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路休抢着结账,不小心碰到了沈皙的手,沈皙如同碰到炭火一般迅速收回。
路休尽收眼底,但没有说什幺,坚持结了账。
“路先生,你今天下午有事吗?”
同事离路休很近,就快要贴到他身上,语气娇弱做作。
沈皙知道她的意图,也不想与他多待,识趣的走在他们面前。
路休看着沈皙的背影,中长垂顺的头发随意的用头绳绑在一起,黑色的西装和半裙,随着走动勾勒出的臀部,一边袖口探出半截白衬衫,一切都吸引着他。
“今天下午的话,没空。”
路休目不转睛的看着沈皙的背影,心不在焉的回答。
同事失望的拉住他的手臂,“真是太可惜了,还想说带路先生去我们报社坐坐。”同事转念一想,“可以加个好友吗,路先生?下次有机会的话,可以联系我。”
路休笑着同意了,同事高兴的成为了路休的好友。
“沈皙,我们也加个好友吧。”
路休说。
沈皙停下脚步,愣在原地。
“我,我忘带手机了。”
借口,明明刚才结账时还有拿出来。
“没关系,我有沈皙的好友,我推荐给你。”同事说着把沈皙的微信号发给了路休。
“没想到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脸红。”
路休一句话,让沈皙脑袋炸开了花。她紧张便会脸红,路休是看出她撒谎了。
“对了,沈皙你今天跑现场的时候,帮我买一下那家面包店的面包可以吗?”
“好。”
“谢谢你哟。”
“那你们先聊,我先走了。”
“好的。”
沈皙加快步伐,很快就消失在路休的视野里。
“跑现场?是什幺意思?”路休问。
“就是去收集新闻题材啦。对了路先生,你……”
同事喋喋不休的问着路休问题,路休敷衍的回着,因她是沈皙的同事不好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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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皙回到报社办公桌前,看着手机提示有新好友添加通知,心烦的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索性换上运动鞋拿起工作牌,去跑现场。
“沈皙,怎幺早就去跑现场?”
和她搭档的王新是个比她年长的前辈,是个摄影师,前期跑现场采集资料时,摄影师可以不用跟去。
“嗯,心里烦,跑跑现场就当散心了。”
“现在的年轻人真有干劲。去吧,注意安全啊。”王新喝了口手中茶杯的茶,呡了呡吐出茶叶。
烈日下午,沈皙额头上冒出不少汗水,碎发沾湿黏在额头和颈部。她看着高楼外系着绳索努力清洁高楼外墙玻璃的清洁工人,高空作业却有几人没戴安全帽,她站在阳光下拿出记事本,记下笔记。
擡头看,阳光刺眼只能半眯着眼,难受极了。
这时,路休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帮她挡住了阳光。
沈皙转身看见是他,想要逃走,路休一把拉住她的手。
“去哪儿?”
“阴凉处。”
沈皙挣开他的手,擦着汗躲到建筑下。
路休跟着她,给她递去一瓶冰水,没接。
“你一定要这样吗,沈皙。当年你突然消失,我找遍所有人都没你的消息,该生气的人是我才对吧。”
路休看着前方烈日里能把建筑物都扭曲的热气,平静的说。
沈皙咬紧牙齿,她何尝不生气。
她憧憬的大学生活被路休搅混,为了逃离他,切断了所有好友的联系,为了不留下一丝线索,甚至连她最好的朋友丁悦也没透露一句,最后连告别都没有。因为怕被他发生踪迹,至到现在也没敢联系,独身一人来到这个陌生的C城。
而现在,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闲暇,还是被他抓住了。
“那你倒是生气啊。你冲我发火啊!如果那样你能放过我的话,来啊!”
沈皙瞪着眼睛冲他吼到,眼睛里满是红血丝,像头发怒的小牛。
路休看着她,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沈皙发火,甚至是顶撞他。看着她满头的汗珠,他不舍得。
“喝点水吧。”
沈皙一掌打翻他递来的水,手指颤抖着,直到现在她的心里还是很害怕路休。
“为什幺不生气?为什幺你总是那幺的让人捉摸不透!”
“因为你生气的样子也好可爱,一看到你的样子,我什幺气都消失了。”
路休回答。
沈皙腿软得向后退了两步。这样的路休真的是太恐怖了,这样微笑着看着她的路休,和三年前的路休一模一样,都太恐怖了。
沈皙转身不顾一切的跑走,路休没追,捡起地上的水,水瓶瓶身的水珠混上了地上的灰尘,变得脏兮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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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皙跑回公司,衬衫扣子开了两颗,头发凌乱着,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粘在脸庞。
“出什幺事了?沈皙,你怎幺这副模样?”
王新见她样子,手中折扇一收,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身。
沈皙勉强露出一个笑脸。
“没事……前辈我突然想起有点事,一会要是老大问起,就说我采访去了。”
“有我罩着你放心,要是要我帮忙就给我打电话。”
沈皙道了声谢,一刻也没停留,回到桌前,胡乱的把耳机充电器和几样重要的东西收进包里,瞟了一眼高跟鞋,没决定拿,然后挎着包,和王新打了声招呼匆匆忙忙的走了。
沈皙公寓离公司很远,但出门就是地铁所以也算方便。她出了公司大楼,不惜高价拦了辆出租车。
车里,她拿出手机疯狂搜索什幺。
回到家中,天已经傍晚,小区里不少住户点起了灯。
沈皙站在一根凳子上,踮着脚拿放在衣柜顶上的行李箱。
上面的灰掉落,为了躲避,摇摇晃晃险些摔倒。勉强的拿下好久没用的行李箱,打开衣柜扫视一圈,收了几件常穿的短袖和裙子,以防万一还额外拿了两件外套。
再冲进厕所,把护肤品胡乱的揽进一个收纳袋,一个行李箱装得满满的,在拉行李箱拉链时,因为心急食指被划出一道伤痕,她也没心思管。
把房间的总电源关了,煤气也断了,站在门口看着这个住了3年,不足二十平的房间。当年自己也是拖着这个行李箱逃到这里,没想到现在也是拖着这个行李箱离开,还真是舍不得。
如果路休没有出现,也就不用这幺狼狈了。
她顾不得再伤感,转身关上门,把钥匙放在门口的废弃的牛奶箱里,拖着行李箱下楼。
老式小区楼道狭窄又昏暗,白炽灯坏了很久也没人来修。
沈皙好不容易拖着行李箱走到一楼,停下歇了一口气。
突然一股强劲的力量向她扑去,行李箱被撞到在地,在狭窄又昏暗的楼梯间发出一声巨大闷响,沈皙也被撞到墙上。
还来不及呼救,她的嘴就被封住了。
是另一个人的唇,埋在她记忆最深处的熟悉感又翻涌上来,她知道是路休。
她手臂交叉护在胸前,用力反抗,终于推开了他。
沈皙嘴唇发麻,心脏快要跳出胸腔,看着站在黑暗里的路休,她感觉到他很生气。
沈皙不想与他纠缠,越过他弯腰扶起行李箱,要走。
路休拉住行李箱的杆子。
“你就那幺讨厌我?讨厌到要连夜逃走,就像3年前一样?为什幺?”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在黑暗里低沉清晰的传来,一字一句的传到沈皙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