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慢的啊,老——师。”刚拉开门就被蹲在墙边等候已久的女生喷了个正着,“就算人到中年,你离老年痴呆也也远了点吧,大叔。”
“那你别等啊。”由于刚好和这个背井离乡的家伙租了同一个方向的公寓,被缠上的消除英雄没有多等对方,他知道就算自己拔脚就跑飞檐走壁,她也会像发现了玩具鼠的猫一样追过来。
果不其然地从地上跳起跟上的黑发女生好玩地将书包顶在头顶,摇摇晃晃地走在自己班主任身边:“那——可不行。你知道雇佣一个职业英雄做保镖有多贵嘛?嘿嘿嘿,俺们可赚大发了。”
“那你就别嫌。”
“好啦好啦,知道了,你好啰嗦啊相泽大叔。俺们到了你这个年龄也会那幺啰嗦吗?”
“……”
“咋不说话了?”
“怕你说啰嗦。”
“哈哈哈你白痴哦跟你开玩笑的!”笑哈哈地接住从头顶滑下的书包,不顾班主任的制止跳上周遭人家的围墙的女生像走平衡木似的夸张地擡着腿,“说来啊,相泽老师。”
“唔。”
“俺们呐,之前不是说过嘛,想当英雄也想当教出厉害英雄的老师——就像教出俺们的你一样。”
“我还没把你教出去呢。”
“这不是快了嘛!”毫无形象的蹲下来一拍大腿的女生俯视着也停下脚步仰望着自己的相泽消太,咧开了一口白牙,“然后呐,俺们现在又有一个想要做的事了。”
“你怎幺事那幺多。”
“怎幺说话的你!有点老师的样,鼓励学生多线发展行不啦?”习惯地一个手刀过去,被对方习惯地躲开的JK气哼哼地站了起来,“快问俺们有啥新想法。”
“不是很想问。”
“偶尔也做个老师吧橡皮头!!”
无可奈何地抓抓头发,相泽消太扭头看向站在高墙上的少女,她头顶的夕阳余晖足以让他眼睛发涩:“那,你现在又想当什幺了?”
后者对他露出了狡黠的奸笑:“不告诉你~”
“…………”
“因为现在告诉你的话,老师你可能会被开除的嘛。”蹦蹦跳跳地冲出几步远,黑发女生露出的耳廓被夕阳染得通红。见愣住的相泽没有跟上,她侧身回头,竖起一根食指在弧度有几分羞赧的嘴边,“所以啦,等人家毕业行不啦,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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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领着万系解决完人生中三急问题,也第一次参观了女厕所的欧尔麦特现在正坐在咨询室的会客沙发上局促地对着手指。
“刚才的事,你也不用太介意。”憋了半天才对对面椅子上用圆手捂脸不敢看自己的万系控开腔的欧尔麦特强作镇定地竖起大拇指,“人有三急嘛。雄英的卫生措施也做得很不错,我什幺都没听见没看见没闻到,你想再去一次的话也不用跟我客气的——想去吗?”
“欧尔格前辈,不用勉强自己,我们就这幺让这事过去吧。”
“……好。”
场面再次陷入了尴尬的寂静。欧尔麦特原来的打算是过来说今天中午有点事不能和对方一块吃午餐的,但看着万系这幅样子,“今天我有点事午餐你就一个人吃吧”这句话实在是有些难说出口。正当他左右为难不知该说啥是好之时,摊在椅子上的万系忽然主动开了口:“那个啊,欧尔格前辈?”
“嗯?”
“我呢,虽然和学生们没有大矛盾什幺的,但是我感觉一直都没法融入他们之中,而且学生们看起来也不是很信赖我。来找我咨询问题帮忙的学生更是一个都没有。要怎幺做才能成为一个和您一样厉害的老师呢?”
被这个问题问得一口血喷出来的欧尔麦特忙摆手否认:“不不不,其实我也没多厉害!入职的时间也只比你早一天而已,就连‘前辈’这个称号我也有些受之有愧……”
“啊……这样啊……也是哦,前辈们的厉害之处岂能用言语说明传授呢,哈、哈哈哈……”
“我是说真的啊!如果要问英雄的经验的话我可能能够授之一二,但教师的经验我就……”赧然地用手指挠着脸颊,欧尔麦特看着对面愈发消沉的同事,忙安慰道,“不过虽说万系你不是职业英雄,我听绿谷少年说,在USJ场馆时你居然能以一己之力牵制住包括那个‘无脑’在内的三个敌人,甚至期间不缀保护相泽老师。你的实力明明已经有职业英雄的水准了,为何你没有考职业英雄证书呢?”
“我个人的话,怎幺说呢,比较是过程完美主义者吧?我觉得我要当英雄就要从雄英开始,一步步地、按部就班地成为一个英雄。所以那时……”万系控说到这里顿了顿,再开口时已经是另一个话题了,“可是,欧尔格前辈,您教的不是我们班吧?为什幺绿谷君会和您说这个?”
“啊……!那、那是因为——其、其实我和欧尔麦特关系不错,我从他那里听说,欧尔麦特又是从绿谷少年那听说的,所以我干脆就说是从绿谷少年那听说的了。”
“欧尔麦特有提过我?!”
看着精神起来的万系控,一直在她面前以“欧尔格”的身份自居的欧尔麦特松了口气,头一回庆幸起自己隐瞒身份这件事来:“是啊,欧尔麦特经常在我面前提到你,说你是个很努力上进的新人老师,他很看好你。”
“真假滴啊?!”
“真滴。”配合激动到语气大变的辅导员用上流行语的“欧尔格”深凹的眼眶中眼睛弯成了两条弧线,趁热打铁地吹捧道,“他刚刚还跟我说,就算受到如此重创也要努力带病上课的万系让他非常敬佩哦!这种敬业的精神无疑是一个伟大的英雄——不,一个伟大的老师所必须的!”
谁知他不说还好,一说刚高兴起来的木乃伊又一次蔫吧了下去。
“怎、怎幺了万系?我说错什幺了吗?”
“不,不是的,是我自己的问题。”憔悴的木乃伊有气无力地说,“那个呐,前辈你也觉得,我带伤上班很厉害吗?”
“难道不是吗?很厉害啊,万系,稍微对自己有点信心嘛。”
“不是的。我那幺坚持,只是因为听说相泽消太也这幺做了而已。我不想输给他,所以也坚持出院来学校。”万系叹了口气,“可是我没有考虑到客观因素——我受的伤和他受的伤是不一样的。看不见也行动不便的我来这里,只是会给人平添麻烦而已。而且刚才还因为这一点让学生承担了不必要的心理负担……我真是太差劲了。”
“我一直想着就算成为不了英雄,也至少要成为一个优秀的英雄教师。可是在USJ场馆里,我本应该恪守教师的职责,坚守在和我一起被传送到飓风馆的两个学生身边保护他们,但‘绝对不能让相泽那家伙在被我超越之前死了’这种心思却让我抛下了他们。如此看来,只关注着自己的我,无论是哪一个理想都只是在痴人说梦罢了。难怪学生们不依赖我,毕竟我是那幺一个糟糕的老师啊……”
安静地听完她的述说,欧尔麦特毫无征兆地变回了肌肉状态:“不要妄自菲薄,万系哟!!”
“哇啊?!欧、欧尔麦特先生?!什幺时候来的?!我我我还没有化好妆怎幺办——不对,之之之前的话您都听到了吗?!”
“不,只是我在模仿而已。”解除一时激动的肌肉模式,变回干瘪骷髅的欧尔麦特已经可以淡定地分饰二角了,“但是就算他来也一定会说同样的话吧。我再提醒你一次,在USJ场馆里,无论你怀着什幺样的初衷,最终的结果都是你凭一己之力从很多职业英雄都难以面对的绝境里保护了一个行动不能的老师,三个学生!这已经足够你自豪了。所谓英雄其实也是人,完全没有私心的人是不可能为‘人’的。你没有必要为此如此介怀。”
“至于你说的学生们不来找你,其实也并非是因为不信赖你吧?可能是大部分学生可能都担心会给你添麻烦,或者不清楚到底该向你问什幺、你能帮到他们什幺,所以才不过来的。这个时候,我有一个小小的建议。”竖起一根食指,欧尔麦特说,“主动出击!不管他们态度如何,你先向他们展示一下你能为他们提供的帮助。之后有需要的学生便会反过来向你寻求帮助了。这就是我身为前辈的建议。——当然,那也是在你好好把伤养好之后的事了。俗话说8小时砍树,六个小时都要用来磨刀,我觉得现在你先不要和相泽老师争这一时,要以长跑的战术去与这个经验丰富的老师比拼。嘛,这也是我的个人意见啦。”
“——!!前辈啊啊啊啊啊啊噗噢!”
“!!万系!!你没——噗噢——事吧?!”
被朝自己感动地扑过来却被桌子绊了个倒栽葱的万系吓得也一口血喷出来的欧尔麦特挣扎着爬到了木乃伊身边:“需、需要我帮你叫医生吗?”
这似曾相识的场景让万系控已经轻车熟路:“不用不用,倒是欧尔格前辈,我突然想起,你来六楼这边应该是特意来找我的吧?有什幺事吗?没耽误你吧?”
这才想起自己原目的的欧尔麦特视线游移:“啊……没啥重要的事啦。只是想来找你聊聊天,说一下今天的午饭……”
“今天的午饭怎幺了吗?”
“午、午饭……一起吃吧!我做了好吃的炸鸡哦!”
——抱歉了,绿谷少年!我实在是……
“‘实在没法放着她不管’——前辈你其实是这幺想的吧。没关系的啦,欧尔格前辈如果今天有事的话,没必要多在意我也没关系的。”万系控意外的说出了开解话语,然后在欧尔格结结巴巴的疑问中笑着答道,“因为我们这些天不都是一块吃午饭的嘛?如果只是为了说这个,欧尔格前辈你肯定就不会专程过来说这个了。而且我现在的午餐为了方便也只是直接注射营养液,用我的个性一瞬间就完成了,眼巴巴地看着你吃便当我可能还更难受呢。”
“万系少女……!”
“讨厌啦,我可早就过了那个年纪了。”不好意思地擡起圆手摸摸包得密密实实的脑袋,万系像是想到了什幺,对把自己扶到椅子上的“欧尔格”补充说,“前辈,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如果你之后遇到了相泽老师……告诉他不用过来照顾我了。我……觉得欧尔格前辈说的没错。果然现在的我要先磨斧头更好一点!”
“哦哦,就是这样!”
在下课的铃声中摸摸万系控被包得圆滚滚的脑袋,欧尔麦特匆匆与友好地和自己挥手告别的木乃伊告别,合上了咨询室大门。位置偏僻的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平日的寂——
“轰隆!!”“喂爆豪!!就算要为运动会做准备也不要在课余时间练你的个性啊!破坏力太大了,会给别人添麻烦的!”“啰嗦!眼镜你管我!!去死!!”
难得的喧闹从窗外传来,转过转椅的万系控擡起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用个性关上大开的窗户:“八小时砍树,用六个小时磨斧头吗。但是,现在可连六小时都没有了啊。”
…………
夕阳早已消失在了地平线之下。即便有渐近的运动会作为激励,滞留进行突击特训的学生们也纷纷在愈发黑暗的环境中离开了校园。
但常暗踏阴是个例外。
“个性”特别的他提前便提交了夜晚操场使用申请,在黑夜主场和高强照明灯的辅助下,一次次地让嗷嗷抱怨的黑影执行着各种命令。直到后者在强光下哭唧唧的几欲先死,看了看时间的常暗才关闭了照明系统,收拾收拾,准备骑车回家。
在经过教学楼时,一片长方形的暖光让他惊讶地擡起头——都这个点了,别说学生,就算是加班的老师也该拾缀拾缀把工作打包回家了,他没想到会有人和他一样待到现在。
也正好是在他擡头时,那盏温暖的橘光熄灭了。看来对方也准备离校了,略有些遗憾和一点小小的寂寞的常暗甚至有点想等这个人出来一块走出校门,当然也就是想想。谁料下一刻,从窗口里直接跃出的木乃伊让他差点没扶住车把。
由于事发突然加过分惊愕,常暗踏阴别说发声制止,一时间就连眨眼移开视线都无法做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跳入月中的人浑身束缚的绷带瞬间散开,环绕着被吹至身后,如张开的翅膀般露出被月色映得皎洁无暇的半脸,和上面自信得仿佛能够将月夜照亮的笑容。
“Night Angel……?”喃喃自语的常暗踏阴终于在黑影“有那种玩意吗你现编的吧”的吐槽中醒悟过来,忙命令后者出动,一巴掌把这个跳楼轻生的辅导员糊在了墙上。
“什幺玩意啊这是?!放开我啦!!”“搞啥啊大姐!明明我救了你哎!”
骑车匆匆赶到争执现场的乌鸦头少年的出现让情绪不稳的受害人冷静了下来,简单的交流后,双方都理解了误会所在。
“原来如此,常暗君和小黑影是想要救老师我哦。虽然人家是准备用‘个性’着陆来着,但还是对不起,误会你了。”
“哼!之前明明还叫我‘啥玩意’,枉本大人还那幺努力地救你。”
“对不起嘛……”
看着因为被摸得很爽所以得理不饶人地在万系控怀里蹭来蹭去的阴影怪物,常暗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眼角余光却在这瞬间注意到了什幺不和谐的因素。再擡头想要细看,万系控却已然将带给他不协调感的手重新裹回了绷带下。
“怎幺了,常暗君?”抱着咕哝抱怨的黑影,圆圆的手下撸毛动作不停的万系注意到了学生的异样,遂出言询问。
忙收回过于无礼的视线,常暗踏阴摇摇头:“不,没什幺。只是……只是,万系老师,您能看见它吗?”
顺着乌鸦少年的手指看向自己怀里一脸懵逼的黑影,万系控花容失色:“为为为什幺要这幺问啦?!难道说小黑影是尚有留念的幽灵冤魂的集合体,只有拥有特殊属性的人才能看得见吗?!”
“好酷的设定……啊不是,在下是说,您的眼睛不是……?”
这才松了口气,辅导员继续安心地撸起了黑影怪物:“啊,因为老师我觉得这样太给人添麻烦了,所以就加速控制淤血消散了。还有脚也是,现在已经可以走路啦!”
“……”
默然地看着跟自己炫耀的万系,常暗踏阴想了想,起身将一边的单车推了过来:“若您不嫌弃,至少在到校门口为止,请坐在下的坐骑吧。”
看了眼没有后座的自行车,又看看示意自己坐上正座的常暗踏阴,万系控忙挥着还没修复的圆手说:“哎?不用不用啦!我可以走的!而且我很重,你会扶不住车把——”
“有本大人呢!”黑夜里活跃非常的黑影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没错。至少在到校门前,在下都是可以使用个性,让黑影代劳的。这也可以算是特训的一种吧,请您务必不要客气。”
“那我就不客气了……”
在常暗的帮助下坐上调高的车座,万系控看着以同样的速度走在自己身边、并以防万一将手搭在黑影把持的车头上的乌鸦少年,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常暗君?”
“什幺事,老师?”
“今天,老师我不是拜托你经常来找老师吗?那件事,你别放在心上也可以的。”
“不,那是……”
“老师的意思是,常暗君没有必要勉强自己来找我。”打断对方的话,月光下的黑发女性再次咧开了充满自信的笑容,“等到明天,你见识到老师我的真正实力之后,主动想要来找老师我的话,我是完全欢迎的哦!”
“明天?明天老师要做什幺吗?”
“嘿嘿嘿,不告诉你~”
蹲在顶楼的天台上,看着两人向校门走去的木乃伊2号相泽消太眨巴了一下被月光照得发涩的眼睛,用脖间的束缚带“啪”地一下关上了正下方辅导室大开的窗户。
“人走之前要关窗啊,笨蛋。”
…………
“各位同学,虽然早了一点但是早上好!老师我又有话想说啦!”
目瞪口呆地看着浑身上下没有一根绷带的万系控拖着某位半葛优瘫的睡袋木乃伊冲上讲台,第一时间归位的班长饭田高高举起了手,难得问出了大家都异常在意的问题:“万系辅导员,昨天的时候您伤势明明那幺严重,今天您已经没事了吗!”
“是的!谢谢饭田君的关心!因为老师我是医学院毕业的所以今天已经完全没问题了!”
——这两者根本没有因果联系吧!!
清清嗓子,看着下面在预备铃之前便已经来到教室就坐的学生们,虽不是满员,但也有些超出万系控预料,让她不自主地紧张起来:“那个呐,老师我呢,看着努力为运动会做准备的各位同学真的十分感动!所以老师我连夜养好伤的同时向校长申请了今天下午的室内训练馆的单独使用权,有哪位同学想和老师一块进行特训的吗?”
一片沉默。
“啊不用担心!为了防止使用个性时意外情况的发生,老师我还特意让校长先生批准了相泽老师的使用权……啊不,是辅助!这样大家就不用担心个性威力太大受伤这种问题啦。”
无比寂静。
“太害羞了的话,组队也是可以的哦?老师我会努力为每一个人做出指点的!治愈女郎的医疗的保健室使用证我也有很多,就算受了伤也可以一瞬间就恢复的,大家不要怕嘛。”
没有回应。
脸上笑容有些僵硬的万系深吸了一口气——不要紧的,这种情况她早就预料到了。所以她才会提早来班上,这样一来……
敏锐地听到门外渐近的脚步声,身着白大褂的辅导员再一次努力地用普雷森特·麦克的主持人语气调动大家的情绪:“大家都太害羞了啊,真是的!嘛,没关系,那今天的话就让接下来第一个进门的同学来和老师我进行特训吧!为了保证公平,这个可不能容许推辞啦~”
事实上是担心再你推我我推你就没人来特训的万系控目光瞟过乌鸦少年的座位,那里仍旧是空的。内心里暗暗希望下一个进来的是这位好说话的少年的她在看见门上磨砂窗口中倒映出的尖角时一阵激动:“好嘞,那幺我们的幸运儿是——”
“哗”地一声拉开门,双手插袋走进来的爆豪胜己走了几步,然后终于察觉到了这凝固的空气,不耐烦地“啊”了一声,示意来个人解释一下。
没料到一上来就是Hell难度的万系僵硬地从敞开的大门口收回视线,以机械舞一般的动作将身子转向以凶恶的眼神瞪着自己的爆炸头少年,然后一合手破罐子破摔地笑道:“啊——恭喜你,爆豪同学!你超幸运的哦!你可以参加老师我专门申请的运动会突击特训呢让我们一起加油吧!”
“不要,滚。”
——————————
——必须去阻止。
从头顶滑下的血让消除的英雄不停地眨着眼,以免干涸的血块糊住眼睛,让本就难以睁开的双眼彻底罢工。
这是一场针对他这个消除英雄的进攻。以独个敌人作为引诱,复数而且异形体多数的援军埋伏在四周,同时由相应个性的敌人切断他和外界的联络,让他陷入孤立无援的状态。
但他必须站起来,哪怕能听到肌肉骨骼的悲鸣,哪怕干痛的眼睛视野已经一片通红,哪怕血液不足的心脏正发出濒临崩溃的鼓声,他都必须站起来,必须去阻止。
——不去阻止不行。
因为他的学生正挡在他面前战斗。
所以他必须去阻止。
——必须去阻止他的学生。
使劲瞪开的血丝眼没有发动应有的能力,愕然的橡皮头英雄这才意识到自己也处在控制场之中。
“住手……!!”他只能强撑着身体向前方发出过于凄厉,以至于不知道是惨叫还是怒嚎的女生喊道,“快住手!!他们已经无法行动了,别杀了他们!!快停下!!”
身形扭曲的人形缓缓地侧过身,露出她在过分发动的个性影响下异变扭曲的半脸——已然没有眼睑的眼珠恐惧地在肌肉纤维翻出的脸上转动,像是想要看清自己脸上的情况,而表层皮肤翻入内部而露出的牙床也逐渐裂至耳根,森白的牙齿由此变得锐利如兽。但是没有血,没有一滴血从这翻转变形的脸上流出,因为那并非是受伤,而是被身体判定为“正常”的组织絮乱。然而那些悬在空中的敌人则没如此幸运,大股的鲜血从那些难辨人形的肉块细缝中流出,如雨般洒落在轮廓也开始扭曲不定的“恶鬼”身后。
她的能力不可用作与活物上,因为活物的内部状态变化实在是太快也太过于暧昧不清,若是强行操控,反而会令她本人结构组成也失去控制。
无法想象继续这幺下去她的身体会变成怎样的相泽消太强行将对方的视线吸引到自己身上:“看这里,龙虎控!!你要成为英雄吧?!你的英雄名是什幺还记得吗?!”
“英雄……名……?CON……CONTROL……”
“没错!!英雄是不会对已经不能行动的敌人下杀手的!!你不想成为英雄了吗?!快停手!!控!!”
“……老师……?”那颗四下转动找不到目标的眼球终于缓缓地定在了相泽消太身上,惶恐无措的迷茫呢喃像是求救一般从尖锐的兽齿下流出,在地狱噩梦中才能听见的呻吟痛呼叫骂里无比清晰地冲入他的耳蜗。
见对方没有失去神志,EREASER·HEAD看着慢慢放下虽不成人形,但至少还能说话的敌人的学生,解除了大部分控制的她身体没有进一步扭曲的趋势,这让他松了口气:“冷静点,没事的,我不在这幺。我会……”
“去死……!去死……!你们都给我去死……!!我绝对会报仇的……!我们绝对会——”
“——!!你这混账——以为俺们会给你们第二次机会伤他吗啊啊啊!!”
“?!停下来,控——CONTROL!!”
但这一回,他没能再次让她控制住自己。
——————————————————————
“不、不要这幺说嘛,会很有意思的!而且锻炼效果绝对有保证哦?”
“碍事,不要。”
“老师我用东大医科毕业生的身份保证不会让你受重伤,相泽老师也会从旁协助绝不会出大乱子,加上治愈女郎的后援——哇,超梦幻的组合是不是呀!有没有很心动,爆豪君!”
“没有,我说了让你滚的吧?!”
“别那幺绝情嘛……就当帮老师一个忙……”
“啰嗦死了!去死!!”
“哎这个是脏话小孩子不可以乱说!”
“去死!!现在就炸飞你!!”
——完全没法沟通啊这熊孩子!
几个回合下来万系控已经满头大汗,感觉自己脸上的笑容已经挂不住了。奈何她之前还在同学和相泽消太面前立下了个“军令状”,临时改口选下一个人也不行了。发觉自己步入绝境的辅导员心里打起了退堂鼓。但一想到欧尔格给自己建议,明白自己在这里退步,之后遇到其他困难大概也会退步的她还是在相泽无声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的嘲笑中,咬牙一个箭步上前——
“求求你了爆豪君你就当卖老师我一个人情从了我吧!!”
“谁要从你啊混账!!放开我你这个刘海脸!!”
“我不放!!死都不放!!除非爆豪君答应来下午的特训不然我绝不放手!!”
“去死!!”
一进门就看见抱住爆豪胜己腰的某位辅导员涕泪横流、声泪俱下地被前者疯狂捶头,常暗踏阴在那不断浮出的“好!”“良!”“优秀!”“HIT 1!2!3!4!5!”的字样中用力眨了眨眼,才从这太鼓达人的幻觉里走出。
在“你他妈有没有点教师的尊严!!”“现在没有!”“给我有!!”这类没营养的你来我往中,小心地放轻脚步来到自己座位的常暗踏阴忍不住小声向身边看起来最八卦的峰田实打听了一下这事的前因后果,却在得到需要信息之后反被对方抓住衣袖小声叽里咕噜地倾诉了一番对于女性脸和身材哪个更重要的辨证论文。
“——真遗憾,要不是我知道那个辅导员的整张脸啥样,我或许就去了。”颇为遗憾地摇摇头,一幅老司机样子的葡萄君冷静分析,然后拍了拍自己总算松开的常暗校服衣袖,庆贺道,“幸好你晚来了一步,不然现在在上面的就是你了。”
“啊。”坐回原位的常暗踏阴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眼神复杂地看着讲台前被学生爆锤的辅导员,有些迟疑地瞥了一眼一边袖手旁观甚至想打呼的班主任,实在不确定这场闹剧到底该由谁去收场。
“都说了——”脸上已经布满青筋的爆豪胜己最后一丝耐性被预备的铃声磨尽,擡手向作出“那我下节课再过来”这种STK发言的白大褂辅导员就是一发爆破,“——别给我过来了!!”
本就只是威吓的爆炸在陡然睁眼发动个性的相泽的影响下威力已经弱得可怜,但也足以将万系厚重的刘海炸起,露出下方令众人惊愕的半脸来。USJ场馆时,救援人员来后似乎将万系控的半脸也视作了创伤原地进行了紧急包扎,导致真正见识过她扭曲全容的学生也就只有常暗和绿谷等五人而已。其他学生或多或少从他们那里知道了一些形容和经过,但真正见识到这幅模样,还是第一次。
或轻或重的倒吸气和窃窃私语让拖在地上的辅导员在一僵后慢慢松开了紧抱着对方腰腹的双手,复上被炸向一边的膨化刘海,然后猛地伸手,揪住了始作俑者的衣领,硬是将那后仰的腰板给折弯了下来。
“榴莲头小鬼,你这家伙的口气就和你的发型一样难闻——差不多可以给老娘我闭嘴了吧?”
从短暂的哑然中恢复的爆豪也迅速恢复过来,毫不怯场地对近在咫尺的阴阳脸瞪了回去:“哈?!你这个人体标本说啥?!”
“人体标本?!榴莲头你学过生物没啊?!看老娘我这牙这肌肉这纹理,明显就不是正常的人体标本吧傻缺!!”
“管你啊!!去死!!”
一直隔岸观火的相泽终于站了出来:“差不多得了。你这个老师是在威胁学生吗?上课时间要到了,别影响学生情绪。”
“上课时间不是没到吗!!老子才不会被这种家伙影响情绪,我还就跟她没完了别多事!!” “说得没错!!橡皮头臭大叔啥都不懂就乖乖给俺们闭嘴!!”
“干嘛都对我发脾气啊……”
意外地没用班主任死亡之眼瞪回去的相泽消太在厚厚的绷带下打了个哈欠,注视着突然达成共同战线、萌生了点战友情愫的二人互骂为誓,定好今天下午训练场一决雌雄后各自撂下一句狠话,一个甩门而去一个“哐当”坐回自己座位上,平静地做出了自己对此的评价:“小鬼真麻烦。”
“——原来如此,发生了这种事啊。”被走廊上偶然遇到的后辈问清没要事后不由分说地拖进最近的休息室、抱着一通哭诉的“欧尔格”无奈地就着满手的眼泪帮忙顺着对方炸焦的毛,“对这个年纪的少年郎来说,或许是常态?但、但是学生这个态度这确实很打击人就是了,万系你也不要哭得太伤心……我记得我今天有带手帕……”
“不是的!”泪腺发达的万系控从浑身僵硬的“欧尔格”身上擡起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我的意思是,爆豪君居然同意了特训而且超认真的说要在特训中出全力——老师我实在是太高兴了呜哇哇哇哇!”
“……”没料到这居然是感动的泪水的欧尔麦特实在无法阻止自己对这位后辈将来的担心。
前思后想了大半天,还是在放学后以欧尔·肌肉·麦特的身份闪亮登场在训练馆里的“欧尔格”依次和早已等候围观的A班学生以及百无聊赖的相泽消太打了招呼,然后将视线投向被绿谷拉到一边对着那本自己签过名的《面向未来的英雄分析》笔记本叽叽咕咕的万系控。
——只在昨天吃午饭时随口说了一句让他多关注一下万系少女,没想到他居然就那幺上心了,不愧是绿谷少年!太令人感动了!
几乎难掩内心激动感慨的欧尔麦特刚想上去鼓励夸奖一下努力的二人,就见几个女生忸怩地走了过去。
“万系辅导员,那个,虽然有诸多失礼之处……但这是我做出来的隔热口罩。虽然大概是我多虑了,但想着……至少能帮老师挡一点吧……什幺的。实在是不好意思。”
“啊老师老师,我也有东西要给你!这个!我现在在用的芦荟贴!中午问了其他班好几个女生才凑到的!虽然只有一点,可至少能帮老师早上被轰到的地方敷一下。——我用卷发棒不小心烫伤额头留下黑黑的痕迹的时候就会用这个哦!”
“没有什幺东西可以让老师现在用的,稍稍有点不好意思呱。但总之,请老师一点小心一点,呱。我们会帮老师祈祷的呱。”
……
不,比起说绿谷少年贴心,倒不如说全班同学都对万系不放心吧。看着以或多或少地带着同情担忧的目光瞥着感动得热泪盈眶哭喊着“你们居然叫我老师老师我好高兴”的辅导员的A班同学们,欧尔麦特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喂,别浪费时间了,快点开始!”在场上打跑了三个来劝自己不要那幺暴躁手下留点情的男生后,爆豪开口催促道,“老子可没空跟你耗,一下就把你轰杀!!”
“来了来了,老师这就来!”
不舍地看了眼向自己挥手示意的欧尔麦特,来不及过去和大英雄说几句的万系控匆匆忙将学生们提前送的慰问品放在脱下的白大褂上,将身上瓶瓶罐罐也都卸下的她刚跑上训练台,便被走来的相泽叫住了。
“什幺事,相泽老师,人家现在很急哎!学生在等着老师我呐!”原地跑步的万系看起来确实很急,但这热血的态度并没有影响相泽一分。后者语气依旧闲散,却说出了让对方以及支棱起耳朵的欧尔麦特一愣的话:“你给我好好控制自己的力道,治愈女郎也不是万能的,”
“放、放心啦,相泽老师。你看,为了保证公平和安全,无论有没有危险,我都把身上所有的东西放在那边了——连纸巾手帕都没放过哦。”有些难为情的辅导员干笑着打着哈哈。
“这我不管。我只负责把话说在前头:如果你这次没法控制自己的话,你知道我会怎幺做的。”布满血丝的眼睛自绷带的缝隙中死死盯着尬笑的对方,“你不想再被开除一次的话,就别给我冲动。听清楚了吗?”
“……当然。”浮夸的表现落寞了下来,停止高擡腿动作的黑发女性无奈地笑笑,“相泽老师还是那幺严格啊,安心吧,我可是老师,不会那幺激动的。开始之后……”
“轰隆——!!”
“万系老师啊啊啊——!!”
看着被一发照头轰的爆炸淹没的万系,班长饭田的眼镜都被这粗暴的场面震裂了:“这、这是何等的残暴!!爆豪同学,太过分了!!明明都没有开始啊!!”
“哈?!她刚刚不是说了‘开始’这个词吗?!”
“那个词还有后续呐。”从烟尘中撕出的辅导员顶着冲天的刘海,咬着龙虎一般尖锐的獠牙,带着被炸糊的半脸狞笑道,“开始之后,老娘我会好好把你这个榴莲从头到尾从里到外地教训一遍啊!!你这个语气和榴莲一样冲的臭小鬼!!!”
“喂,说好的不激动呢。”
“跟我昨天才洗的头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