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油

雷德福斯号。

墙壁上挂着的时钟刚好指到十二点整,贝克曼的房门准时被人“砰砰砰”扣响。

正在算账的贝克曼无端的从心底涌出一股烦躁的邪火,本打算假装没听到任由外面的家伙闹腾,但门外却突然传来他的声音。

“贝克曼,我知道你在房间里,快开门!”说罢,又是三声响亮的敲门声,好似贝克曼不开门,他就在门外死磕到底。

贝克曼头疼的揉了揉突突跳的眉心,他自己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多少次香克斯半夜三更不睡觉来敲响他的门,本以为安托瓦妮特去白胡子海贼团玩之后,两人不再闹矛盾,香克斯就不会来折磨他。

没想到安托瓦妮特一走,这烦人船长变本加厉,每天晚上睡不着就来烦他。

贝克曼强忍着将他剁碎了抛尸下海的冲动,打开门,就见香克斯还穿着浸着浓烈酒气的白衬衫花裤衩,右臂搂着烤鱼公仔,手指间夹着两瓶未开过的朗姆酒,脸上还带着微醺的红晕,但双眼却异常清明。

贝克曼双臂环胸随意的倚着门框,居高临下的睨着他,开口讽刺道:“怎幺?这次找我又是因为什幺?——无聊?睡不着?撸不出来?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建议你找根柱子一头撞上去,再这幺晚找我,我可要收费了。”

贝克曼这一番讥讽的话说出来,香克斯倒是听的脸不红心不跳,好像贝克曼说的人不是他似的,丢给贝克曼一瓶酒后就厚脸皮的半躺在他床上,扭了几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后咬开瓶盖仰头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贝克曼已经被他烦的没了脾气,将酒瓶放在书桌上,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深吸一口,顿时烟雾缭绕。

贝克曼斜睨了一眼香克斯怀里的烤鱼公仔,修长的手指夹着烟,在烟灰缸上抖落烟灰,开口道:“你找个时间最好把烤鱼公仔洗一下,全是你身上的酒味,安安回来闻到了铁定要揍你。”

一想到这个场景,香克斯不仅没有害怕,还忍不住笑出声,笑的肩膀一抖一抖的,一边笑一边敷衍:“一定哈哈,下次一定洗。”

贝克曼不想理他,反正被揍的鼻青脸肿躺地上爬不起来的人不是他。

贝克曼坐回椅子上继续算账,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房间里安静的只能听到笔尖在纸张上快速书写发出的细微摩擦声。

香克斯喝了一口酒,突然开口道:“贝克曼,你还记不记得几年前我们遇到马尔科的时候,我给了他我的电话虫。”

贝克曼盯着账目上的数字,丝毫没有将视线分给香克斯,“记得,怎幺了?”

香克斯拧着眉头,有些郁闷:“我打不通他的电话虫。”

贝克曼动作一顿,他之前还觉得奇怪呢,今晚宴会上本来躺在甲板上醉的晕乎乎的香克斯突然坐了起来,像是想起了什幺似的,忙不迭的跑进房间里翻箱倒柜搞得噼里啪啦响,然后就闷在里面好久都没出来过。

原来是想给安安打电话。

贝克曼摇头失笑,问:“想她啦?”

“想。”

香克斯回答的快速又坚定。

贝克曼敛下眸中微妙的神色,香克斯这人本就坦诚又真挚,对感情更是直白毫无遮掩,喜欢就是喜欢,想就是想,从不觉得有什幺不好意思开口的。

说到这,香克斯擡头望着天花板惆怅的长叹一声,“她怎幺还不回来啊——”

贝克曼将注意力再次放在账目上,看着上面的一连串的赤字,头疼的厉害,虽然香克斯嘴上说着想念安安,但开起宴会来绝对不含糊,甚至比以往的花销多了整整一倍。

“她这才走了一个星期,还早着呢。”贝克曼背靠着椅背,疲倦的揉了揉太阳穴。

“诶?才一个星期吗?!”香克斯震惊的瞪大眼睛,被辛辣的酒水呛得接连咳嗽了好几声,脖子都涨红了,“我还以为都过去半年了!”

“……”贝克曼无语的瞥了他一眼,心里暗骂一声“笨蛋”。

香克斯用手背擦掉嘴角的酒液,盯着贝克曼的背影顿时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贝克曼表现的实在是太自然了,每天都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的事,自然地好像他从未遇见过安安。

香克斯从床上起身,走到衣柜前,扭头看向贝克曼问:“我能打开看看吗?”

贝克曼没有回头,只是沉沉的“嗯”了一声。

香克斯拉开衣柜,里面除了挂着几件贝克曼自己的衣物之外,占大部分空间的则是女人穿的长裙,甚至都还有不少裙子没剪掉标签。

香克斯仔细看了眼,好家伙,一条裙子的价格比他一个月的零花钱还高。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些裙子以前他从未在贝克曼的衣柜里见过,应该是最近才放进来的。

香克斯抚摸着柔软顺滑的裙摆,似乎已经能够想象出她穿上裙子时美丽的模样,双眸被柔软的暖意浸满,自言自语般喃喃:“她穿上一定很好看。”

闻言,贝克曼侧身看过去,心脏像是被羽毛轻触一番,柔软的一塌糊涂,但面上却依旧是那副冷峻的模样。

贝克曼深吸了一口烟,星火迅速燃烧,感受着肺部被烟雾猛然呛到产生隐隐的刺疼感,但这疼痛并不足以掩盖愈来愈浓的思念。

他打开朗姆酒瓶盖,仰头喝了一口,凸起的喉结因吞咽而上下滚动。

有时候贝克曼不得不承认,酒确实是个好东西,能够麻痹神经,忘却那连绵又复杂的烦恼。

“如果你想她的话,就写信叫她回来。”贝克曼说。

闻言,香克斯倒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他“砰”的一声倒在贝克曼的床上说:“还是算了吧,她玩够了会自己回家的。”

贝克曼瞥了他一眼,没说什幺,只是意味深长的道了句“是嘛”。

香克斯却莫名的有种不太美妙的预感,整个人都警惕了起来。

果然,过了几分钟,就见贝克曼状似悠闲的双臂环胸,擡头望着天花板,就像是平常闲聊一般,但说出来的话却让香克斯浑身不自在,如坐针毡。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白胡子海贼团里的战斗人员都是男的吧?以前倒是有个叫怀贝迪的女人,不过很早以前就独立出白胡子海贼团。”

香克斯:“……”

贝克曼继续说:“而且白胡子海贼团旗下有那幺多好玩的附属岛屿,全部都玩一遍的话,肯定还要好几个星期。”

“……”香克斯眉头紧蹙,顿觉大事不妙。

贝克曼悄悄的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忍住想笑的冲动,说:“我可是有听人说过,白胡子海贼团上大部人都是安安的粉丝,排着队要她签名呢。”

“……”

贝克曼每说一句,香克斯的脸色越难看一分,到最后实在是听不下去,一个咸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搂着烤鱼公仔,一脸严肃的朝门走去。

“你去哪儿?”贝克曼明知故问。

“写信,叫她快点回来。”说罢,香克斯推开门,向他自己的房间走去。

贝克曼哑然失笑,想了想,还是冲着香克斯的背影提醒道:“记得洗烤鱼公仔啊!”

香克斯没有回答,只是举起烤鱼公仔挥了挥,表示自己知道了。

虽然已经决定了要给安安写信催她快点回来,可当香克斯真的捏着笔,面对着信纸的时候却不知道该些什幺,笔尖在纸上顿了许久,墨水浸湿了一大团,墙上的指针滴答滴答响,还是没不知道该如何下笔。

香克斯烦躁的将头发揉的一团乱,重新翻出一张崭新的信纸。

根据他对安安的了解,他写的字虽然自认没有问题,但安安总说丑的离谱,和贝克曼写的完全没法比。

如果他真的写字的话,安安一定看也不看,直接揉成一团扔进海里。

所以他必须想个办法,让安安有看下去的欲望。

正当香克斯苦恼于该用什幺办法时,他余光不经意瞥到了枕头上还未看完的《海洋战士索拉》。香克斯随意翻了几页,看着上面黑白线条的人物,突然灵光一闪。

安安不喜欢看字,他可以画画呀!

香克斯越想越觉得自己的主意可真棒,沾沾自喜的开始在纸张上画小人。

*

温泉岛。

雨后的夜空蓝的一尘不染,银月高高的挂在枝头,鲜红的凤凰木花瓣在温泉水面上飘荡,世界像是陷入了一场沉睡。

而安安却突然“唰”的睁开明亮的双眼,被饿醒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扁平甚至有些凹的小肚子,委屈的揉了揉,今天晚上吃的基本上都是夏日祭上的小吃,虽然很好吃但也饿得快,更何况她还和以藏酣畅的做了一次,肚子里早已空空如也,她决定出去找点吃的。

以藏的睡姿比她规矩多了,仰躺着双眼紧闭,安静的睡着,不似艾斯那般像只八爪鱼一样箍着她,只是薄被下温暖的手与她十指相扣,乌黑的长发在枕头上铺开,与她明艳的发丝交缠在一起,暧昧又缱绻。

安安小心翼翼的将手从以藏的手心移开,可刚动那幺一下,他的手猛然收紧将她企图溜走的小手紧握在掌心,紧接着传来他带着浓烈鼻音,因困倦而沙哑的嗓音:

“怎幺了?”

安安不由自主的浑身紧绷,小心脏紧张的扑通乱跳,以藏现在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怕彻底吵醒他,安安将声音放得极轻极柔,“我、我饿了,出去找点东西吃。”

以藏转了个身,面对着她,窗外清浅的月色落在他清俊的脸上,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又迷迷糊糊的冲她笑了笑,缓缓松开她的手。

“早点回来。”以藏说。

“好好好。”安安连连点头,甚至还拍了拍他的手背,披上以藏的浴衣,保证她吃饱后绝对马上回来。

以藏只是温润的微笑着,目光柔软的好似一汪清泉,像是目送丈夫出门工作的贤惠小娇妻一样,看着安安的身影越来越远,眼皮也愈来愈沉,闭上眼睡着了。

雨后的深夜气温冷冽,寒风打着卷的溜入衣领里,安安冷的打了个寒颤,裹紧浴衣加快步伐走向酒店,但因为以藏浴衣的尺寸对于她来而言太大,腰部系紧一些也还好,就是这裙摆太长,她只能提着裙摆走才不会意外被绊倒。

安安凭借着记忆,在路灯昏暗的灯光下踩着地上摇曳的月色以及凤凰木花瓣走进酒店,酒店的厨房并不难找,一扇门上挂着写着“厨房”牌子,非常显眼。

即使是深夜,酒店的走廊上都亮着灯光,越往里走,厨房内的音乐声愈加清晰,隐约还夹杂着男人愉悦的哼歌声,以及铁器碰撞发出的声音。

安安推开门,独属于兽类天生的警觉不得不使她首先小心翼翼的探出一双眼睛观察一下房内的情况,判断是否安全,然后再做决定到底要不要进去,但极大部分她都会直接推开门,才不会管里面危不危险。

厨房里的男人是萨奇,安安只凭着他柔顺的棕色及肩头发认出了他。

似乎自从安安说过他披着头发更好看后,他再也没有梳那奇怪的飞机头,穿着黑色衬衫裹着他宽阔的肩膀,手臂肌肉线条流畅,青筋虬结,松松垮垮的休闲裤危险的悬挂在臀线,只用一根裤子里柔软的绳子系着,似乎一扯就会褪下来。

厨台旁边放着一本笔记,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他也没有穿围裙,左手拿着一瓶酒,时不时的喝一口,右手拿着小勺尝了一口玻璃碗中刚做好的奶油,一头棕色发丝用墨绿色的丝带系在脑后,耳朵上夹着一支铅笔,随着留声机中轻快的旋律断断续续的哼着,随性中又带着一丝海贼特有的不合规矩的痞气。

其实安安来厨房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肚子饿了,还有一个原因是她想看看萨奇在不在厨房,毕竟前几天深夜的时候萨奇曾邀请过她一起做甜点,虽然地点从海贼船变到了温泉岛酒店,但萨奇应该不是一个食言的人。

倒是她,昨天因为被马尔科和艾斯按着操了几乎一整晚,唯一休息的时间也就是被操晕后的那幺几十分钟,后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还没彻底清醒,又被这两个臭男人轮番日的嗓子都哑了,叫都叫不出来。

所以昨晚她才没来厨房,但是令她惊讶的是,被她放过一次鸽子的萨奇没想到还会在厨房等她。

毕竟是她爽约了,安安整个人都拧巴了起来,红润的小嘴张开又闭上,磨磨蹭蹭半天都不好意思开口。

倒是萨奇率先扭过头,笑眯眯的挥了挥手中还沾着奶油的勺子,“安托瓦妮特,你来啦。”

安安的忸怩与小情绪在萨奇随性又爽朗的态度中瞬间烟消云散,心情如同阴霾散去的晴空,心情愉悦的勾起嘴角,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萨奇身边,看了眼平底锅中渐渐升温凝固的薄饼,又擡头问:“今晚做什幺好吃的甜点呀?”

萨奇仰头喝了一口酒,吐息间带着一丝奶油的香甜以及淡淡的酒精味,“我在做可丽饼。”说罢,他垂眸,神色自若的扫了一眼安安身上不和尺寸的浴衣,语气一转问,“不过,这次要用到油,你要试试吗?”

一提到要用到油,来自灵魂深处阴影的窒息恐惧感扑面而来,安安打了个激灵,将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甚至往后退了半步,摇手疯狂拒绝:“不要不要不要,绝对不要。”

萨奇被她滑稽的表情逗笑了,将奶油倒进奶油袋中递给安安,“那你就负责在薄饼上挤奶油吧。”

挤奶油诶!

安安双眸倏然一亮,仰起娇俏明艳的小脸,问他:“随便我挤多少吗?”

“当然。”

闻言,安安整条龙都精神了起来,紧攥着手中的奶油袋,望穿秋水的盯着平底锅中的薄饼,还时不时的催促萨奇搞快点。

平底锅中的薄饼的边缘渐渐变为金黄色,浓郁的麦香味扑鼻而来,萨奇一边给薄饼翻面,一边耐心的安慰安安。

倏地,他像是想起了什幺,问:“可丽饼里面可以放水果,你喜欢什幺?”

安安舔了舔嘴唇,“草莓!”

萨奇有些抱歉的说:“我现在抽不开身,冰柜里面应该有草莓,你去看看有没有,看到喜欢的都可以放进可丽饼里面。”

冰柜就挨着厨台,一拉开就被寒冷的雾气糊了一脸,大致的扫了里面一眼,发现了不少水果,安安精准的找到了彻底熟透深红色的草莓,顺带还拿了一盒蓝莓。

当她抱着水果回到萨奇身边时,他正将剪好的薄饼放在盘子上,对她伸出手道:“给我吧,我去洗洗切好,你先在薄饼上挤奶油吧。”

安安欣喜的将水果塞进他怀里,扭头就握着奶油袋思忖该在薄饼上挤出什幺图案,毕竟是她第一次挤奶油,一定要画一个符合她龙之女王威武形象的突然。

对了!安安灵光一闪,她可以画一条像她一样威武霸气的龙呀!

打定主意后,安安斗志昂扬的撸起袖子就开干,小心翼翼又谨慎的在薄饼上勾勒出巨龙的大致轮廓。

萨奇正在水槽里洗水果,微微侧头就见她一脸认真严肃的握着奶油袋在薄饼上画画,眉头紧蹙,细碎的发丝从肩头滑落,她不耐烦的将发丝撩到耳后,露出一截白皙柔软的脖颈,但她的头发实在是太多了,一低头就有调皮的发丝垂落,阻碍视野。

萨奇用毛巾擦干净手上的水珠,解开自己头发系着的丝带,走到安安身后,动作轻柔的将她的头发撩到后背,略微粗粝的指腹擦过她脖颈处柔嫩的肌肤,让她有一瞬间的僵硬,当指尖不经意触碰到耳垂时,她浑身像是触电一般,酥酥麻麻的,僵硬的身体软成一滩水儿,像是被撸爽后的猫咪,舒服的仰起头忍不住哼了一声,嗓音又娇又软。

萨奇低头看着她,明亮的金眸餍足的半阖着,嘴角微微翘起,白皙的下巴线条圆润,让他生起了想伸手挠一挠的冲动。

但萨奇却抑制住了这股冲动,安托瓦妮特能够如此信任的让他触摸她,这对萨奇而言已经是意外之喜,就怕过犹不及,让她察觉到不对劲,反而厌烦远离他。

“我帮你把头发扎起来,好吗?”萨奇语气轻缓的询问。

安安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团轻飘飘又柔软的云彩,模模糊糊的听见萨奇低沉的嗓音,没听清说了些什幺,只能含糊的“嗯”一声。

萨奇以五指为梳,温柔的梳理着她的长发,修剪整齐的指甲滑过头皮带来的酥麻让她不由自主的轻颤,浑身像是被羽毛轻挠过一样,从骨子中渗出的痒意使她迷迷糊糊的想要萨奇继续给她梳头发,可他却在她爽的兴头上时突然停了下来,用墨绿色的丝带绑住她的长发。

“好啦,继续挤奶油吧。”

萨奇还颇为自豪的看着他的杰作,安安却不爽的眯着眼,愤愤的想着这个人类可真不解风情,但心里却又古怪别扭的想着不能萨奇知道自己沉迷于他的触摸,助长了他的骄傲气焰。

所以安安明明很生气,却只能憋着,握着奶油袋继续画画。

安安的画技和她明艳绝美的容貌有着天壤之别,萨奇正在切草莓,好奇的往她那边瞥一眼,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就忍不住纳闷,她这是画了一个……

——长着翅膀的大青虫?

而安安,看模样似乎也并不满意自己的画作,拧着眉头狂挤奶油将大青虫彻底掩盖住。

实际上,安安本人却并不觉得自己画的巨龙有什幺不对,甚至还沾沾自喜自己画的可真棒,只是这画虽然好看,但奶油却太少,根本就不够吃,于是她才将奶油袋里的奶油全部挤光。

在好吃与好看之间,若非要选一个,安安肯定会毫无犹豫的选择好吃。

安安神气十足的将自己的作品推到萨奇身边,骄傲的扬起下颌,满脸写着“快来夸奖我”,嘴里却满不在乎的说:“这幺简单的事情,本大王一分钟能做十个!”

萨奇笑眼弯弯的夸奖了她几句之后,将切好的草莓与洗干净的蓝莓点缀在奶油上,再讲薄饼卷成扇形递给安安。

萨奇宠溺又期待的说道:“尝尝好不好吃。”

安安奶油挤得太多了,一口咬下去嘴角全粘上了奶油,但她却丝毫不在乎,双眸闪烁着发自内心满足欣喜的光芒,“好吃!”

说罢,安安擡眼望着萨奇,举起手中被咬了一口的可丽饼,眨巴着流光溢彩的金眸,懵懂又美好,“你要试试吗?”

萨奇垂眸,目光微妙又缱绻的凝视着她嘴角的奶油,嗓音轻得好似一阵风,带着一丝隐秘的渴望。

“可以吗?”

安安笑靥如花,并没有回答,又将手中的可丽饼举高了些,凑近他的嘴边。

她本想着给萨奇尝尝可丽饼,却没有想到他伸手握着她的手腕往下一拉,绕过可丽饼俯身复上了她的唇。

安安惊讶的瞪大双眼,想推开他,可四肢却像是灌了铅般沉重,僵硬的动弹不得,像是吓傻了一样愣在原地被萨奇亲。

可令她奇怪的是,这似乎并不像是一个吻,萨奇并没有向其他男人顶开她的唇齿,反而更像是在品尝美食,伸出柔软的舌头轻舔她的嘴角,缓慢的,轻柔的,将奶油卷入口中回味。

安安垂眸,萨奇的脸近在咫尺,紧闭的双眼上睫毛轻颤,带着甜腻的酒精气味的灼热呼吸扑在她的脸颊。

时间在此刻像是被无限延长,留声机轻快浪漫的曲调在耳畔徘徊,莫名的让她联想到盛夏黄昏的沙滩,云朵被霞光熏成柔软的粉色,梅子色的天空上缀着几颗奶油般白润的星星,海浪拍在礁石上搅出啤酒般的泡沫,深吸一口晚风的气息,甜腻的气息充盈唇齿间。

心中像是无数颗小泡泡破裂,荡漾出一连串令她浑身酥软的涟漪,安安缓缓闭上双眼,延续这暧昧又令她心动的亲吻。

渐渐地,嘴角被舌尖轻舔的痒意愈来愈浓,安安再也憋不出,缩成一团,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萨奇哈哈,好痒哦。”

萨奇离开了她的唇,被她的笑声渲染,也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凝视着安安的眼眸中似是流淌着蜜糖。

“你怕痒吗?”他问道。

安安噘着嘴,高傲的扬起下颌,“才不怕呢。”

萨奇促狭的挑了挑眉,“是吗?”

说罢,又俯首将自己埋进安安的发间,朝着她的耳朵吹了口气,灵活的五指隔着浴衣挠着她的腰窝。

濡湿温热的气流吹过耳洞引起灵魂深处的战栗,安安沉迷的眯着眼睛扬起白皙的脖颈,唇形姣好的红唇微张,迷迷糊糊的娇吟一声,舒服的同时更多的是一种来自腰肢处难以忍耐的痒意。

安安痒的浑身蜷缩,想要从萨奇的魔爪中逃脱,但他不想放过她,一只手禁锢着她乱扭的纤腰,另一手变本加厉的挠她的腰,甚至还缓缓向上,抚过她的锁骨,脖颈,最后停留在她的下巴,像是撸猫咪一样挠她。

“不要哈哈哈哈,萨奇哈哈哈,停下来,真的哈哈哈好痒啊,不要哇哈哈哈——”

萨奇一口咬在她的耳垂,吐字含糊,“不是说不怕痒吗?”

安安擡起双臂搂着萨奇的脖颈,在他的怀里笑的花枝乱颤还依旧嘴硬,“不怕哈哈哈一点也不怕……真的别挠了哈哈哈哈哈。”

怀里的女人好似云彩一般,香香软软的,大腿不经意蹭到他渐渐苏醒的坚挺,心中抑制的渴望渐渐挣脱束缚,想要更加靠近,进入她的想法愈发强烈。

萨奇的喘息愈发沉重,他微微蹲下身双手搂着她的大腿,让她的双腿夹着自己的腰将她腾空抱了起来,往厨台走去。

安安被他突然这幺一抱给惊到了,搂着他脖颈的双臂收紧,双腿死死夹着他的劲腰,脸颊贴着萨奇结实的胸肌,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的心跳紊乱而强劲,渐渐与留声机中鼓点声重合。

萨奇将安安放在厨台上,立在安安分开的两腿之间,双臂撑在她的两边,倾身与她缩短距离,呼吸交融,羞涩又直白的视线相撞,暧昧的空气逐渐升温。

从安安的视角看去,顺滑的棕色发丝从萨奇的额间垂落,温暖的橘色灯光落在他的脸上,描摹出高挺的眉骨和鼻梁,促局不安的眼神从她红扑扑的脸上扫过,从眼睛到嘴唇,再回到眼睛,

抱她的时候那幺霸道,现在竟然却像小男生一样害羞的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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