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圣母心

穆怀信从了自己后,她每日就爱到他的院子晃悠,喘一口气,虽然喜欢演戏,可演久了难免会累,没有人能够永远当好人或者坏人。

唯有在穆怀信的小破院,她才能享受当片刻的好人。

他坐在草席上,拿着“楚辞”伴着只剩一小截的蜡烛,凤别云推门而入,见此景,匆匆让下人换盏明亮的油灯进来。

凤别云夺走楚辞坐在穆怀信对面笑颜晏晏,抚上他柔和的眼尾,她说:“哥哥为何不让下人点灯,万一看坏眼褚怎么办?”

他拢了衣袍往后挪了几步,纤长的眼睫像蒲扇,白皙的皮肤抚上橘红的火光,嘴唇比胭脂更嫣红几分,如此姿色到真是貌比潘安。

她的眼中倒印了一簇火光,她的手顺着眼角抚到下颚,笑道:“要是哥哥真伤了眼褚,小凤儿当哥哥的眼睛可好?”她认真的看着穆怀信,眼里仅有他一人。

“小姐多虑。”穆怀信怔然,随即垂下头面色如常,发红的耳尖出卖了他,声音故作冷淡,却压不住骨子里散发的温柔,他本就是个温柔善良的好人。

这是害羞了?

凤别云觉得特别有趣。

家里穷所以放弃读大学,勇敢追梦直接进入影视圈,靠着跑龙套的微薄薪水还有盒饭渡日,母胎单身,认识的异性屈指可数,她的日子忙得只剩“生活”,从来没考虑过那些情情爱爱。

后来她跑了龙套两年,先是得了一些不讨喜的小角色,后面开始陆续接演“恶毒女配”,不知不觉间说起凤别云三个字,就能马上连想到那个荧幕上时常出现的坏女人,有时候走在路上甚至会被不认识的大妈骂街。

没办法,谁让她演技太好,炉火纯青的演技,间接造成她人缘差,别人都先入为主的以为,凤别云就是个人渣。

也导致她没什么机会接触男性,更别提将他逗红了脸。

凤别云勾着嘴角,小手不安分的抓着他节骨分明的手:“哥哥叫我小凤儿吧。”

小凤儿是原主父亲小时候替她取的乳名。

他耳间红得能滴血:“越举了。”

凤别云身子一点一点往前挪动,他退她进,直至无路可退,温热的气息打在穆怀信脸庞,娇小的影子盖住他半身,凤别云威胁道:“哥哥要是不叫小凤儿,我就对你做更过份的事情。”

他生涩说着:“小...小凤儿。”

“哥哥,小凤儿在这里!”她揉了揉穆怀信的耳垂,带着赤诚纯粹的笑意,比牡丹更艳丽。

穆怀信非铁石心肠相反他心很软,凤别云作恶多端是真的,对自己好也是真的。

凤别云在穆怀信晃神间坐在他腿间,抱着一只胳膊,靠着他单薄的胸膛,带了些落寞说道:“哥哥真好,娘死后就没人叫过我小凤儿了,连爹爹也没有。”

她情绪低落,就像个渴望父母的孩子般:“爹爹好久没叫过我小凤儿,上次见面也是两月前的事情。”

穆怀信心生怜悯,他在想凤别云终究只是个孩子,所谓子不教,父之过,因为早年丧母,父亲又疏于照顾,才让她杂乱生长,成了这无法无天的小霸王。

凤别云抱着穆怀信的手臂如获珍宝:“小凤儿有哥哥就好了。”

穆怀信心中最软的那块措不及防被撞了一下。

他想:也许凤别云没有这么坏,她只是需要人陪,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穆怀信心中的愤怒、不甘、怨恨,在无形中慢慢化作怜悯。

他带着几分无奈轻轻应道:“嗯。”

穆怀信上个月当过教书先生,心中萌发了教学欲,他暗暗替自己立下了目标。

考上状元以及让凤别云改邪归正。

凤别云看到美人怜惜的笑容,放下悬着的心,她这波操作成功骗到他的怜悯。

文人雅士最喜欢悲天悯人,根据原着来看,被玩坏前的穆怀信有一颗圣母心,而她现在唤醒了他的圣母心。

黑框又跳出来了。

【好感度】【穆怀信】:30

凤别云茫然,为什么突然跳出一条好感度?

她猜测因该跟踩雷值一样,都是要刷满的东西。

凤别云后脑杓枕着他的胸膛:“哥哥能不能跟我说这本书在说些什么?”

穆怀信看着怀中毫不忌讳男女的凤别云:“小姐,这样于礼...”

穆怀信从前没注意过,她黑色的眼瞳,像只鹿儿,正带着几分娇意看着自己:“哥哥要叫我小凤儿!”

算了,今天就纵着她一回,穆怀信眼睫轻颤,拿起楚辞挑了篇简单的说与她。

穆怀信像是羽毛般温柔,听着听着不小心就睡去了,她原本是想做个认真好学的人,去刷穆怀信的好感度,结果还没问上半个问题,就不小心睡去了。

穆怀信感受到她呼吸缓而绵长,应是睡去了。

穆怀信看了将暗的天色,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于礼不合,他小心奕奕慢慢将凤别云放平,拿了件新衣盖在她身上,拢了衣袍推门而出。

看见门框外站着清冷寡淡的少年,先是愣住,见到脖子系了的金项圈后释然,想必这是凤别云传闻中的“夫君”。

他拍了少年的肩膀,语重心长说道:“小姐年纪尚小不明善恶,本性不坏,只是顽劣,些时日我定会将她引回正途,你在忍耐些时日便好。”

李玄贞没有回应,甚至没有给穆怀信一个眼神,只是静静的站着,等待里头的人出来。

穆怀信见李玄贞没有回应也不恼。

这次凤别云没有囚禁穆怀信,他可以随意走动,白日去凤别云替他买的学堂授课,晚上则是回来院子等她“宠幸”。

穆怀信在门口与李玄贞看会,就见小荷拿着食盒前来,她在十天前养好伤,就被管家调回小姐的院子。

小荷向穆怀信打了招呼:“穆公子好,小姐在哪呢?”

才说完这句话,凤别云头发有些凌乱,她揉着脖子走出门,她浅眠容易被吵醒,还带几分起床气:“怎么了?”

小荷缩瑟一下,将食盒举得老高:“小姐,该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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