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请您帮帮我,我想解决这个问题!” 李赦容恳求道。
“ 好孩子,下个月初一,我的好姐妹会来陆塘对歌,你来月老庙,就能见到她。” 老婆婆说道。
“ 对歌?阿婆,您的姐妹是什么人?” 新九奇道。
“ 哈哈,说起我这个老姐妹,她可不是一般人,她是隔壁寨子的歌王,每年三月三,连着六十几年了,从来没有人对歌能对得过她!” 老婆婆说起这位神秘的姐妹,两眼放光,一脸的自豪。
“ 孩子们,别怕,你们回去开开心心地结婚,阿婆看得出来,你们两个人对彼此都是真心的,阿婆见过成百上千对的爱人,发自真心的,十无一二。只要你们两个遇到困难互相扶持,不离不弃,上天会保佑你们的!”
新九紧紧握着李赦容的手:“ 容容,我在月老面前发誓,我这一辈子都会爱你,不论生死。”
“ 别老说死不死的,你吓坏我了,你跟我在一起,只许长命百岁,不能丢下我,明白吗?” 李赦容认真道。
两人仿佛得到了神明的祝福,却没发觉时间过得异常快,两人走出月老庙,太阳已经西斜了,到了傍晚,西边的天空一片血红,美得无法形容。
“ 我们去街上买点血肠带给爸爸吃。” 邱平最爱吃血肠 ,只有县里有得卖。
可他们刚走到街上,李赦容的手机就响了,从口袋里拿出来,新九看到屏幕上大大的“颠仔”两个字,顿时想翻白眼:又是这个臭小子。
李赦容接通了电话,刚“喂”了一声,电话那头就传来颠仔扯着嗓子嚎啕大哭的声音:“ 表姐!表姐救我呀表姐!哇-------哇-------哇-------”
李赦容吓了一跳,连忙语无伦次地安慰:“ 颠仔,你怎么了呀,你冷静点,慢慢说慢慢说呀!”
“ 表姐,我要死了呀!有个仆街,骑车甘嗨快,我地兄弟唔服,想同哩条卵仔飙一圈,结果,佢,佢打我,我地七八条友打唔过佢,佢,佢,佢……” 颠仔估计是挨了打,哭得嗓子都哑了。
“ 我车俾佢打烂咗,我不活啦,我不活啦,阿姐救我啊!!!!!!!”
听到颠仔鬼哭狼嚎的声音新九就头疼,他又听不懂这叽里呱啦的陆塘方言,忙问:“ 怎么搞的,到底出了什么事?”
李赦容也急出了汗:“ 好像是颠仔和那帮朋友在路上逮到一个人飙车,但是起了冲突,那人把他们所有人都给打了,颠仔的车好像也被打坏了。”
“ 这帮屁孩尽他妈的瞎惹事,活该!要我说就该有这么个人治治他们!” 新九落井下石。
“ 哎你别这样,姑姑平时对我们不错。颠仔,颠仔啊,你能回家吗?” 李赦容道。
“ 不能啊表姐,佢要我家长来领我!表姐,你来救我啊,你没得告诉我妈喔!你千万没得告诉我妈喔!” 颠仔大哭。
“ 好好好,你把电话递给那个人,我来跟他说。” 李赦容道。
颠仔一脸怨恨地把手机开了免提,递给了一只脚踩在他心爱的125残骸上的江嵃。
江嵃拿起手机,手机里传来了李赦容的声音。
“ 喂,喂?这位先生,我该怎么称呼您?我是颠仔的表姐,真的很抱歉,我表弟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请您别难为他,我这就赶过来,好吗?”
江嵃愣在当场,手机差点掉在地上。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 容容,问他们在哪,发个定位过来。“ 电话那边传来了另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新九。
“ 姐夫!姐夫救我啊!“ 颠仔这叫无事尽作对,有事喊姐夫。
“ 喂,这位先生,您能听见我说话吗?我们这就赶过去好吗?“ 李赦容没听到对方回应,着急起来。
电话那头却只能听见颠仔的狂哭狂叫,似乎还有细不可闻的呼吸声。对方却拒不答话,一直沉默着。
“ 那人甚么也不说,好古怪!“李赦容看着新九,快急哭了。
“ 别慌别慌,让颠仔发定位,我们这就过去。“ 新九把摩托车钥匙从口袋里掏出来。
江嵃没有回答,他不敢。
他终于又听到了那个声音,他一直在找的那个,原来他离她这么近了。
可他不敢。
横在他眼前的,仿佛是刀山火海,他此刻好怕,好慌,慌得手足无措,嘴里全是苦涩。他讨厌自己,讨厌自己每一根头发,身上的每一块肉,如果能全部从骨头上割下来,重新长一副身子,该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