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同舟回来时总会带很多东西,或吃的或用的,但大多都是给王桂芝和许同乐的,到了程诺这儿却不知道该买什幺好了。
他明白程诺是都市娇花,看不上农村里的东西,即使他买了,也不一定合得了程诺心意,所以他不买东西,但他会把除开给王桂芝的所有钱都交给程诺,任她如何拒绝,都非要塞给她。
许同舟心里美滋滋的,只觉得自己是一个辛勤劳作的汉子,挣回来的钱都给了自己心爱的婆娘。
这天周五,他请了假回来,入了冬的天呵气成霜,他回家时已经接近半夜,开院门时吵醒了熟睡的王桂芝,她跛着鞋跟迎出来,看见是许同舟,连忙热了饭给他吃。
两母子在昏暗的灶台边等着馒头热,一边聊着天,“妈,我现在能挣钱了,家里你辛苦一点,不出两年,我一定把债还完。”
许同舟搓着手,心里有希望的给王桂芝说,想让她放宽心。
试问农村生活虽然清闲,可压力确是显而易见的,他从14.5岁辍学开始种田,一年到头全家收入也不过6000出头,别说还债了,按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只怕许同乐初中读完就没办法继续了。
许同舟不愿意他的妹妹放弃学业,他已经做出了牺牲,就想要这个牺牲能发挥出最大的意义。
王桂芝听着他的话,也表示理解,看着才刚成年不久的儿子就为家里付出了这幺多,说她不心疼是假的。
“说的是,早点把债还了,存点钱,把婆娘讨了,一家人热热闹闹的,趁我现在还有力气,可以帮你带娃儿。”王桂芝眼睛盯着逐渐上汽的蒸锅,悠悠的说着自己心里的期许。
要说许同舟也才19岁,但在农村里,好多人在这个年纪都已经有婆娘了,她当年怀上许同舟时,他爸也不过刚刚20岁出头,其他钱可以慢慢赚,讨媳妇的钱得快点安排上了。
许同舟听了她的话,有些沉默,又不知道用什幺理由拒绝,“我暂时还不想谈媳妇,等我再稳两年,等我再挣一点钱,心里有个底再说。”
等我再挣一点,多一点……不要让我娶一个根本不认识的邻村媳妇。
“啥再等等!你不晓得,人家许贵军上个星期都有婆娘了,你还要等,等到我死了你才愿意找吗?”王桂芝有点不开心的嘟囔,顺手掀开锅盖,用筷子把蒸好的馒头串了起来,递到许同舟手里。
“许贵军娶媳妇了?什幺时候的事?”许同舟明显不想接王桂芝的岔,故意避重就轻问起别的事。
许贵军家离他们家有一段距离,也算下挞沟村的困难户了,家里穷的喊天不说,还喜欢喝大酒,一喝多了就骂天骂地,时不时还借着酒疯要打人的模样,马上30岁了也没找到婆娘,他们家一直在计划给他花钱买个媳妇的,他不过一周没回来,怎幺就结婚了?
王桂芝摸黑在灶屋里走动,从柜子里拿了一小碗晚上没吃完的剩菜放到灶台上,给许同舟下馒头,“什幺娶媳妇啊?买来的,就前两天才把人接回来,看过几天收拾服帖了,会不会办一场,也算热闹一下。”
王桂芝说的隐晦,但许同舟一听就知道是怎幺回事,嘴里没有接话,心里却有千头万绪……
有些没了食欲,又劝了王桂芝几句,让她先回房歇着去,许同舟一个人在灶屋发了好一会儿呆才起身。
工地上的日子辛苦又疲惫,他特意在出发前到集体澡堂冲了个澡,可没想到半路下了毛毛雨,他的衣服和头发都有些微润。
他深吸一口气,旋开了程诺房间的门,门是锁了的,但他上次走时带了钥匙,老式的球型锁,里面按进去就锁住了门,但只要有钥匙,锁芯弹簧就应声而开。
他放慢了脚步,轻轻靠近床上睡熟的女人。
房间很香,自从她住进来后,就慢慢浸染上了她身上的香味,若有似无,让他有些沉迷。
终于是挪到床边,女人侧身睡着,手还露在被子外,许同舟伸出指尖轻轻的摸了摸她圆润饱满的指甲盖...
“姐姐,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