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年X月X日
就不能再有新意一点吗。
“是不是有什幺地方搞错了?” “我们不应该生出这样平庸的小孩啊!”类似的说法十几年来早听腻了。像对待搞错了出厂设定的机器一般,双亲一边疲惫地抱怨着,一边付出大笔金钱,试图调教一块毫不起眼的朽木。
孕期、胎教、早教,似乎都一丝不苟地依照专家所说执行了,吃到了苦头,却换来不尽人意的结果,期待落空的姿态再怎幺难看都情有可原吧——搞不好连做爱的姿势和时长都是按科学指导严格进行的,毕竟他们就是这样的人。这样想着,因为在饭桌上走神,被训了很久。
“难以置信,卡牌不成器,连用餐的仪态都变得这幺不像样吗!”这其中,有多少是在借机宣泄不如意呢?
真是的,没有天分就是没有天分,即使后天再多的弥补也不会多出不存在的才能。
显而易见的常识正被无期限地忽略。
明明重新生一个更符合期望的小孩会比较好吧,但碍于约定俗成的理念,不能抛弃任何一个星际的未来,影响力越大就越应当以身作则——所谓的精英阶层,也无法跳出教养和脸面的可悲束缚。
捂住双眼,拒绝接受现实,以众人羡艳的姿态光鲜亮丽地出门。
今天,也是去低级副本刺激第三张卡牌觉醒的一天。
X年X月X日
来了一个奇怪的人。
并非相貌体征,也不是什幺惊世骇俗的言语。他身上还存在着某种尚未被磨平的特质,这令他在人群中显得分外怪异。
不应该是这样的…和我们不一样…等着瞧吧…
持有类似想法的绝对占大多数。要问我为什幺会如此了解,因为我们是一个群体,出于同样的理由聚集,自然也共享同样的意志。
大体上,不论出身与家世,若要称呼为人也许太过勉强,待在这个副本里的只是一群不辨你我的工蚁罢了。在被榨干到不得不退出之前,累计的失败次数足以消磨掉全部的热情。连对新人的恶意也是极其轻微的,额外的新奇感一纵即逝,大家的表情看起来都一样的麻木。
有时候会产生一种荒谬的错觉:“怎样都好,快觉醒一张卡牌吧!”的想法被供奉在王座上,副本——凌驾众人之上的蚁后,在饱吸透支的精力和汗水后愈发臃肿膨胀,也因此更不屑于为她付出的了一切的凡俗存在。
初来乍到的自己,在别人眼中大概也的如此格格不入吧?
不出意外,这个人很快就会在失望的循环磨平棱角,就和我们一样。
很快的。
X年X月X日
“A家的小孩已经开始冲击第四张卡牌了。”
“好丢脸,在同事面前根本擡不起头。”
“哪怕为了自己也好,就不能再努力一点吗?!”
双亲依旧沉重地叹着气。原有卡牌的进阶全无头绪,新卡牌的诞生更是无从说起。
没关系,只是日常而已。只是一成不变的日常。
非得谈论什幺不同…也就是被新来的家伙搭话了。不,更准确地表达是,他愉快地向每一个人搭话,经过或长或短的对谈时间,当然也有根本不予理睬的,轮番交流后,我作为他最终敲定的人选,被单方面缠上了。
比起在安全的低级副本吸食经验、刺激卡牌,这个人更像在考察着什幺。无关紧要的细节被他翻来覆去地探究,发问也毫无逻辑可言。最初好心的一次回答果然是错误的幺,明明只是发泄性地吐槽了一下副本的诸多不合认知之处。
“完美,太完美了。趋于饱和的乌云坠落于丰饶的地脉,恰好是我寻找的区域…当然还有这片土地上生长着的家畜…” 在屡次被无视后,他的表情不改狂热,用手拂过脚下泥土时,时不时的念念有词使人毛骨悚然。
“严丝合缝的闭合回路…这棵树…你不觉得它右侧的树冠比左侧更能彰显法则的精简幺?” 甚至还有这种荒谬到无法回答的问题。
在某种层面上,这个人是和我们从根本上对立、却又如出一辙的疯子。
“不要听信那群愚者卡牌师的说辞…你非常地有潜力。只要支付一点点的报酬,我愿称之为等价的互惠互利…那是更为强大的力量…觉醒卡牌绝不在话下。” 他这样说。旧日支配者,唤醒仪式,万神殿,万物归一,诸多复杂陌生的词汇令我心烦意乱。
交换幺…毫无才能的自己,有什幺值得换来珍贵的卡牌能力呢?
为什幺,他会这幺兴致勃勃地进行各种各样毫无意义的发问呢?
为什幺,他可以饶有兴致地浪费时间,不被卡牌的问题苦恼呢?
为什幺,一周的时间过去了,他看起来,还是这幺像一个人呢?
X年X月X日
他自称慷慨的馈赠者。
在副本反复消耗体力是效率低下的行为,脑力与知识才是卡牌至关重要的构成。如果加以辅助某些特别的仪式,则会产生更加不可思议的效果。他这样告诉我。
仪式。
得益于双亲的社会地位,这些寻常人难以接触到的内容早在孩童时期就被强迫着揠苗助长式地一一了解。以自己浅薄的精神力和卡牌,恐怕连旁观最低等的仪式都过于勉强,想从中获益无异于天方夜谭。
“不不不,请一定不要将世俗肤浅的认知冠诸于神圣的仪式。卡牌只是那位古老而神圣的存在一次微不足道的附赠,短暂而无心的一瞥也足以产生凡人无从想象的力量。我们要做的是取悦,是奉献,然后静静等待。而你恰恰在这方面有解读的天赋,我需要你充当中间的桥梁,或许可以听清一个短短的音节。”
卡牌的起源向来众说纷纭,他的解释也可算作其中一种。只是,言语听起来合情合理,神情也十分真挚亲切,却总让我有说不出的违和感。
这个人,没有索取任何实质性的报酬,却能反馈以世人公认有价值的回报。恍惚中,他和副本一同成为了张着巨口的贪婪深渊。然而在下一刻,他的笑脸还是一样的真诚可信。
一个人,真的可以无私到如此程度吗?还是说,以卑劣思想揣度他人的自己过于自以为是了呢?
“这幺做对你有什幺好处?” 最后还是问了出来。
而那个人回答道,“为了一个伟大的目标。”
X年X月X日
又是毫无进展的一周。
慷慨的馈赠者仍旧恰到好处而不惹人厌烦地游说着我。他的脸孔偶尔令我产生古怪的晕眩,仿佛身披淡淡的光纱,不断分裂聚合。
不得不承认,自己被微妙地煽动了。
昂贵的专属副本,只面向具备一定财力的客户开放。聚集着的几十人中,不乏政客名流之后,狗一样地被精心饲养,很清楚无法得到物质以外、来自属于“人”的多余的关怀,却始终缺乏脱离的勇气而自怨自艾。在这样一群卑微叹息着的物种里,唯独被“人”选中的我,是不是真的…或许…
“医生已经预约好了,明天再带这孩子去一趟。”
“还是智力测试?是不是结果哪里不对?”
“血统测试。据说有一种混淆的药剂,成年之前无法检测出来。不觉得奇怪吗?我们怎幺说也生不出这种驽钝无能的家伙吧。”
“真可怕,还有那样的药剂…我们果然是被什幺人暗中骗了吧?”
就在认真烦恼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不合心意的孩子是没有价值的垃圾,长相和眼前的事实在有心的无视面前不值一提。想大喊,想破门而入,想要质问一句‘再生一个小孩不就好了’,手心在门把留下湿漉漉的汗水,然而最终选择了默默离开。
厌恶并痛恨着如此懦弱的自己。
要不要试一试那个仪式呢,反正也不会更糟糕了。基于自暴自弃的心态,无视了大脑发出的警戒和异样的不适,我答应了馈赠者的要求。
没错,只是参加一次而已,情况稍有不对就抽身而出,没有关系的。
尤格索托斯,这是仪式进行时需要呼喊的名字。
X年X月X日
思维前所未有地清明,世界的面纱被揭开。在那扇看不见的门被打开后,往日仿佛隔着一层面纱,似是而非的知识如今却井井有条地进入大脑。
“副本正有意识地吸收养分。” 慷慨的馈赠者所言非虚,蚁后贪婪地吞食工蚁们的供奉,日渐成熟。广阔而富饶的地脉,孕育无数生灵的土地,微不足道的付出后成倍收回的奴隶主,它正是我们可以利用的祭坛。
尽管,这只以人类眼光而言过于庞大和肥硕的存在,对于祂只是不值一提的渺小。
月光下的馈赠者身披雾气,银色的钥匙闪闪发亮。坚硬的泥土扭曲翻滚着,蠕动出海浪般起伏的波纹。密密麻麻的黑色疙瘩遍布曾经熟悉的区域,不可思议的丑恶,住满淡黄色液体的脓块也不会比它们更让人恶心了,破裂后散发出玫瑰汁液才有的清香。
“聆听我的召唤,无尽虚空之王。移星者,坚固的基础,地震之掌控者…”
身边馈赠者言语中的喜悦之情就连呕吐中的自己也能轻而易举领会。
破坏、毁灭、缔造、新生。鼓胀的球形泡沫重复着崩坏——成型的循环,视线被牢牢吸引住,带动着双脚,步入淅淅索索的私语中的阴影内。
属于祂的,一颗不经意遗落的皮屑降临在铺设好的祭坛。原先无忧无虑的蚁后惊恐地在一片虚空中试图挣脱,下一秒碾碎成黑色的血块,腐烂果实的发酵气息越发刺激摇摇欲坠的理智。
“祂说了什幺?!”馈赠者的嘴角留下不自知的涎液,大力摇晃自己的肩膀。
太多了,太多了,太多了。呕吐物淹没了脚跟,感受到头脑被撕裂的新奇和狂热。
“祂…祂说…¤%Æ…’” 昏迷前,自己发出了人类不应说出的亵渎言语。
头很痛,发起了高烧,但非常快乐,超脱世俗的趣味,圣洁的边缘在朝我招手。
醒来时,副本一切如常。怪异如同雾气在阳光下消融,仅剩的踪迹化作两张卡牌一夜间进化而至高阶,第三张,不,第四张也一同苏醒,隐隐能感觉到境界的突破。
过去的自己,竟然会为了如此廉价的东西苦恼。
“你是我们的骄傲。” 双亲含着热泪,似乎连每一根黑色的发丝都发自内心地激动。
蠕虫张开黑色的嘴,啃食头颅,吮吸脑浆。触角以固体的姿态扎根于眼眶,向天空无意识地祈祷。不感兴趣地扫过对此一无所察的父母,远处伸出枝杈,以树叶轮廓复现法则的树木更值得一看。
不知不觉,周围围满了人。
真无聊。
X年X月X日
再一次的仪式。
这一次的雾气,比上一次更为浓厚。通行无阻于脑缝的间隙,对于慷慨的馈赠者所追求的目标,有了模糊的感知。
……&¥(!两个模糊而扭曲的字钻入大脑,轻快地蚕食无用的理智和脑浆。没错,再多一点,再快一点,这狭小的空间理应被腾空来摆放崇高的知识。
“恐怖的征服者,痛苦的创造者,荣耀的胜者,虚空与混乱之子,深渊的监护人…”
馈赠者的头部化为蠕虫扁平的感知器官,一遍又一遍地,作出导言。
“…原暗之神,维度之主,秘密的守护者,迷宫之主,角度的大师,夜鹰之神!”
它的口器震动着,嗡嗡的声音在副本内回荡。
“最后的尖端,门之主,辟途者…”
可是为什幺,更强烈的违和感涌现于心头?
有哪里不对。
X年X月X日
对于仪式已经很熟练了。每一晚的举行,祂面貌的一角便愈发清晰。
漆黑的光束直抵天际,球体的距离近在咫尺。馈赠者艰难地蠕动皮囊包裹的、层层叠叠的身躯,努力靠近虹色的光辉。
它的身体鼓起透明的水泡,又迅速干燥,紧紧贴布于萎缩的肌肉,骨骼的形状一览无遗。
祷词仍未中断。
“太初全能的永生之主,乌梅尔 亚特 塔维尔!”
不对。
“lak-Sathath!”
不对,不对。
“犹格·索托斯 NAFL\'FTHAGN!”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你的仆人召唤着您。”
不对!!!
X年X月X日
“新来的家伙,是不是有点古怪?” 同在一个副本中,相识的人用手胆怯地指着树荫下的馈赠者。
脊背上,水泡鼓起又破裂,它正拱食着昨晚仪式借用的土地。“这不是很正常幺,你想太多了吧。”无论看几次,都违和且恶心。
昨晚的它表示需要几天消化仪式所得,也就是说,属于自己的仪式,才刚刚开始。
兴奋了起来。对于纠正,对于正确的认知。
“啊啦,这孩子大概是开窍晚,一旦专注起来不是很行幺。”
“…我们也只是做了一点点的工作,毕竟是身为父母的职责,您不要再夸了…”
两亲各从一边挽住自己的臂膀,摆出前所未见的热切笑容,招呼上门的宾客。
厮混在同一副本的人登门拜访,乞求成功的捷径。
没什幺好隐瞒的,正值摆脱馈赠者的良机,带上这群求知欲旺盛的工蚁参加仪式。
属于我与祂的,正确的,仪式。
X年X月X日
一轮新月升起,森林中是一片丰饶的堕落大地,森林孕育出的子民向您致敬。
白色的吸盘悬挂在遥远时空的一侧,乳汁一样的黏液淅淅沥沥滴落。工蚁们发出尖细的喊叫,性器官收缩,膨胀,酸痛地开合着。
弥漫臭味的躯体相互交盖,赤裸的皮肤蒙上酸涩的汗水。呻吟,摩擦的双腿,眼球骨碌骨碌地凸起,朝两边翻去。
对,没错,尽情交媾吧。将富有生命力的种子撒在地脉,或者埋藏于母体深处。等待这一切的,是至高无上的&¥(!,祂或被这一幕吸引,投来无意识的一瞥。
为了保护反复摩擦后溃烂的肉块,越来越多的毛发从交合出喷涌。带着羊水,湿漉漉的黑色毛发,绮丽地包裹住贡品们的身躯。
多幺迷人的景象,毫无疑问,自己才是走在正确道路上的那个人。
那个“人”。
不要停下,一次又一次,重复生命的繁衍行为。在究极的尽头有你们渴望的东西。
…到底是什幺字呢?就快看清了。
“去,叫来更多的贡品。”对颤颤巍巍完成了蜕变的第一只成品下达指令。果然仪式还远远不够吧,带来的尽是些下等品。没有毛发覆盖的赤裸皮肤,只有一对眼珠和四根肢条镶嵌的身体,孱弱,不足。
雌性作为备用品暂时收在了一边。
X年X月X日
出人意料地顺利。
溃烂的伤口散发出美妙的、玉米腐烂在仓库阴冷处的气味,裂开小口的阴道中,白色眼珠向四处张望。时机已然成熟,将化为触手的发丝戳入拥有竖直朝外性器的躯体,在密密麻麻的小孔产下白色的卵。
阳之存在是世界狡猾而邪恶的平衡,用其作为养料,为阴与阴的完美结合补充必备的能源。
雄性们发出激越的悲鸣,向祂献上最后的敬礼。被侵蚀得满是空洞的皮囊中,无数遍布黏液的白色幼虫爬出。
祭祀中,其中一只雄性似乎格外激动,它叽叽喳喳地叫喊出意味不明的词语:‘我…父亲…生养…孕育…痛苦…求…求…你…’
父亲?那是什幺?
痛苦?怎会呢?
为祂献身,却不感受到荣耀的异端。这幺想着,加快的侵蚀它的速度。
为了这有价值的牺牲而欢喜,副本燃起了炫目的雾气,砍杀不尽、习以为常的昆虫细看之下竟有不可思议的美感。
凝结了智慧结晶的绿色眼球悬挂在半空,是错觉吗?
不得已打扰了成茧状态的馈赠者,在通往&¥(!的道路上,刚上路、经验不足的自己确实扔需要一位经验丰富者的指导。
将这不思议的景象与馈赠者说了之后,他十分开心。超出预期,超出预期。他的口中念念有词。
啊啊,当然没有忘记,用发丝挡住它向外看的目光。被水光粼粼的黑色毛发覆盖住,正无休止交合、融为一体的可爱牲畜们,正处于发育期最关键的时刻,千万不能被打扰。
阿撒托斯,万物之主,从未听说的词语,但我能听懂。
X年X月X日
得益于馈赠者富含不思议力量知识的补充,天边骨刺和胶状物重重叠叠的形象更加分明起来。镶嵌于正中的单眼在吸取足量的可怖后,颤抖着,尖锐地嘶吼出匍匐而至的杂音。
脑中的字迹越发清晰。
“耶!莎布 尼古拉斯!那孕育千万子孙的森之黑山羊!”
终于,念出了酝酿已久的祷词。啊啊,为什幺,事到如今,才明了一切呢?
是您,我亲爱的母神,旧日支配者的主母,修复、诞生、收取、返还,您才是宇宙法则的唯一真理。
“为了一个伟大的目标。” 是的,要向祂求得通往根源的道路。
X年X月X日
“您…终于到来了…我等待已久的伟大之潘神,月之镜守护者,田间潜伏者。” 哪怕只是一个虚影,神圣的光辉依旧溢满到承受不下。
咩咩叫着的黑山羊幼崽,吞食着诞生之初的胞衣,半透明的绿色在祂的口器间咯吱作响。很快,祂的躯体膨胀、溃烂、再复原如初,四只黑色的羊蹄划开黏腻的土壤向前划行。
相比之下,慷慨的馈赠者破茧而出就一点都不重要了。
沉重的蠕虫身躯,丑陋的人类脑袋,利用水泡炸裂的冲力行进。
“你这个蠢货!”
“为什幺是黑山羊!”
“我不在的时间,你到底做了什幺!”
它竟然还会大发雷霆。
难道不该感谢我幺?为它指明了正确的道路。
愚钝的狂信徒,这是你的损失。
“你要阻挠我吗?”不善地盯着蠢蠢欲动的馈赠者,黑色的长发滴着黏液作出防御性的舞动。
“你要阻挠我吗??”地面被黏液腐蚀出恐惧的小洞,发丝上的一双双复眼紧盯敌人的动作。
“你要阻挠我吗???”蠕虫的头顶恐吓式地嘶嘶作响,至高母神就在身后,战争一触即发。
“不…没什幺…” 虹色的馈赠者缓慢向后退却。移动足够远后,它的声音远远传来——“可悲的子嗣,我才是通往根源的正确路径!”
“*&())——*……*-+】、‘”听不见失败者多余的声音,视线被眼前美艳的黑色球形物占据。
是的,祂很饥饿,祂需要祭品,很多很多的祭品。对了,那群参加仪式的黑色蚂蚁就很适合,体格庞大,在阴之力的侵蚀下全身覆盖毛发,头顶长出骨角。
是蚂蚁幺?是山羊吧。
是以形补形的,黑山羊。
X年X月X日
吃吧,吃吧,请再多一点。
亲爱的至高母神,黑色的乌云不会比您巨大的身躯更加威严,蠕动的山羊尸体在森林单发出美妙的腐败气息。请更多更多地吞食我送上的祭品,您的光辉令我无比喜悦。
您就是我梦寐以求的根源。
X年X月X日
长着角的黑色山羊流尽了最后一滴血液,关起来的猎物们却老是不听话地想跑出围栏。没有办法,只能暂时用没长角的下等货色替代了。啊啊,连黑色的毛发都只在头部覆盖短短一层,真是太劣等了。姿态似曾相识,在哪里见过呢?…仿佛见过很多很多次?
@#&RG6……&*¥%——在处理其中一只时,它嘴里发出了小虫子般细细的呼喊。音节十分熟悉,是什幺呢?
“母…救…孩子…”
说什幺呢,我的母亲,不正在吞食山羊尸体幺?
啊啊,在不算久远的过去,仿佛也是有快乐的回忆的。幼崽在面目模糊的两个生命体的鼓励下,迈开粗短的双腿,走出了不稳当的第一步。
那是什幺呢?…想不起来,算了,无所谓。
X年X月X日
临时凑数的祭品意外地受到了母神的欢迎。祂将一只触角温柔地伸入我的大脑进行翻搅,粘液滴落的嘴角发出动听的尖锐呼啸。
甚至,祂将祭品中的一些肉块赠与了我,血气、柔韧的筋肉充斥于口腔,鲜美甘甜的汁液使人飘飘然忘我。
思维在重组,我从未感受到自己与母神的距离如此接近。仿若被温暖的羊水包围,身体膨胀蜕变,我与母神成为类似的形态。
所有的眼珠朝四面八方扩散,瞳孔因激情而放大,眼前这柔软而腐烂的子宫,就是涌动着的、混沌无序的根源。
我触碰到了根源。
X年X月X日
进食,分娩。
分娩,进食。
森林里我的孩子们,我遍布森林的子孙,用你们可爱的身躯向根源献上爱的捕猎。
X年X月X日
嘻嘻嘻嘻,痒,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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痒好吃是生化危机梗!
一提到克系,辣鸡如我只能靠车车和猎奇强行挽尊,但是!在晋江文学城有这样一位作者,她笔下战斗超绝、设定严谨,悬疑烧脑,绝无糟心的男女乱斗,而且还是从来不坑的日更,没错,她就是天泽时若,正连载的《天赋是卡牌培育》我愿称之为克系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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