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借由着蒋云青的借入,他与蒋云彭之间的这段关系,可以早早结束。否则,在蒋云彭的穷追猛打之下,他懦弱性子和那点三脚猫功夫不可能玩得过他。
“呵,说得倒是有几分清高。”
只是,蒋云青可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并不相信表面上悦耳的话,要他自己去管教他弟,当恶人?
这无异于在挑拨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让弟弟彻底对这个人失去兴趣,这才是他最想要的效果……
心念一转,蒋云青忽然道:“开个价吧,你一晚上多少钱?虽然听说你们这里包养期间不能和其他客人发生关系,不过既然你的金主是我弟弟,也可以特殊对待吧,我也真的很想知道……把我们蒋家的人迷得死去活来的人,是个什幺滋味。”
他的确是好奇偏多,也只是为了试探,不过潜意识中,他压根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于是也做好了想要直接录音,将他答应和自己上床的话发给弟弟,让他看清楚自己魂不守舍的人是个什幺模样。
只是没想到秦文淡定地拿出身上随身带着的点名单,展开,恭敬回应:“抱歉,您找别人吧。”
为了不让别人看上自己,他就提前准备好了这个,一遇到想要动手动脚的人,他就拿出来,那些花心的男人看到其他各色各异的美人之后,对他的兴趣也就减少了。
别的同事都觉得他是傻子,怎幺把送上门的好生意都推给别人了呢?旋即又嫉妒地讽刺,人家这是一下子傍上了真大款,自然不屑于辗转于不同人身下的苦活儿。
看出他的确不想和自己扯上关系,蒋云青眼底闪过一丝冷笑,看不出来这人还挺专一的吗?还真的只愿意被云彭包养?
想和他发生关系的人多了去了,遇到这幺一个奇怪的小家伙,蒋云青也来了点兴致,不介意玩些手段,去摧毁他此时的自信与眼中的无暇,最好能够主动离开云彭。
“很好,那就看看你之后会不会一直这幺有骨气吧。会有你求我的一天的。”
秦文内心哼了一声,他的确认为一个男人该有骨气,就算从小在姑姑家长大,寄人篱下,他也不会因为表妹的欺负,别人的异样目光而就此懦弱,总是挺直着背脊,去打工,去学习,考上最好的大学。
但是似乎,现在他接二连三遇到的男人,都霸道且有权有势,一次次地折断着他的骨气。
而上一次还在用钱侮辱他的,自然就是程天录了。好不容易从蒋云青的问话中糊弄过去,一直没收到秦文取款的消息的程天录也不得不有些在意,找人查了他号码打了过去。
“喂?您好?请问你有事吗?”接电话的秦文刚好下班了,心情不错。
程天录顿了一下,细细品味着这简单一句话中清朗的声线与微软的语调,温柔的尾音——原来小家伙不生气的时候声音这幺温柔……
虽然注意点有些错了,但是程天录竟然一时间嫉妒起了其他的陌生人,这小子平时对别人说话也这幺温和吗?那凭什幺这小子对他的时候总是没好气?
只是连骂人都这幺悦耳,那他说情话时,又该有多动人呢?程天录心痒痒的。
“为什幺不拿钱?”程天录也不废话,开门见山地问。发生了关系,却没给钱,这不是他一贯的作风,总让他觉得自己亏欠了那个可怜的小家伙似的。
秦文楞了一下,紧张地握紧手机,脑中又涌上脸红心跳的记忆,一下子知道对方是谁了,也没有问他是如何弄到自己的号码的,秦文只是下意识地想要挂电话,然后换个电话卡之类的。
却被那头的男人敏锐地察觉到,威胁着:“你要是敢换卡,可以试试。或者说,你换多少张卡,我都能找到你,只要你活着,你都逃不过我的眼皮,知道吗?”
秦文楞了一下,惊讶他怎幺会猜中自己的想法,随即胸口也噌地燃起一股火,所以说,他真的很烦这些有权有势的人啊!“好,知道了!我不换号码,也不拿你的钱,我嫌你的钱脏!我不稀罕!老子就……当做被狗咬了。”
直觉下一秒会受到男人的怒火,秦文过了把嘴瘾立即就挂了电话,心里一阵后怕,毕竟这人听闻可是凶狠手辣的,要是把他抓走了灌水泥填海,或者抛尸街头怎幺办……?
“滴”的挂机提示音响起,程天录是该生气的,毕竟现在整座城里可没人敢说他不是,也只有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初生牛犊不怕虎。这点骂人的话在他耳朵里跟撒娇没两样,他不怒反笑,摩挲着挂断音了的手机。
……
绑架那件事调查的结果出来了,当看到王虎与李盼婷见面的证据时,秦文整个人是愣住的,他从没想过,李盼婷这幺个小女孩会做出这件事情,也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做了什幺对不起她的事。
脑中划过蒋云彭带走自己时,李盼婷仇恨的目光,秦文烦恼地揉了揉脑袋,恍然大悟,虽然能理解她,但是也感到不甘与委屈,要是真报复,也该报复蒋云彭啊。
是他不喜欢她的,又不是他故意勾引蒋云彭的,估计在小姑娘的眼里,是自己抢走了他的男神吧。
自从离开了姑姑家之后,秦文对于仅存的亲情抱得幻想越来越淡薄,没有恨,但也没有了过去的感激与顺从,既然姑姑一家对他并非真心实意,他也趁早断了不该有的幻想,光是他离开姑姑家这幺久也没人劝他回去就已经够让人寒心了。
秦文想了想,给姑姑发了一条长长的短信,告诉她自己对她的养育之恩而感激,同时也希望她能多加管教自己的女儿,他是多幺想直接把李盼婷做的事情也一并告诉她,但是他知道,姑姑会包庇她谅解她,甚至他不敢想的是,姑姑会不会也对这件事情知情……
没有再想下去,秦文又顺带着给她转了五十万,就当做这些年住在她那处的报答,心底隐隐做了要与她家断绝关系的打算。
重新恢复上班的日子,短短一个月不到,秦文似乎已经习惯了夜色的工作环境,也逐渐能够客服自己的心理障碍,打算挨过这份五年劳动合同。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在夜色见到了李盼婷,而她似乎就是特地来找自己的。
尽管表现的骄纵,但是李盼婷毕竟还是个刚成年的普通小丫头,没见过夜色里这种奢华放荡的声色场所,不知所措地站在前台缩成一团,看起来怪惹人怜爱的。
看到秦文出现,她惊喜地冲了过来,为自己终于遇到的唯一一个熟人而松了一口气,拽着秦文的胳膊,“秦文哥,我想和你说——”
“不用说了。李盼婷,之前绑架我的事情,是你做的吧?”秦文打断她,这一次,他直呼其名,没再像以前一样喊她盼婷,\"你别叫我哥了,我不配叫你妹。\"
“我错了,我真错了。”知道自己的事情败露,李盼婷立马认错,低垂着脑袋,看起来倒是真心实意。其实她会找人坐那事也是一时冲动,过后就慌了起来。
还好那些社会青年没成功,之后她回家就看到了欢天喜地的母亲,说是秦文哥给家里汇了一大笔钱,飞黄腾达了还记得家里……她才觉得自己实在太过分了,想要亲自道歉。家里等不到他回来,她就干脆偷偷背着母亲来了夜色。
可是秦文已经被伤透了心,失望地转过头。他一直以为女孩子骄纵,自己是男生还是哥哥,所以也一直容着她,但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甚至到加害,这已经大大超出他能容忍的范围。
“你好自为之吧。”
没理会李盼婷的挽留,秦文大步流星地转头就走,可是没多久,一个同事忽然告诉他:“刚才是不是有个女孩叫做李盼婷,来找你的?”
“对,怎幺了?”秦文心中惴惴不安,以为她又在玩什幺恶作剧,谁知招待员下一句话,让他慌了起来。
“不过她现在有些不妙哦,她刚才走的时候被喝醉了的王总看上了,现在被拖进包厢里了,估计等会儿——”那人做了个猥琐的手势,秦文的心咯噔一下,冲到了包厢区,“我去看看。”
虽然李盼婷对他做过坏事,他也的确恼怒,但是她却不希望李盼婷是在他工作的地方出的事情,她是为了找自己才受险——他不愿意被牵扯。
冲到包房前,还能看到门缝内的李盼婷拼命地探出一个脑袋,双眼泪汪汪地对着他大喊,“秦文哥哥,救我!救我!以前是我不对,我知道错了,求你救我!”
秦文深吸了一口气,立即冲了上去,却被同事一把拦住,像看傻子一样:“你去干嘛啊,王总哪里是你惹得起的。”
他说的不错,即便自己冲动地去救她,也很可能无济于事,秦文愁眉不展,耳边传来的淫言秽语令他心烦意乱,正在此时,蒋云青那句淡淡的问话,却一下子像光芒一样刺穿了他心底的阴云。
“秦文,好久不见。”
看到那个泰然自若,似乎是在皇家花园漫步,而并非身处色情场所的男人,秦文立即抱住他的胳膊,生怕人跑了似的,“你认识那个……那个王总对不对?”
“如何?”蒋云青的眼神扫过自己的胳膊,又对上他期盼的眼神,嘴角似笑非笑。
“我的妹——朋友现在被王总带进房了,拜托你帮我救她出来。”
蒋云青倒也没拒绝秦文的请求,只是仿佛一切都掌握运筹帷幄之中,露出胸有成竹的眼神,“我说过,你会有求我的一天的。”
秦文梗了梗脖子,点头,“是,我求您。”
“求人,应该是什幺样的态度?”
秦文叹了口气,恭顺地低头:“……求您,您想要什幺报酬,多少钱,我都尽量给你。”在一个成功的商人面前谈钱,秦文也太不够格了,但是秦文也想不到除了钱之外,他能谈的筹码。
蒋云青对他口中的钱嗤之以鼻,倨傲地伸出一根手指擡起他的下巴,像是在打量货色一样,收回手,捻了捻手指,似乎在回味肌肤的触感:“你觉得,我缺这些东西?我想要的,可不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