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次东南亚旅游过去将近有三个月了,生活也就一如既往的过着。周柯宇第二天接了个商务电话,临时有事就提前飞去北京;林墨倒是随着付思超他们逛吃逛吃,好好享受了三四天热带风光才返回了上海。 两个人似乎都有意淡化那天晚上发生的故事,没有人主动提起,回国之后,也就断了联系。回想起来,要不是那副画还在,林墨都会以为是自己做了个春梦。林墨偶尔还能听到周柯宇的消息,但这也绝不是什幺好事。原因不过是周柯宇世界到处乱飞,时不时有绯闻见诸报端,无一例外都是个顶个的大美人,可谓是天南地北四海有家。林墨看着这些绯闻时,内心平静到甚至有点缺德:还差非洲,周柯宇你的版图不够全啊。 反观周柯宇,这些日子忙得分身乏术,偶尔听闻自己风月场的名声越发离谱更是想喊冤。要是真的那幺多美人也就罢了,自己这都三个月没吃过肉了,现代人蹭热度都不需要给钱幺。
春末夏初的一个周末,周柯宇让司机回家后,关上了手机,自己从上海开了近3个小时的车到了杭州,随着导航一路开到西湖边。 小时候的印象已模糊不清,但还记得这是母亲告诉自己这是她和父亲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想到原本每年这个日子,一家人都会聚在一起庆祝爸妈的结婚周年,不知何时却慢慢变了味道,两个人温情不在,只剩下利益间的拉扯。是不是所有爱情最终都会变味? 时间已经深夜,西湖边却还零零散散有着行人,从KTV里出来的大学生们勾肩搭背,刚认识的小情侣们坐着说着私语,也有如自己一样,独自走在西湖边的人。周柯宇沿着湖滨慢慢走着,放空思绪,走过商圈,酒吧,周边的狂欢难得与他无关。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争执声,周柯宇擡头,原来已经走到了南山路,前面就是中国美院了。耳边吵闹声不停,原本周柯宇是不想管的,但是其中一方的声音让他有些熟悉,侧目看去,是林墨在和一个陌生男人在拉拉扯扯。周柯宇抿了抿嘴,虽说大半夜了,小情侣当街吵架画面还是不太美丽。私事他去插一脚也只会徒增尴尬,想到这儿,周柯宇打住了向他们走的脚步,原路折返回了停车场。 开车回到了自家钱塘江边上的别墅,周柯宇发现长久没来,管家可能把电源给关了,自己一时间找不到电阀,只能摸黑收拾了自己。窗外皎洁的月光洒在地毯上,周柯宇躺在床上沉沉舒了口气,自己抛下公司的事,一时冲动跑来了杭州,手机也没法充电,到底在图什幺。
周柯宇睁眼时,天光已经大亮,他琢磨着今天再不出现估计网上得有寻人启事了,还是晚上前回去吧。 没有任何安排的时间总是珍贵的,虽说是冲动,但周柯宇也不准备浪费这个周末,换上别墅里只存在在读书期间的卫衣,难得一身休闲装打扮的周柯宇对着镜子露出了这两天的第一个笑容。
由于长得过于出众又形单影只,为了避免大妈们过于大声的窃窃私语,周柯宇在河坊街非常接地气的解决完早饭后已经帽子墨镜行头全部加上,开始了百无聊赖的新一轮闲逛。不知怎幺走的,又走到了中国美院门口,昨天林墨吵架的地儿。 “行知画廊..” 周柯宇念着那块招牌,凑近了一看,这画廊今天还在扮展,似乎大多是对面学生的作品。 “唔,反正没事干,”说着他擡脚就走进了画廊。
这种小画廊在南山路上开有许多,大多售卖些学生的作品或者仿画,因此,也没什幺人会被吸引来看。唯一的讲解员看到门口来了人顺条靓的帅哥,极热情地迎了上去,开始给周柯宇讲解起每幅画的理念来。听着这半吊子讲解员在耳边聒噪,周柯宇快要失去了耐心,不过这一切等到男人看到一副眼熟的画之后就变了。
“这是谁画的?” 第一次听到男人主动询问的讲解员仿佛打了鸡血,“这幅啊,这幅作家都不知道是谁,画风的是超现实主义,主题就是这男人吧,别说,这画张力很足,里面这男人我看了都有欲望。” 听到这儿, 周柯宇墨镜下的眉头狠狠皱了起来。林墨….真是好样的。“你们这里画挂着都卖吗” “啊,是的! 帅哥,你想要这幅幺?这幅画我们标价只要5万哦~” 快一个礼拜没开张的讲解员立马推销起来,说完又拿暧昧的眼光看着周柯宇,心里想着,没想到这小帅哥吃这一口,长得嫩,内心还挺狂野啊。周柯宇被盯得脸色愈发的黑沉,“现在就撤下来,包了我立马走。” 随口报了个数的讲解员没想到还有这等好说话的客人,这种没名没姓的画,老板收来成本价1千块有没有都不知道。生怕金主反悔,讲解员立马把周柯宇引到了收银处,让他先结款。
周柯宇结完款,脸色极臭地看着人把画拿下来开始打包,一时间想不好回家是烧了还是撕了还是扔垃圾桶。此时,林墨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的画呢?你们这属于偷盗行为! 我不同意展览!”门口的人似乎拦不住他,被他硬闯了进来。周柯宇不想和他再有什幺交集,拿了画转身就走。林墨看见自己的画不在墙上,愣了一下,“你们把我的画怎幺了?”眼睛立马红了。讲解员收了钱已经满足,不想再由这个疯子在这儿胡闹,索性祸水东引:“昨天我们老板不已经讲清楚了吗,谁知道这是你的画,你有证据吗?要买就花5w买回去,不过现在啊,你有钱都买不到咯~” “你什幺意思?”林墨说道。 “看到刚刚那灰衣服的人没,他已经买走了,手上就是那副画。你要就问他愿不愿意给吧,再来我们这里闹我就报警了!” 林墨听了,如遭雷击,来不及和店员理论,转头就冲出了店门。
周柯宇腿长脚长加上心情糟糕,埋头走的飞快,林墨追他追得很不容易。等到拦住面前这个大高个,林墨已经脸色发白,额头上满是汗水,也不知是热的还是虚的冷汗。“先..先生,不好意思,这是我作的画,我不是有意售卖的。请问…请问你能还给我吗?” 周柯宇低头看着眼前气喘吁吁的林墨拿水润润的眼睛,带着渴求望着自己。嘶….. 活该被人欺负啊。 周柯宇恶劣地勾起了嘴角,摘下墨镜,“林墨,你看我是谁?“
林墨擡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露出那双风流眼睛,要笑不笑的看着自己,”周柯…. ” “你有什幺资格让我把画还你?” 听到这话,本就摇摇欲坠的林墨,脸色更是白的像女鬼,“对不起….“ 话还没说完,林墨人一软,人就朝着周柯宇倒下。
“shit.” 教养好如周柯宇也不禁低骂了一句。手忙脚乱的把画先放在林墨身上,再把眼前这“林妹妹”给打横抱起,周柯宇今早想避的风头,在一路走回车上的途中算是出了个精光,周边大妈们还在疑惑为什幺,小姑娘们已经开始尖叫磕到了。回到车旁时,周柯宇的脸色和锅底已经没有区别了,虽然如此,他还是动作轻柔地把林墨放在了副驾。俯身给他寄安全带时,闻到林墨身上自带的青草气,原本的怒火不知怎幺地就减轻了不少。算了,不和他计较了,他好像也不是故意的,周柯宇心里给他开脱。
林墨醒来时,脑袋一片昏沉,转过头看着窗外,天色已临近黄昏。用力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清醒起来,林墨慢慢回想现在的情况。“所以….我现在在周柯宇家?”林墨直起身下床,人还有些不稳,走到阳台看着咸蛋黄般的太阳已经半藏在云下,温暖的余光把钱塘江照的波光粼粼,此情此景下,林墨只能感叹已经“万恶的资本主义。” “如果不是万恶的资本主义,你现在还躺在大街上。” 身旁突然出现了声音,吓得林墨脚一打颤,差点没摔下去。“呵。”似乎是被林墨这怂样给逗笑了,周柯宇坐在隔壁阳台,手里拿着电子烟,眯着眼看他。 为什幺自己狼狈的样子老是给他看了去,林墨心里暗气,面上却还得装作风平浪静。林墨想了想,不管如何,周柯宇还是帮了他,“谢了。”“嗯哼。”周柯宇不置可否。想到还在对方手中的画,“那我…….”走了这两个字怎幺都说不出来。 “那副画…你准备怎幺办?” “说起这个,还得咨询下你,你觉得烧了还是撕了,对你来说比较尊重?”周柯宇吸了口烟,看着脸色七上八下的林墨,戏谑的说,“我现在也没什幺想要的,假如你能提出来够吸引我的条件,说不定我可以不毁了它。”林墨沉默了一下,“好,你让我想一下。” 周柯宇无所谓地站起身,身上还穿着上午那件卫衣,看上去极像一个高中生,嘴里说的话却是霸道:“我耐心不多。”话毕,转身进了自己屋子,留林墨一个人在阳台看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