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了一会儿江望要回去了,临走前对假装闭目养神,实则偷看的河朔,扔下一句:
你别再监视我了,像个神经病。
晚上回去,河朔被江望临走前的那句话,刺得多吃了一碗饭,害得他妈以为他中午饿着了,一再叮嘱他明天中午要多带点米去,别再这样憨憨的饱一餐,饿一顿的。
江望越这般说,河朔越是不肯罢休。
一方面,他开始像块恼人的牛皮糖一样,死死贴着江望。
另一方面,他是有正当理由的,他可是受人所托。
第三天,江望又对河朔唇齿相讥,河朔一脸轻松,不甚在意掏掏耳朵轻飘飘扔下一句,那你回家跟你妈说啊,关我屁事儿。
当晚河朔,更是烦到人神共愤的地步,直接去了江家吃饭,其实是江振国回了,叫河朔一家来吃饭。
江望一整天都看见河朔,现在回家也看见他在自己面晃悠,可想而知心里面堵得厉害。
离上一次,江超江帆要钱已经快两周,大约是河朔一直粘着的原由,那两人迟迟没有再出现。
江望心里清楚,所以周五就特意走了小路回家,中途突然狂奔。
两人间距有些远,加之河朔不知道江望突然会来这样一手,只能眼睁睁看着江望,不一会儿就没了踪迹。
等河朔离开后,江望又返回到校门口,果然两人早已等候在门口。
就在江望将钱递过去,江超和江帆被人猛地从后面拉住衣领。
往后用力一扯,将两人粗暴的给掀翻在地。
衣服是化纤的,质量好,料子薄,还割人。
被人这样一作弄,两人脖子霎时就出现了一条红艳艳淤痕,火辣辣的疼,猛然遇袭的江家两兄弟怎幺可能就这样算了。
一擡头见是河朔,立马翻身而起,甩开膀子的想要将他死命打一顿出气报复。
旁边江望腿长见状一个跨步过去,抵着在两人跟前,护在河朔前面,对两人头一次沉下脸色,急言厉色,“你们今天要是打了河朔,我就将之前的事情全部告诉我爸。”
江超一听告诉就告诉,本来就是你们家欠我们的。
本想一把推开江望,逮住河朔领子,哪成想手腕伸到半路就被截了下来,被人捏住的手掌往后一折,压得他疼的脸当即就变色了。
边上江帆胆子要小些,见状赶忙求着江望撒手,说今天家里还有事儿,想先回去了。
目的达到,江望也不想再为难他们,厉声对着两人说了一句,滚回去!
江超心里有气,走之前还朝江望吐口水,吐他脸上。
身后河朔一见,头发都气得立起来了,脾气一上来就要扑过去踹他。
江望当即转身拦住他,挡在他面前大声呵斥了一句,“河朔,别耍小性子!”
即便河朔拳头用力的一紧再紧,指甲挖得掌心生疼,旁边江望一出声,最后几松几合间,河朔还是软了下来。
幸好上半年天气早,时间长,耽搁了这幺些时间,回去路上太阳都还没下山。
今天太阳红的发紫又胖的流油,瞧着明晃晃的亮,其实不太热。
四月天咸鸭蛋,正是催人眠的好手,跟着行人一路走走停停。
两人背着书包,一前一后。
前面江望背挺得笔直,后面河朔弯曲的像个斗败公鸡,垂头丧气。
“是不是觉得我很胆小又很没骨气,被人欺负到头顶上了,口水都吐到脸上了,还不敢打也不敢告状。”
江望率先走到水坝边上曲着腿坐着,河朔不想说话,只是沉默的也跟着坐下来。
旁边刚好有一丛狗尾巴草,江望拔下来两根,一根叼在自己嘴里,另一根递给河朔,有点像大人们之间相互散烟的意味。
河朔接过来咬在嘴里,盯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水面出神。
江望眼睛也木木盯着,嘴里一张一合的对河朔说,“我爸强行毁约要东西,不说是父债子偿,那总要有人来还这个人情······”
听完,河朔嘴上叼住一上一下晃动的狗尾巴草,不动了。
扭头像看一个傻子不知该作何反应,等在脑中理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下一刻,脱口而出,“你是小时候被我用牛粪恶心傻了吗?”
见对方没反应,河朔又加上一句,“那你准备还多少?”
江望将嘴上的草根拿下来,放在手里绕圈圈,望着远处细碎闪光的水面,“就这一年。”
这边刚说完,河朔一听进去,连忙转溜眼睛在心里仔细盘算。
今天是阳历四月二十五,上半年考试一般就在六月二十出头。
当下一琢磨,那岂不是还有将近两个月。
两个月任人欺,任人压,饱一顿,饿一餐的,这事无论是搁在谁身上,不用想都知道那人绝对是十里八乡排得上号的傻子。
还没算去年的账本,他就这样一个人独自蓄蓄摸摸,想要还人情,撇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