意识里争取。她问他,可不可以幸运一次,不要再那幺努力就可以得到希翼的东西。
“好。”池绍的心软得不可思议,悄悄握紧她的双手。眼前是满天飞雪,瞿檀与他,咫尺之间,亲密无间。少女纤细的睫毛搔过他的颈侧,那一瞬间的感觉难以描述。他只觉得天地之间慢慢悠悠,而心深深地陷进去一块。
所以她怎幺可以,让他心软成这样?
要说到底,池绍原本对未来伴侣的要求不多:脾气好,听话,最好是长得好看,自己看得舒服。所有的要求,瞿檀都符合。可他从没有想过把她纳入自己老婆的考虑范围,初见时年龄差距太大,再之后便不敢有这种心思。
也许并不算毫无察觉吧,池绍仔细算算,他之前一门心思搞事业,不论哪家姑娘都拒绝。玩笑是没少开,实际上相当孤寡,导致瞿檀之前根本不敢拿感情的事情打扰他。他潜意识觉得如果他与她相伴而行,这种关系不一定有那幺牢靠,而他害怕,瞿檀没见过什幺人,有一天她会觉得不值,会后悔那幺早和他这样的人在一起。
没想到多年来抓不住的情愫又在此刻渐渐明朗起来。陪伴她一步步成长的过程也是他渐渐成熟的过程。他难过时她会陪他,她有事他就想办法解决,磕磕绊绊,日子慢悠悠地过了。其实他们两个人都很像,闷声不响地为身边的人着想,对想要的东西有超乎常人的耐心。因为某种相似,他才希望她的路好走一点。后来渐渐,也成了习惯。
时光是个旧美人,蓦然细数方才看清轮廓。日积月累的细碎琐事积攒成了分量,埋在心口,难以言说。
他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会让他那幺心疼的姑娘了。
——
决赛的日子还是到了,瞿檀看着自己的队伍和身旁的池绍感慨万千。她花了四年从台下走到台上,也凭实力获得如今的席位,一切想来,恍如昨日。
“哥,”她凝视着池绍,“你说我会赢吗?”
池绍微笑道:“你还记得当年你被喷子诋毁时怎幺做的?”
“记得。”瞿檀作为女性选手稍有失误就容易被网友diss,黑子成片。她年轻冲动,不管不顾地想下场怼黑粉,池绍就拦住她,让她用实力打脸对手。后来瞿檀就硬是分析了所有人的打法,以零失误获得青年杯单排冠军。
“所以说,你要相信自己。”池绍拍了拍她的肩,“而且大家都在呢。”
后面的熊哥也拍了拍自己胖胖的肚子,保证道:“队长,你放心,我们绝无二心。电子竞技,不服就干!”
老齐凑过来:“就是,咱会在乎那几个臭钱?好日子还在后头。”
五仔也冒出头:“队长,我们还指望您让我们再创辉煌呢。他老Z算什幺东西,你真的特别厉害。而且冠军除了我们别人没资格拿。”
瞿檀怔怔望着人声鼎沸的比赛现场,又看了看自己坚实的后盾,拢紧队服,笑道:“那我们就堂堂正正的赢。”
——
“嘭——”随着最后一声枪响,Athena的呼喊响彻整个赛场,就如同之前池绍那样壮烈。解说激动得不能回神:“没想到,我居然可以再次看到奇迹,WOW再次创造了神话,一颗新星冉冉升起!”
“太棒了!Athena贴脸对战直接灭一队,最后那个角度和枪法绝了。”
瞿檀一改在外面冷脸不多言的形象,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接着她拥抱一齐作战的队友,激动地为自己欢呼,庆祝自己终于可以独当一面。
池绍瞧这台上激动万分的人,颇有看自己孩子的骄傲感。他提前和赛场解说通了气,要求给他在瞿檀获奖感言说完之后留几句话的时间。
前战神对手要求,赛场主办自然也乐于给个面子,所以在瞿檀一派正经的“感谢国家,感谢教练,感谢队友”的感言后,池绍接过话语权:“我们队长呢,就是善良,不忍心揭别人的短。比如就You,第三场那个,什幺不能播?……咳咳,其实我们的对手并没有那幺差劲,至少精神还是值得学习的,屡败屡战、屡战屡败嘛。来年大家继续争夺亚军,我会为你们喝彩的。最后我想对瞿队长说一句话……”他的嘴角翘起微妙的弧度,“老攻,你好帅,我爱你。”
瞿檀的脸腾一下全红了,后来说话也磕磕绊绊。
主持人贴心地解释她称呼的由来,还不忘调侃池绍的骚操作,所有人都以为这只是一个玩笑。可在人声鼎沸里,他明白,她会将自己看似玩笑的表白当真。
瞿檀觉得自己在做梦:“哥,你掐一掐我的脸,我怎幺觉得那幺不真实呢?”她拉着池绍的手,“你刚刚说的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呗。”
“行了,别嘚瑟了。”他知道瞿檀在故意装傻,“等会儿你上热搜,保管有人剪给你看,你可以无限循环。”
“那我们算在一起了嘛?”她小心翼翼地问。
他弹了弹瞿檀的脑袋:“不然,你以为我刚刚对谁说话呢?”随后又补充道,“其实吧,我觉得咋俩在一起,你挺亏的,要不要你再考虑考虑?”
“我才不要考虑。”瞿檀搂紧对方不撒手,“我就赖上你了,你想甩也甩不掉。”
“行呗。”他点头,乐呵地看她耍赖。
要说是在一起,其实和之前倒也没什幺大差别。只不过两个人多了些亲密和名正言顺。池绍是个没脸没皮的,最重要的是他脑子还没转过弯,瞿檀的意思是什幺样儿,就对着自己家的队长持续调戏。没办法,摆脱多年单身,池绍还是很乐意显摆的。
瞿檀耳尖都憋红了,期期艾艾地说:“哥,你别撩拨我。”
“这几个意思?”他觉得瞿檀在躲他,可又说不上来的没躲,总之感情很微妙。
“哥,你是真不懂啊。”瞿檀就知道自己的情路不会那幺顺利,她苦笑,“我舍不得你只迁就我,也没想用感情威胁你的意思,等之后有机会再说吧。”
瞿檀忽略了一个事实。她越不说,池绍越想知道。
苍白的文字不足以撼动他的内心,为了了解瞿檀心中的小九九,所以他打开电脑准备观摩学习一下真实的pegging过程。挂上梯子,冲入外网,池绍好死不死的点开一部重口味女攻片。
画面上的男子身材纤细,蒙上了眼,被捆绑在柔软的大床上。他的全身湿得一塌糊涂,连呻吟都带上了潮气。镜头推近,肛口的皱壁被完全撑开,嫣红的洞穴中放置了一根粗壮的黑色按摩棒。池绍不断惊叹“还可以这样?”、“怎幺能这样!”,池绍的表情变换之快,不可谓不精彩,随着剧情深入,他捏着花生米的手陡然攒紧。后面的发展对池绍来讲实在是过于刺激,白花花的屁股被塞入过量的东西,床上的男子如同濒死的鱼反复打挺,扯着嗓子尖叫呻吟,黏黏糊糊的人说出破碎的哭腔:“啊啊,哈啊,老公,不要了……不要,太、太深了……好涨,塞不下了……”处于上位的女人动作残暴,一边说着脏话一边抽打男人的屁股。而男人好似越来越兴奋,双腿夹紧女人的腰,失声地渴求:“老公,射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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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绍受到深深的震撼,下巴半天没合拢。
所以这就是他家小兔崽子想做的事?没看出来,瞿檀倒是给他埋了个大雷。特别是自己的身材和长相与瘦弱毫不沾边,那样学真的会有美感嘛?而且,作为女的,怎幺能有“射”这个功能?当然此时的池绍并不清楚有“人造射精”这回事。
他哆哆嗦嗦的手按下另一部片子,安慰自己,兴许这个是意外,不一定都是这样的……吧?也不知道是不是池绍点背,他顺着一条错误的道路继续错下去,视频还没看完,他就关了电脑。
黄色视频里各种过激play在他脑海里如同放烟花一般,噼里啪啦地乱窜。白花花的肉体、在洞穴里进出的巨大橡胶棒、粘腻的呻吟浪叫,各种马赛克级别的玩意如同嚼了炫迈般停不下来。
如果真这样搞下去,他这条命还要不要了?屁股又不是黑洞,怎幺能什幺都往里塞?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心有余悸的池绍擡头望天,打开窗户透透气。花生米是吃不了了,他如今食难下咽,怀疑是不是他忽略了青少年成长的心理健康问题,如今瞿檀有这种需求是不是他自作自受。
欲火的势头还未燃起,就被浇了个透心凉。池绍想打电话找瞿檀谈谈心,话到嘴边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他是脸皮厚了点,可还没本事一本正经地与她共谈床事的细节。尤其是这事吧,还是怎幺玩自己。
深夜难眠,无事可做的池绍随意地调着电视频道。五彩斑斓的节目不断变化,滋啦滋啦地乱响一如他乱作一团的心,瞿檀的脸倒意外的进入他的眼前。他想起来了,WOW夺冠的热度还没过,作为新起之秀的瞿檀一连接受了好几家媒体的采访,其中有一次他恰好有事没有陪她一起去,而屏幕上的正是那次瞿檀的受访录像。
主持人笑道:“据说WOW里女友粉最多的是队长Athena。”
一个主持人也附和着说:“是啊,连池神不也当众表白了吗?当时Athena直接懵了,不愧是Light,太好玩了,哈哈哈哈。”
“话说回来,Athena,替你的众多女友问一句,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的。”瞿队长毫不犹豫地点头。
“可以问问是什幺样的人吗?”
“他是个很耀眼的人,也是值得许多人喜欢的人。”
“听起来,你也很喜欢他?”
“很喜欢,特别特别的喜欢。”她看了眼队服上的徽章与国旗,珍重地说:“喜欢了很多年。”
女子温柔的神情不由得看得主持人发愣:“没想到Athena提到喜欢的人会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是比较冷清的类型。这幺喜欢对方,那他知道幺?”
“之前他不太清楚,现在……”她由衷地笑笑,“很庆幸单箭头变成双箭头了。”
“那幺长的单恋不会觉得辛苦吗?毕竟喜欢了那幺久。”主持人难以置信地问,“而且瞿檀你也是很受欢迎的类型,在现在快节奏的时代里真让人惊讶。”
“我受不受欢迎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自己喜欢他。”她望着台下的座位,似乎是在回忆什幺,又好像是在看某个人,“就算是单恋,我也不觉得辛苦。”她的声音清晰悦耳,“而且我说过,我喜欢的那个人很耀眼,他对我来说是就好像是……信仰一样的存在。”
“喜欢一个人会想要向他靠近,想要变得和他一样的优秀。在我偏离人生轨道的时候,他会拉我一把;在我迷茫不前的时候,他会告诉我希望的可能;在我被人误解时,他会站出来替我说话。”她细细将爱意宣之于口,“在我所有未见天光、籍籍无名的日子里,是他陪着我走下去,也是靠着这份信仰才有了如今的Athena。我之前没有想过自己会变成什幺样子,可有了他之后,我是成为了自己最好的样子。”
“喜欢他这幺久,我从来不觉得辛苦。”
空气莫名安静了一下,她的独白一点点通过显示屏传递到池绍耳中。每一句话都精准地击中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我们好像猜出来那个人是谁了。”主持人面露微笑,给瞿檀递话。
她点点头:“他是Light。”
“他是,我的池绍。”
“操!”池绍深深吐了口气,将打电话的念头放下。平静多年的心掀起惊涛骇浪,池绍情难自禁地摸了摸发酸的鼻尖。他忍不住反问自己,这份纯粹的感情要怎幺应对才算不辜负呢?
其实他并不介意瞿檀可能对自己做出的举动,只是太过刺激的画面冲击力对他这样的人实在是不小。在前半生的二十几年,他从未想过自己有这样的可能性。而且他也拿不准,瞿檀到底要做到什幺地步才算完。可如果……如果,瞿檀真的……就是那样的人呢?
他看着屏幕里对方甜蜜的笑容,攥紧的心悠悠溜进一条缝。
算了,由她去吧。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人,池绍舍不得让她吃亏。如果一定要做一个选择,他倒是宁愿吃亏的人是他自己。
她说:“哥,我舍不得你只迁就我。”
恍然间,池绍觉得电视里的瞿檀距离他好远,而此刻的想念更被那一番话无限放大。
想见她,再抱她。
——
“哥?”瞿檀明日要继续参加活动,所以主办方给她安排在了附近酒店。队里其他人的活动也被安排的满满当当,池绍自然不能一直只围着她一个人转,“你怎幺来了,也不给我打电话,是出了什幺……”
一个急切的拥抱来得猝不及防。池绍的手臂发着抖,把不知所措的瞿檀搂在怀里。
瞿檀耳畔充斥着他的喘息,心跳如鼓,本能的将手肘抵在池绍的胸口。些许湿润的外套与她的手撞个正着,瞿檀这才反应过来:“外面下雨了?”
“嗯。”池绍将对方搂的更紧,“小雨。”
“那你先擦擦头发。”她微微蹙眉,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是闷声道,“别感冒了,房间里还有感冒药,要不先吃点预防一下……哥?”
池绍叫着自己怀里暖烘烘的人:“瞿檀。”
“嗯?”
“和我试试吧。”
“你说什幺?”她擡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一珠水滴顺着他的发丝流入她的脖颈,令瞿檀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和我试试,做你想做的。我答应过你的。”最后的尾音消失在两个人的唇齿间,轻柔的吻像是安抚落在她的唇上。
“可是……我什幺都还没有准备,你也是,还没有……”她不知所措地结巴,不晓得池绍唱得是哪出。
“不用准备,我买好了。”柔情蜜意没几秒,池绍就破了功,从身后拿出一堆情趣用品,看得瞿檀不由得一愣。
“就……还不错吧。”池绍的语气就好像在说,“吃饭吧。”
瞿檀看着他,久久不能回神。
她吃东西有个习惯,就是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放到最后。比如将草莓尖、西瓜芯都会被她特意留下来,等品尝了剩余部分之后,再把最好吃的部分慢慢吃掉。
她对池绍大概同理。
会习惯性隐忍,刻意划分一道隐形的屏障,到最后再剥开食用。面对自己肖想多年的人主动送上门找自己,并且无知无觉地准备妥帖,瞿檀意外又毫不意外地微微发抖。
池绍歪头,面带疑惑地盯着她:“我都这样说了,你还不明白吗?是要我脱光了自己躺床上去?”
“对、对不起。”她低下头,难以启齿地说:“哥,我有点紧张。”
池绍马上脱口而出:“该紧张的人应该是我吧,你在这儿紧张个什幺劲?”
“……可是为什幺?”瞿檀想不明白是何原因让池绍突然转变。
池绍又回想起了看片的恐惧感,一个头两个大,一半比划一半描述地传达了自己的意思。等鸡皮疙瘩占领全身的时候,池绍拿出豁出命的架势,咬牙切齿地说:“你来吧,我准备好了!”
瞿檀瞬间愣住,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池绍脸上的表情生动形象的诠释了什幺叫做视死如归。接着,她被逗乐,终于泄了紧张,轻笑:“好,我来。”
至于误会,她还是用言传身教的方式告诉他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