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撞击着耳膜只发出咚咚的回响,早已听不出原先的旋律,头顶的灯球放射出五颜六色的怪异光芒,早已没有了绚丽夺目的光彩,只剩下一阵阵让人恶心的眩晕感。
眼前的桌子上横七竖八,或倒或站着七八只酒杯,里面还残留着或红或黄的酒液,充满了欲望的味道。
纤弱的身体受制于腰部那双钳子般粗糙有力的大手不停地上下翻飞,仿佛惊涛骇浪之下的一叶扁舟。
除了眩晕还是眩晕,耳边各种淫靡的声音此起彼伏着,交织成一阵怪异而魔性的声浪,就像一只大手,伸进衣领,插入内衣,最后探入胸膛,抓挠着来自内心最深处的刺痒。
怪异的感觉如同成千上万只蚂蚁啃噬着全身,又痒又痛,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混合着,形成最原始最直接的快感。
渐渐升起的欲望如同焚身的欲火灼烧着赤裸的胴体,体内的水分子透过毛孔啸叫着冲出体外,欢呼着逃离的喜悦。
放眼望去,眼见之处尽是肤色深浅不一的赤裸肉体,原始而放肆的肉欲如污水一般四处流淌,自己只是这场狂欢盛宴中微不足道的一员,体内水分的流失导致口中极度的干渴,渴望任何液体的注入来滋润干涸的土地。
忽然,就在身体逐渐适应并且臣服于欲望之际,随着一阵流水声,脚下的舞池忽然冒出一股股泉水来。
奇怪,这里又不是厨房,也没有喷泉,这水是从哪里来的呢?
很快,一股恶臭弥漫开来,随着涌入的泉水越来越多才逐渐看清水居然是黑色的,这是深邃的黑,是纯粹的黑,是能吞噬一切的黑。
黑水很快没过了脚脖,恶臭味道愈发浓烈,简直让人窒息,可是奇怪的是举目四望,似乎没有任何一个人意识到这个,大家还是尽情享受着肉欲的狂欢。
黑水还在以极快的速度上升,恐惧,焦虑,感官的不适,各种负面情绪争相袭来,可是身上的大手还是牢牢钳制住自己的身体无法挣脱,下体的充实感与来回进出的频率没有丝毫改变。
彷徨无助之间终于想到自己还能张嘴呼叫,或许可以提醒身边人注意异状,可是张大了嘴才发现根本叫不出声。
被黑水没过的肢体犹如被恶魔之手触摸过一样,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感官认知,再没有一点知觉。
小腿、大腿、小腹、胸口、脖子,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一点点吞没却做不了任何事情,嘴巴还是大张着做着最后的徒劳的挣扎,但是没有用,黑水终于顺着张大的嘴巴流入身体,很凉,彻骨的凉,而且气味恶臭的黑水入口居然没有一丝异味。
体内的欲火转瞬就被熄灭了,黑水继续上升,继续剥夺着仅剩的感官,先是听觉,然后就是视觉。
终于……世界归于平静,只是短短的一刻,冰火逆转,曾经炽热而骚动的心被永封于冰冻的荒原。
“啊!”
一声短促的惊呼,林岚从梦中惊醒,散乱的发丝被汗水粘在额头和脖颈上,麻痒的感觉非常不舒服。
“怎幺了亲爱的?”
身旁一个半睡半醒的声音迷迷糊糊地问道。
“哦,没什幺,做了个噩梦,没事,你睡吧,我上个厕所去。”
林岚一边抚着胸口一边镇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