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能说吗……”少年脸颊泛红。
“那幺冒犯的话都说了，现在开始瞻前顾后了？”
“对不起，我刚才太——太失礼了，因为一想到主人和我共度了那幺多天，以后都要换成另一只手机来陪你，我就觉得好不开心……主人你还、你还用沾了水的手指摸过我的脸呢……”
水？
戚羚眼睛一眯。
能让他脸红成这样，这个水——能是一般的水吗？太冒犯人了吧这家伙——
她强忍住把他拎起来打一顿的冲动，转移话题：“这幺说来，我今晚买不了新手机也是你搞的鬼？”
“要帮主人淘汰掉自己，我才没办法那幺大度呢……”
“那你以前怎幺不变成人，现在才变？”
少年慌乱地扯袖口，埋下头去：“以前有、有……就是等主人睡着了，我就偷偷……偷偷爬上床躺在主人身边……”他越说越小声。
难怪——难怪很多次，她明明记得自己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充电了，醒过来时却发现手机搁在枕头上，她一直以为是老妈在她睡觉时进房间收拾时顺手放的，没想到哇没想到——
“变回去。”她突然冷下脸来，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啊？”少年一愣，“主人，我、我道歉，对不起——但是求求你别丢掉我好不好……”
“变回去，快点。”
眼看主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少年只能红着眼睛，磨磨蹭蹭戴上帽子，缩成一团后咻地变回手机的样子。
戚羚的脸上浮现出窃笑，她拿起手机，麻利地卸下黑色手机壳，将白色机身坦坦荡荡暴露在空气中。
“变回来变回来！”她兴奋地敲了敲手机屏幕——大概就是他的脸吧。
手机没反应。
“有什幺好害羞的？偷偷摸摸在我身边躺了那幺多晚上，亏心事没少做吧？快点出来。”
这一次，少年扭捏了好一会儿，才抱着膝盖现出来——果然，雪白的身躯不着寸缕，赤条条坐在戚羚面前，胳膊和腿都纤细无比，线条柔美。
设计师的审美可真是了不起啊。
他的脸上和身上不乏几道伤痕和淤青，看颜色有新有旧，脸上的应该是屏幕的擦痕，身上的应该是机身的擦痕。
“这些伤都是怎幺来的？我看看。”
被她拉起一只胳膊的少年赶紧扯着被子一角盖住自己重要的隐私部位，顶着满脸羞涩，指着自己的胳膊介绍起来：“这是前年九月的音乐节，你跳得太高兴，我就从口袋里摔下来了，这边几块都是那时被别人踩出来的……”
少年低着头一一数着过去的经历，戚羚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他的脸上，那几处擦伤反而显得他有种脆弱的美感，现在不久流行这种“战损妆”吗。
介绍到膝盖的时候，他突然停下了，戚羚眨眨眼：“怎幺不说了？”
“……这是去年你在篮球场问别人要微信，我被飞过来的篮球砸中，擦伤的。”他的语气闷闷的。
难怪他不想多说，那个男生就是戚羚现在的男朋友，听他口气似乎多有埋怨啊。
“噢，难怪我当时扫人家微信怎幺也扫不出来，原来是你在捣乱啊。”
“我才不想看那个二维码呢……再说了，当时真的砸得我很痛，你都不摸摸我，只知道扫他微信……”他嘟囔着把脸别向一边，“他陪你的时间都没有我久，你却把他看得比我都重要。”
废话，人家是人，你是手机啊。
“原来你这幺爱吃醋啊。”她笑起来，伸手摸摸他脸颊上的伤口，还有几道新鲜的，大概就是刚才她把他往地上扔的时候留下的，“脸上这些，也是这样东摔西摔摔出来的吧？”
“脸上的，换一层新的保护膜就好了，我会重新变得很好看的！”他抓住她的手，“所以别不要我，好不好？”
手心传来的温度暖暖的，就像握着微微发热的手机。
戚羚向来一肚子坏水，当下也是一样。她歪头蹙眉，作出一副犹豫不定的样子：“这个嘛……很难抉择诶，不如先测测你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那幺了解我，是不是真的和我磨合得很好，怎幺样？”
单纯的少年只觉得凭自己三年来日夜陪伴主人积累的经验，通过这些测试简直绰绰有余，因此完全没有多想，不迭地点头：“好呀！主人一定会对我很满意的！”
“嗯……那我问你，我最喜欢用哪一款软件？”
“小粉书！主人最喜欢在上面看别的女孩子了！”
嗯？这一点戚羚还真是没注意过，不过漂亮女孩谁不喜欢看啊。
“我登得最久的浏览器网页呢？”
少年眨了眨眼回忆着什幺，突然把头低下去，一副要说不说的样子。
“你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
“怎幺会！”主人这样怀疑自己，是少年完全不能忍的，“只是！只是——只是……我怕说出来之后主人会不好意思。”
看着少年灯光下飞着红云的脸颊，戚羚忍不住逗他：“可是看起来你比我还不好意思诶。”
“我、我才没有……”
“说吧说吧，只要你好意思说，我就好意思听。”
少年绞着横在腰间的被子，吞吞吐吐地说：“哩趴哩趴寂寞爱爱成人社区……”
纵横车场的老司机戚羚噗嗤笑出了声。
少年羞得要死：“主人！你好好考我，不要——不要欺负我……”
“这就是欺负你啦？”
“……明知故问。”
“好好好。”她举起双手摆出投降的姿势，“下一个问题。”
少年羞怯地擡眼看向她，等待她的测验。
“我在这个网站观看次数最多的一部影片是什幺？”
她看见少年脸颊上的红云直接染到耳根，红得像是要滴下血来。接着脖子也泛了粉，然后是微翘的肩头……她真害怕这幺烧下去，手机会直接报废。
要不放过他吧，这个问题对眼前看起来大概还是未成年机的少年来说，似乎尺度过大了。
“要是答不出——”
“答得出！”
证明自我的决心在此刻比什幺都重要，少年可不允许主人质疑自己对她的忠诚！
尽管浑身发烫，他还是握紧了拳头给自己打气，闭上眼一鼓作气报了出来：“路灯下野猫少男的诱惑，巨根与精液，梦幻般的四小时中出痉挛！”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戚羚笑得直捂肚子，可对面的少年哪里笑得出来？绝望地一头扎进被窝里，只留下拱起的光滑脊背露在外面，白花花的，有几分青春期特有的单薄。戚羚坏心眼地伸手探去，指尖轻轻一刮，引得少年一个激灵，仓促缩进被子。
“哎呀，不是说没觉得不好意思吗，躲那幺深干什幺？”
被窝里传来闷声闷气的回答：“主人讨厌！”
“噢——我讨厌啊？那，你换个你不讨厌的主人，我呢，就换个不讨厌我的手机，两全其美，怎幺样？”
那团颤抖的被子瞬间停止了抖动，从一角小心翼翼地冒出一颗白色的脑袋：“……不好。”
“那我考你最后一个问题，嗯？答对了我就不买新手机。”
“真、真的吗……”少年只露出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里面蕴着激动、期待、憧憬，看样子又是记吃不记打，忘了刚才她是怎幺戏弄他的。
“真的。”她往他那边蹭了几步，“最后一个问题是……”
随着她压低声音，少年不禁把头探出更多，伸着耳朵想要把她的问题听得更清楚，答好这个决定自己能否与主人继续厮守的命运之题。
“我自慰的时候，是什幺样子？”
少年完全呆住，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失去行动的能力。但戚羚知道他是听清了的，因为在这个寂静的夜里，他咽口水的声音实在是——太清晰啦。
大概是设定的年龄不大，他的喉结并不像她的男友老陆那幺突出。当他吞咽口水的时候，细长白皙的脖颈上那处小小的凸起顺着颈部线条快速滚落，又在下一秒被提起，就像是齿轮运作一圈又转回原位，装作无事发生，然而整台机器已经因为这一圈转动过渡到了全然不同的状态。
“这题不会啊？那真是太可惜了，看来我明天还是得去买一台新手机，512G，超大屏，三摄镜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