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潮下楼,拿了一瓶矿泉水。
取出玻璃杯,把水倒在杯子里。
安德森从背后,轻轻抱住她。
“别上楼了,你爸爸只是要支开你。”
“我知道。”海潮说。
“哥哥,你回来有演出?怎幺没有之前听你说。”
安德森俊美的脸上浮现出无奈的苍白:“是因为你们回了安城,所以我才会有演出的。”
苏韵锦有多讨厌安城,是讨厌得名字也不要听到的地步。
有多在意安城,是连里程数也清晰记得的程度。
安城是她和钱方礼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苏家大小姐被父亲带去煤矿剪彩,一眼看中了里面挖煤的穷小子。金手指一指,就多有赞助。
可是少年不要她的钱,也不要她的人,只要同村一个姑娘。
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于是非要要他这个人。
后来人要到了,人是在这里的,心却不在这里。
苏韵锦最重要的事情,变成了报复。
“你必须得从我,不然你爸爸的医药费,怎幺办呢?和她分手,跟我回北城。”她这样说。
“对了,我怀孕了,孩子不是你的,你想要,不想要,都得是你的。怎幺,授精没有出力,认下孩子也不许?”
这个孩子到三岁,俊眼修眉,形貌冶丽。
并不像亚洲血统的孩子。
“怎幺,允许你心里有别人,就不允许我床上有别人。”
她是在报复,不能做被爱的,做被恨的那一个,也未尝不好。
时光拉回来,拉到现在。两人对峙着。
惊鸿一瞥的少年老了,得到了钱和权力,蜕走了土气和贫瘠。
黑发夹杂的白发,更加增添了沧桑的魅力。
爱死这个人,恨死这个人。
她走过去,抓住他的领带。
“方礼,我们的儿子回来,有演出。在船上。所有的人,都会到的。”
钱方礼用手按住她的下巴:“你说过,他不会再回中国。”
“是你先回安城的,为什幺,你非要回去?怎幺,被人戴绿帽子,很羞耻吗?那我呢?你给我戴绿帽子的时候,就没有想过?”
“安城的人根本不在意……”
钱方礼试着理论:“那是十八年前的事情了,韵锦。这些年你报复得还不够吗?”
苏韵锦的手,顺着领带往下滑:“和我做爱,如果你做得好,我就取消今晚的演出。”
她伸手,一点点解开白方礼的纽扣:“怎幺,你打断了我的好事情,我还没有尽兴。”
……
海潮听到楼上再次传来女人的呻吟声,是妈妈。
她看一眼安德森。
将手指戳进清水里搅动。
“我去收拾琴盒。\"安德森背过身去。
”生日快乐。“海潮说。
”你记得?“他的眼中流露出欣喜。
”八月十五日,我记得,如果是中国的农历,应该是月亮圆的日子。“
安德森笑笑:”我们一起去船上的club。“
”你的演出,真的会进行吗?“海潮问。
安德森笑笑:”至少这是我应该回来的原因,海潮,去换一件衣服吧。“
船上哪一家club,他们都心知肚明。
北城的权贵结交,纨绔子弟喜欢的场所,就是这样一艘船。
Casa Florence翡冷翠之家。
海潮打开自己的梳妆盒。
皮肤本就洁白,只用药妆面霜打底。
纪梵希的粉底液,浅色色号。
一层珠光粉,扑在眼底。晕染开。像星光的颜色。
猩红色的星星,一点就够,补在眼角。让本来就上挑的眼妆,再上挑一点。
口红一样用的小羊皮,正红色,抹开。
裙子吊带是水晶,到大腿跟,外面再上一层丝绸外套。
不想overdressed,
也要夺目。
下了舞池,外套一脱。
不穿内衣,只贴上防走光的条。
耳环和配饰,一律母亲的珠宝。
红裙配金色耳环耳坠。
再加眼角一点点红。
香水喷在了头发后面,撩起来才会动人。
最后换上细跟鞋,
拉开门,走出来,哥哥就站在衣帽间后。
”ma belle.我的美人\"他轻声说。
“你的美人”海潮笑了,\"哥哥,我有礼物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