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她是房子吗?她是车吗?
这个男人居然把她这幺一个大活人出租给别人,而且是在清楚对方本质的情况下!他就不担心她遇到危险吗?
常绵走出承谨大厦,冰凉的手抚上微烫的额头,心酸地一阵抽痛,原来她对他而言,是这样无足轻重。
他不在乎她,如果他之前有在乎她的举动,也只是为了让她扮演女友的角色而伪装出来的!
招手上了一辆出租车,她对司机说了“非羽集团”,便合眼休息。
感冒的病菌似乎在扩散,不仅脑袋乱糟糟地昏沉,连身体也虚弱无力。
这样的她怎幺应付非羽集团那位疑是上辈子没有长嘴巴的总裁呢?
下车之前,常绵狠戳了几下太阳穴令自己清醒点,想擡头确认一下大厦顶上四个大字,但她放弃了,即便是此季节微弱的阳光,对她来说也是扎眼的。
进入非羽集团几乎没有任何阻碍,她只是报了姓名,便有人为她指引道路。
明明是李谨炎临时打发她过来,这边却好像早有准备,也许在过来的路上,他打电话通知了这边的负责人吧,电话传达信息毕竟比出租车要快。
这幺说服自己之后,常绵便走向电梯。
电梯外面很热闹,站着三男三女,其中两个男人靠边站,另一个男子似乎在热心地安排他们乘电梯。
“女士优先哦,就算乘电梯这种寻常的事,也不能给女士造成半点不便,这是男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最基本的原则之一!”那位王子般的金发男子在人群里格外醒目,特别是他那套受女士拥戴的男性守则。
常绵对他的绅士风度嗤之以鼻,他跟理查德是一类人,对她而言没有任何新鲜感,无外乎利用绅士行为掩饰毛手毛脚的罪过。
她敏锐的目光从人缝里瞥见金发男子左手搭在女人的腰上,右手放在另一个女人的臀上,下巴又抵在第三个女人的肩上,而这三个女人竟丝毫不觉别扭,心甘情愿地接受他的肢体接触。
也许她们正在享受他的“体贴”。
这幺想着,常绵眼里闪过一丝蔑视,平静地走过去,电梯里虽然还有很大的空间,但她更愿意单独搭乘下一趟。
就在电梯门即将合上时,突然又向两边弹开,只见金发男子双颊微红,面带微笑:“美丽的女士,你愿意给我这个荣幸和你搭乘同一趟电梯吗?”
常绵心里一惊,是她眼花了吗?她竟看到他的羞涩!而且电梯里明明还有三女二男,他却能够表达得好像整个空间只有她和他似的。
这个男人比理查德还要理查德,她要小心点!
她面无表情地擡起高跟鞋步入电梯,里头的三个女人许是被她冷漠高傲的气质骇住,原本还冲金发男人发嗲,这会儿却是一声也不敢出了。
角落里两个男人则偷偷地瞅着她令人血管增压的惹火曲线,偷偷地吸气呼气,平缓冲上脑门的热血。
常绵擡手伸向侧边的数字键,却差点按住突然出现的男性手指,随即听到金发男子的温柔嗓音:“我怎幺舍得让按键上的细菌沾染你高贵的手指呢?”
“谢谢。”她收回手,平淡地挤出两个字,尽管好奇他怎幺知道她要去6楼,却不愿多问。
金发男子并不打算就此结束对话,继续发出温柔到女人骨子里的磁性嗓音:“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读取别人思想的特异功能,是你那双漂亮如暗夜精灵的黑眼睛,告诉我你要去的楼层。”
会说话的眼睛是吗?真是俗套地称赞。
常绵眼里表示不屑,平静的内心却被这俗套的赞美激起一圈涟漪。
心动了吗?
她也曾为李谨炎心动啊,可是这两年他为何变得既暴躁又滥情呢?
心绪一扯到李谨炎身上,常绵的心情又变阴。
他竟绝情地将她出租给另一个男人!他难道不知道这对她那份原本迟疑的情感会产生多幺严重的打击吗?
“常绵。”
走出电梯,背后传来一声叫唤,常绵止住脚步,金发男子竟知道她的名字!
她不相信读心的特异功能,这个男人一定不简单。
金发男子小跑两步追上来:“我可以直接这幺称呼你吗?”
常绵侧身正视他,眼珠自上而下扫了他一遍。
这个男人显然是中国人,他的头发除非是新染的,否则不会连发根也是金黄色。
“我找翡册,请问你知道他在哪里幺?”她冷淡地问道,收起对他的好奇,现在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探究他的发色,她比较关心的是父母车祸的元凶是谁,但除了李谨炎,没有其他线索,也许她能从翡册那里知道点什幺。
“这边请。”金发男子作了个手势,带她穿过前面开放式的办公区域,所有人都挺直身,一束束好奇的视线从办公桌的隔板上方射来。
常绵扫视过去,清晰地看到那些眼神里渐变的情绪,他们先是眼前一亮,惊叹她的外表,而后又多了一层暧昧,仿佛在暗示她即将跟这位王子般的金发男人发生什幺恋情似的。
金发男子领她进入总裁会客室,奇怪的是,他竟没有敲门,径直推门进去。
“翡册就在这儿。”金发男子笑着直视她的黑眸,诡异地伸手将她身侧的门关上、锁紧。
常绵立即警觉起来,这个男人既然知道她的名字,也应该知道她从不展露表情的冷漠个性,他怎幺还敢越雷池以身试险呢?
金发男子以闪电之势夺走她手中的包包,挥手一甩,包包准确无误地挂到五米开外的挂衣架上。
常绵现在摆出打斗的架势已经太迟了,这次的敌手显然不是普通人物,他三两下就把她双手定在头顶,屈膝将她双腿压得不能动弹。
“住手!你会为止付出代价!”她冷声警告,却发现他看着她的眼神里完全没有这种情境下应有的欲念,而是某种纯洁的……
常绵不敢置信地闭上眼睛,又睁开来,她从他眼里竟读出一种纯洁的哀求!
“三分钟,拜托,只要三分钟。”金发男子柔声说道,不待她反应,便俯首吸住她双唇,由温柔加深,再加深。
这显然是非礼!刚才一定是她的错觉!
常绵警醒过来,张嘴狠狠咬破贴在唇上的嫩肉。
“啊!”金发男子尖叫着结束这个热吻,为时不到一分钟。
“你就是翡册吧?一个上辈子没接过吻的变态!”常绵擡起高跟鞋,狠狠将鞋跟陷入他脚背上的皮制品,听完他长达三秒钟的痛叫之后,才解气地退开。
翡册嚎叫着坐在地板上,当即脱下皮鞋和袜子,当着她的面就揉起脚背来。
常绵震撼得哑口无言,如果说李谨炎随性地发脾气不像个跨国集团总裁,眼前这个男人孩子气的行为就更不像了。
李谨炎至少还有商业头脑,但眼前这位光着脚坐在地上的男人,跟电梯里的绅士简直判若两人,莫非有神助才当上总裁?
“这样蹂躏我的脚让你解气了吧?”翡册穿回鞋袜,笑着若无其事地站起来,又恢复绅士的模样。
可是这位绅士又锁住她双臂,虔诚地恳求道:“随便你把我怎幺样都行,只要让我吻三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