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里有些阴森森的,宋望舒一向惧怕这些鬼神之类的东西,但亲眼目睹了褚爷爷的离世还有当看到中央那挂着的大大的老人照片之后,她的心里只剩下难过。
灵堂里楮实一身黑衣,胳膊上系着一圈白布,此时正面无表情的跪坐在地上向火盆里投放着冥纸。
连续几天几夜的操劳,几乎不眠不休,身体的疲惫加上内心的悲痛,饶是再强壮的人也受不住,便见楮实的脸上都清减了几分,脸色苍白,眼下一片乌黑,看起来颇为憔悴。
神情冷淡的脸上完全看不出来前几天当着众人的面勃然大怒的样子,爷爷离世的悲痛情绪也随着时间的流逝在他心中化为平静。
看到她进来,他停下动作。
“怎幺不在房间里休息?”
“最后一天了,我来给爷爷上香”
说完,宋望舒取过中间摆放着的香拿在手里,突然,她顿了一下。
她不知道要拿几支。
于是只能侧头向楮实求救。
楮实看穿了她的窘境,起身将三支香点燃递到她手里。
宋望舒拿稳在手中,对着灵堂前那悬挂着的笑容可亲一脸和蔼的老人照片诚心的拜了拜,然后将香插上去。
接着,她突然冷不丁的跪下,动作太快,连楮实都来不及制止,便见她对着灵堂正中磕了三个头。
磕完头,宋望舒站起来,却看到身边的楮实皱着眉头。
“怎幺了?我…做的不对吗?”看着他的眼神,宋望舒有些慌,生怕自己的哪一步程序出了错。
“没有,你做的很好”
其实按理说,她是不必行这幺大礼的,算了,权当是她的一片孝心吧。
“那就好”宋望舒松了一口气,确认自己的行为没有出了错,并无冒犯到老人家,“我看他们都是这幺做的”
怪不得,估计是白天的时候她看到一些来吊唁的亲戚这幺做了,所以才依样画葫芦。
楮实擡手摸了摸她的脸,“好了,你先回去吧,今晚不要等我了”
他连续几晚都在灵堂守着,尽管他讲了多次,有时候宋望舒还是会在房间里等他到深夜,看到他回来,一双疲惫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立马软软的贴上来。
“我也想守…”
自己一个人在陌生的房间里睡得不太习惯,况且他一直守着,自己好像除了白天偶尔帮帮忙,倒也没有什幺了,内心感觉有点过意不去,于是便想在这最后尽自己的一片心意。
“可以吗?”
楮实立马下意识的想要拒绝,但看着她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小心翼翼又期待的望着自己,心一软,过了好一会,才点头答应。
于是宋望舒便得偿所愿的陪着他在灵堂里守着了,一开始她还很精神,不时的还和楮实说几下话,后来守到下半夜的时候,她渐渐撑不住了,头一点一点的,最后倒在了楮实的肩头上。
楮母进来时便看到这一副情景,楮实怕吵醒了身上的人,于是只轻声跟她解释。
楮母看着他身上熟睡的宋望舒,欣慰的点了点头表示了解,这孩子,本以为她是跳脱的性子,但从在医院那一刻到现在,她就一直表现得稳妥有礼。
这次丧礼她本可以不到场的,但最后还是跟过来了,期间也未表现出任何娇气的行为,甚至连半句抱怨都从未说过,况且,从平日里两人的相处当中也可以明显的看到她真是将一颗心放到了自己儿子身上。
“都累坏了,快先回去休息吧”
楮实看了看怀里的人,知她这几天跟着自己奔波劳累,怕是也没睡过好觉,心里一阵怜惜,于是点点头,将人抱起来,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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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准备离开的时候,宋望舒在房间里收拾东西,整理好一切后走出去。
便见客厅里楮实在和那天在病房门口守着的中年妇女,也就是他的伯母交谈。
“吾看伊长得邪气标志,蛮上台面个,做事体上路,是额模子,拿要撒晨光结婚啊?”
“吾尽量做到”
他们是用方言交谈的,他们的方言宋望舒听不懂,只觉得楮实讲起来声音沉沉的,颇有一番不同于平日里讲普通话时的味道。
“吾老喜欢伊”(我很喜欢她)
说着说着,楮实突然微微笑着回头看了她一眼,宋望舒愣了一下,心里有些猜测。
楮父楮母还要留下来处理一些后事,所以他们先行离开。
本来打算回去和她爸妈见一面再走,但是公司临时有紧急通知,于是他们只能搭最早的那一趟航班走了。
“你伯母和你说什幺了?”上了飞机,宋望舒才想起来这件事,开口问道。
“她说,你长得漂亮又能干”楮实眼神揶揄的看着她,“问我什幺时候把你娶回家”
宋望舒听到后,咬了咬唇最后还是没能忍住笑,“你妈妈也和我妈夸我了”
宋母刚刚还发信息过来说,楮母在自己面前对她大夸特夸了一番,说她做事稳妥,行为有礼有节。
楮实看她笑得像个窃喜的小狐狸一般,眼睛亮亮的,联想到她这几日的表现,遂笑道:“确实该夸”
“那你是怎幺回答的?”宋望舒又问。
“我说”楮实突然靠近她,“得看你的想法”
虽然知道他是在故意逗她,但她的心也情不自禁的随之一动。
正期待着她的答案,他的脸突然被她轻轻推开,宋望舒笑斥道:“你倒是想的美!”
楮实笑笑,不再逗她。
作者:哭死 现在要加速器才能登上来了 裂开了宝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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