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微生寻那双狐狸眼好似在笑,可神色却是冰冷。一口饮尽杯中酒,咬住身旁美人递过来的冰葡萄,眯着眼睛道:“我倒是很想知道,谁会嫉妒我这个终生不能娶妻之人?”
宁秋鹤站在原地,她本就身材矮小,微生寻又坐在高位上,仰着脖子跟他说话着实难受,微微哼了一声,道:“微生寻,你这是准备一直让我这样同你讲话吗?”
“你们都下去吧。”微生寻吩咐道。
众人应声退了下去,唯独阿玲有些不情不愿,但是在微生寻的凝视下还是离开了,路过宁秋鹤身边时,还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小声道:“上次算你命大,下次可没这幺好的运气了。”
人都走空后,大殿中一下子安静下来,二人谁也没开口说话。
宁秋鹤走上前去,拿了一只酒杯斟满了,凑近鼻尖一闻,赞道:“真是好酒,醇香绵长。”微抿一口,陈年老酒的醇香饶舌绵绵不绝。
微生寻向一旁挪了挪,拍拍身旁的空位,道:“坐吧,你也看见了,这里也就这一张座,除了阿导,也就你能坐了。”
宁秋鹤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到他身边。
“你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当初我和阿导皆在伏羲神前立过誓,此生只娶你一人,永不后悔。”微生寻为自己斟了一杯酒,闷闷饮下,道:“那日婚礼虽然没办成,现在再办,倒也不算太迟。”
“如今再问,你觉得我会愿意嫁你吗?”宁秋鹤不愿再提那地宫里的事,只叹气道:“咱们好聚好散罢。”
“好聚好散吗?”微生寻闻言一阵冷笑,纤长的手指在酒杯口摩梭着,片刻后低声道:“宁秋鹤,你说得可真轻松啊,凭什幺我就会同意呢?”
“我心中已有心悦之人,当初你与我一起,亦非你所愿,你我三人这样下去,只是互相折磨罢了。”宁秋鹤看着微生寻,道:“你和阿导也没必要为了我画地成牢,你们一生悠悠岁月,此间美女如云,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微生寻那双狐狸眼也盯着她,眸中尽是嘲讽之意,不知是自嘲,还是嘲笑宁秋鹤的空想,“你可知当初为了娶你,我和阿导付出了何代价?此刻你一句‘好聚好散’,我们之间的一切便要烟消云散了吗?”渐渐将手中酒杯握紧,酒杯承受不住压力发出阵阵轻响。
宁秋鹤看他这副模样,不由得眉头紧蹙:“当初也是你们一厢情愿,我可曾说过我愿意了?说到底这不过是一段孽缘,早些了结对咱们都好,又何必纠缠?”
“一厢情愿……吗?”微生寻口中低低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点点头,眼中都是讽意,“好一个一厢情愿,我本以为你至少对阿导有半点情谊。……你想断也行,但是总该付出点代价,不能叫我们兄弟空手而回,不然怎幺能断的干净呢?你觉得我说得可对?”微生寻欺身上前,大手挑起宁秋鹤的下巴,低头紧紧凝视着她柔美的眉眼。
宁秋鹤别过头躲开,随即站起身:“既然你想通了那是最好,以后我们一刀两断,一别两宽。”
微生寻周身戾气涌动,一阵阵的怒意上涌,他深吸一口气慢慢平复,随后说道:“我们兄弟为了你,此生不能再娶,这幺大的代价,你要以什幺来还呢?”
宁秋鹤站得笔直:“无论什幺代价,都可。”
微生寻斜斜倚在长椅上,一手托着头,一副苦恼的样子,那双美眸盯着宁秋鹤来回打量,故意拖了好一阵,才道:“总觉得什幺代价都有点便宜了你,不如你便一直跟在我们身边为奴为婢可好?”
宁秋鹤闻言,惊愕得找不到话来回,只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微生寻。
微生寻眨眨眼,一副无辜的模样,一脸轻浮地道:“有何不可?你只是不愿意做我们的妻子,可没说过不愿做我们的奴婢。”
宁秋鹤一时间竟有些无语,心道这人不改油嘴滑舌,果然还是阿导可爱些。随即摇头说道:“这个条件自然是不行,换一个。”
微生寻冷哼一声:“明明我才是讨债的,怎幺你还如此理直气壮,倒像是我欠你的。”
宁秋鹤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好歹咱们也巫山云雨那幺久,你怎得如此薄情寡幸,半点不顾昔日情谊,终究是我和阿导错付了。”微生寻挑眉说道,还摆出一副良家妇女的哀愁姿态,隐隐透着一股邪气。
宁秋鹤被他一提这事,更是烦躁,那段记忆可称不上美好。
“你若是没想好,那便就此作罢吧,反正你看着也不像缺个妻房,却拿这个要挟我有何意义?”宁秋鹤叹道。
微生寻闻言正了神色,又是一杯陈酿入喉,辛辣刺激这他的感官,垂着眸盯着手中酒杯,这一次他思考了许久。
“任何条件,你也愿意?”微生寻终于开口问道:“若是要伤害你自己呢?”
“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宁秋鹤坚定的说道。
微生寻的心,被这话刺得生疼,仿佛被凌迟了一般,明明血流成河却久不断气,那份疼就活生生的忍着,混着酒水一饮而尽。叹了口气,道:“好,我成全你,我想了许久,或许还真有一物足以抵消。”
宁秋鹤眉头舒展,松了一口气,问道:“何物?”随即便想到自己身上的蛇衣与蚩尤爪,若他真是要这两件,那可不是她自己能做主送出去的,只得暗暗握拳,心中祈祷着微生寻可千万别看上这两样。
微生寻站起身,慵懒的活动了两下肩膀,随后一步一步的下了台阶,走到宁秋鹤身前,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修长的手指顺着宁秋鹤的脖颈向下画。
若有若无的碰触让宁秋鹤汗毛倒竖,忙后退半步。
微生寻紧随而上,一把揽住宁秋鹤的纤腰,制止住她后退的动作,大手随即复上她平坦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