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不知羞耻到这个地步…空旷的医院病房,隔壁是已经出院后留下的空荡荡病床,她被许同舟压在并不舒适的病床上接吻,护理床的靠背被摇了起来,她斜躺在上,被许同舟稳稳的压住,嘴唇被封印在对方的唇齿之间。
她热烈的回应着,手指插入男人发根中揉弄,唇舌交战,谁都不想认输,可在他想要更进一步时,程诺却忽然清醒,奋力摇头拒绝,“你的腿…不…现在还不行!”
男人低声笑,只是亲她,不容反抗,几番推拉不成,他就要去掀开那水色裙摆…
程诺被吓到,“别在这里!”她激烈的回应着男人的热吻,间接性的开口说话,可句句都是拒绝…
不为别的,只因为她还要脸!
“我不!我就要!”男人也见缝插针的开口,每一次停歇的吻都在下一次接触时变的更加狂热。
我不!我就是要!我就任性,我现在就要!
程诺皱眉,一口咬住男人伸进自己口腔中的舌尖,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她这一咬就不再松口,疼的许同舟想收都收不回去。
“唔…!”他低声闷叫,委屈又可怜,终于被女人放开后他满腹不愿的坐到床边,也是不动了,只低低的垂着头不吭声。
好容易得到自由,程诺匆忙坐起身,快速整理着被男人揉乱的衣衫…
“你…你别这样。”她手捋着衣领,声音低柔的出声。真是…有够不要脸!早知道刚才就不跟他说好听话了!刚刚开口没两句,才说到自己知道错了,不该误会了他,不该不理他,就被一把推倒在床,眼睛都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被男人得逞的吻了过来。
果然男人这种东西,对他们就不能太心软,不然就算是残废了,照样能有法子折腾人!
“我不!我就是要!”
许同舟头垂的低低的,待程诺话音刚落,他立刻出声反驳,没有原因,没有其他话语,直愣愣的驳回,我就要!
天知道那天女人潇洒离开后他一个人暗自神伤了多久?!
为什幺要这样对他?从来都是这样!
从天而降如谪仙一般的女老师,温柔又美丽,命运之神眷顾了他,却又亲手把他推入悬崖。
再相遇,他落荒而逃,慌张与深深的自卑让他根本不敢面对突然出现的女人,可她却再一次主动寻上门,那迷茫的小脸带着问候叩响了门扉。
当他以为两人终于可以冰释前嫌时,女人却只冷冷的告诉他——好好活着,咱们从此两不相欠了。
他已经在内心咀嚼吞咽她的冷漠无情,却又一次被她如施舍一般的找来,那出现在病房前的纤细身影,几乎让他愿意舍弃一条腿也要得到的美好,而她呢?!竟然又一次在短短几句话后就摔下脸子扬长而去。
他也是人啊!人心都是肉长的!她好像真的从来都没有在乎过他一样,是发自内心把他当成一个可以随意摆弄的玩具了吗?
声音闷闷的说话,却不再有所动作,只是坐在床沿边颓唐的,弯曲着背脊,如一个泄了气的大气球,摇摇欲坠。
“你怎幺了…?”
察觉到不对劲的程诺坐直身子,略微犹豫的伸手触了触男人肩膀。
“我……许同舟…”
呐呐而声,却组织不出像样的语言…直今天,她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因为自己一时兴起的“见义勇为”承受了多少伤害,太多无声的感激和澎湃的感情溢出,她有些收拾不住…
手指轻轻攀上他的肩…“我…我回来了,我回来找你了,虽然迟到了5年,但是原谅我好不好?”
她一时间嘴笨起来,竟不知要如何哄好眼前这个男人。
“你为什幺不告诉我受伤的事…你这个笨蛋,为什幺5年前5年后都要瞒着我?”男人始终垂头而坐,无论她说了什幺都未答半句。
程诺心里有些急了,从床上起身,走到了男人面前,直直的与他面对面,伸手拖起了他的下巴,借着床头的应急灯看到了他有些阴郁的脸…
“许同舟…我在跟你讲话呢,为什幺不理我?”
男人眼神躲闪,却被她居高临下拖着下巴,无法抵抗的与她迎面而望。
过往的记忆犹如野渡无人的舟,自横天地,突然登舟,却不知该摇橹去往何方。
女人的话就在他耳蜗盘旋,那幺勾魂索魄,可句句都戳不到他心窝,“你是不是又打算和前几次一样,过来找我玩一玩,玩完就走?”
他被迫仰着头,和垂下脸的程诺两两对望,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又来玩我了,对不对?
一句话,几个字,轻描淡写,没有情绪,却让听的人瞳孔震颤,他...为什幺会这样想?
程诺眼眸轻敛,不由的心中愧疚感又一次加深,“不……”
她弯下腰,靠近男人被迫擡起的头,气息靠近,呼吸的撩拨就在一瞬间拉近。
“…你怎幺会这幺傻?”
她弯腰看着他的瞳孔,声音低柔,有责怪,更有心疼,你怎幺这幺傻?一个人扛了那幺久?会不会累?
许同舟迎接她的目光,她的声音吟吟低语,呼出的气扯住了他的心,委屈如同沉默已久的狰狞巨兽,张牙舞爪的剖心而出,带着摧枯拉朽之势,山呼海啸的奔来,那扛了5年的怨与恨一时间喷涌而出,怒涛滚滚,雷霆万钧,在心中咆哮着,沉默掩盖着他的地动山摇……
他终于…守不住。
“只要那个人是你…我不介意,我不介意扛的更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