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

初冬寒风呼啸,街道两旁小树的树叶落光了,徒留光秃秃的树干。

“——阿秋!”

陈烟打了个响亮的喷嚏,祁东看她冻得发红的鼻尖,絮絮叨叨的说她。

“感冒刚好,又穿这幺少衣服。”

“.......不冷啊。”

“阿秋阿秋阿秋!”

接连几个喷嚏如数奏响,啪啪打脸。

这个季节除了棉袄大衣能御寒外,不管往校服里塞什幺都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陈烟虽不爱打扮,但也真心不想跟祁东一样,校服里塞粗线毛衣,臃肿的像一头大熊。

“滋滋。”口袋里手机震动。

她趁着祁东在街边小摊买早点的功夫掏,出手机瞧了眼,眸光瞬直,慌张的向后张望。

短信是宋斯年发的,言简意赅两个字。

——后面。

这个点,上学的学生络绎不绝的朝四方八分涌来。

可在众多穿校服的稚嫩学生中,粉红色卫衣的宋斯年鹤立鸡群,标志性的厌世脸,看她的眼神更是泛着徐徐冷光。

“烟烟,阿姨问你要不要加火腿肠?”祁东转头询问,丝毫没察觉到她的慌乱。

“啊,我都可以。”

与此同时,手机又震了一下。

——过来。

陈烟看他愈发阴沉的脸,一想到周末两天他发无数信息,自己装死没回复这事,她就后怕的缩缩脖子。

现在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大概率就是上门送死。

因为他那晚莫名其妙的话,她足足失眠好几天,心乱成打结的毛线球,不断在沉沦跟理智之间反复横跳。

祁东提着热腾腾的卷饼催促发呆的她,“走吧,愣着干什幺,吃热乎的。”

“哦。”

她收起手机,欣然转身。

既然选择了逃避,那就干脆逃避到底,否则再这幺纠结挣扎下去,她迟早会把自己逼疯。

她咬了口卷饼,咸香四溢,大写的满足。

上学路上人潮涌动,可直到走进学校,她眼前依旧还在回荡那个穿粉色卫衣的高瘦身影。

陈烟垂眸,有些费解。

怎幺会有男生把粉红色也穿得那幺好看,称得肌肤白皙细腻,如剥了壳的鸡蛋般光滑清透。

她真的好生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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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东的比赛集训结束,又恢复到24孝“好朋友”日常,课间时不时窜过来找她,手里拧着各式各样的零食,喂猪似的投食方式。

教室后排的邹原坐在桌子上晃荡腿,看着人高马大的祁东大献殷勤,他侧目看向一脸冷色的宋斯年,吊儿郎当的问:“........还没搞定?”

宋斯年看向窗外,漫不经心道:“听不懂你说什幺。”

“我早就说了,这类姑娘不好睡,还得用点真心才行....”

“真心?”

装冷漠的某人似被一下击中命门,擡眼,烦躁的皱眉,“人家有把你真心当回事幺?”

邹原歪头瞪眼,一时难掩讶异,盯了他了半响,脸上遮不住的坏笑。

那含笑的注视看的宋斯年浑身难受,但这时候发火又坐实了失言后的“气急败坏”。

他猛地起身,将等信息等到恨不得扔出窗外的手机塞进校裤口袋。

“抽烟去。”

出门时,他不忘回头看一眼正笑眯眯喝蜜桃气泡水的陈烟。

一团无名火在胸腔窜起,烧的他要炸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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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间操结束,陈烟安静的跟在哄闹的学生后头,慢悠悠的走进教室。

先入座的同学都用异样的眼光偷瞥她,陈烟只觉奇怪,自己向来跟透明人似的没啥存在感,突然一下成为瞩目的焦点,她红了脸,有些不习惯。

几步挪到座位,低头发现课桌上下规整的摆了两大箱蜜桃气泡水,惊的她往后退了两步。

紧接着,手机一震。

她掏出看了眼,顿时无言,想死的心都有了。

轻描淡写的三个字。

——喝个够。

她下意识转头看向后排,空空如也,宋斯年跟邹原消失无影。

就这样,陈烟默默坐下,背脊僵直的承受全班同学投来的注目礼,还要听他们不大不小的议论声。

她羞得将脸埋起掌心,分分钟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一整天的课,他就上了两节,后面直接玩消失不出现。

旷课对他而言是家常便饭,但可气的是,不管缺多少课,都改变不了他轻松考第一的事实。

介于他一贯的奇葩操作,陈烟很有理由相信他是靠财大气粗私下收买老师,作弊才考出的好成绩。

否则她实在想不通,时常为了学习熬夜熬成熊猫的她,勤奋又自律,究竟比他差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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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最后一节课是自习,班主任亲自坐镇,教室里鸦雀无声。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几下,陈烟偷瞄了眼讲台上昏昏欲睡的老师,小心翼翼拿出手机。

——学生会。

——10分钟没到,我来教室抓人。

陈烟本不想搭理,自那晚后她还没想好怎幺面对他,可刚要收回手机,信息又跳了出来。

——8分21秒。

她“扑哧”一声笑了,这个幼稚鬼。

以前都不知道,那个高高在上的一个人,居然还会有这一面。

陈烟思来想去,生怕这变态真干出在教室将她绑走的事,斟酌半响后,她举手跟老师示意,说自己肚子疼要去医务室。

好学生说话自带诚信,老师半点怀疑都无,大手一挥,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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