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家嘴附近的山上,“煌海”的招牌在昏暗的夜色中暧昧地闪动着。
灯红酒绿的地方向来是寻欢作乐的人们放纵自己,醉生梦死之处。当然,也不乏来这里玩些简单的消遣的。后者是明面上的,前者却是少数人专属的暗地勾当。
自徐煜介绍了这地方,路一明和颜琰就成了这里的熟客。
路一明起身,准备打开门,颜琰的手却拦了过来。
他无可奈何地笑道:“我的小祖宗,你可真是个小管家婆。我不过去上个厕所,不会出什幺事儿的。”俨然没有把颜琰的话放在心上。
他已向颜琰再三说明,刘维没有那幺丧心病狂,不会在这种公共场所不会直接杀人。所谓两人间的深仇大怨,早些年已有默契,对方不会对他造成性命威胁。
然则这宽慰听起来实在打击人,没起到半分打消顾虑的作用。但颜琰犟不过路一明,只能提醒他多多小心。
尽管罗灵晞没有详说二人恩怨,但按颜琰个人对这种势不两立、不共戴天的仇怨的揣度,高度防备十分必要。
小说电影里不是常有这样的情节吗?反派为了报复,利用舆论,抨击他的私德把他名声搞臭,或者是用犯罪证据,嫁祸给仇人。更有甚者,直接买凶杀人。
买凶杀人关乎生命危险,让人活得提心吊胆。至于构陷,则是通过伪造犯罪让人被关进监狱,被剥夺自由和尊严。如果不斩草除根,就会防不胜防。
莫要说颜琰神经兮兮,有被害妄想症。她今晚一直心乱如麻,预感着有危险发生,可谓提心吊胆。路一明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她不安的神经。
见路一明执意一个人出去,颜琰仍不放心,偷偷跟了上去。隔着二十米左右的距离,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行至拐角处,四个身着黑衣、纹着花臂的彪形大汉不知从何处倏地穿了出来,从路一明背后的方向围住了他。靠的最近的男的掏出一块毛巾,朝路一明的嘴上一捂,他即刻晕了过去,失去了意识。
曾经她以为,人们俗称迷魂药之类的东西离自己生活的世界太过遥远,如今看来现实远比她的想象中还要复杂。
毫无防备的路一明就这样被堂而皇之地掳走了。
这种俗称致幻剂、迷魂药之类的物品,能使人迅速陷入昏迷之中。在一定意义上,它是某类精神药物,而另一意义上或者可以称为毒.品。一旦受到药品影响,人体将会对外界的刺激毫无反应。
走道上并不是没有人,但他们好似都没有看到这一幕一般。侍者们保持着良好的仪态,直视前方,对周遭的一起视若无睹。
惊愕之中,颜琰捂住了自己的嘴,害怕一时冲动喊出了路一明的名字,引来注意。
“喂,李凌潇,我在煌海。有急事需要你堂哥帮助,他电话是多少,我需要赶快联系到他。”
这时候就不得不夸颜琰脑子转得快了。她一边打电话,一边冲向楼下。她不知道这里的安全出口都通向何处,有几个出入口,但最快的办法是让李凌潇堂哥把各个安全出口封起来。尽力拖延那群人。
如果能快一些,她能比他们更早达到停车场。总能找到人帮忙拦住他们。
本以为找到李凌潇堂哥要费一番工夫,谁料他就在一楼大厅处。
颜琰站在他的面前,急切地说道:“凌潇堂哥你好,我是她同学。我哥被坏人带走了,请问你能帮帮我好吗?带几个服务生把各个安全出口封起来。我可以付报酬的。”
行事圆滑的经理打起了太极:“这位小同学,不是我不肯帮你,实在是我也有难处啊。我们这里的客人鱼龙混杂,我不过一个打工的,要是按你说的做了,耽误了这些大人物们的事情,我连这工作饭碗都保不住。”
她擡起头,恳切地看着面前的人:“你这饭碗丢了没关系的,我们家有钱付的,还能找个更高薪的,你别担心。求求你帮帮忙吧。我哥要是出事了我也没法儿活了。这是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啊。”
“小妹妹,哪里像你说的这幺容易啊。要是惹了事,我不但可能进局子,身上的手啊脚啊搭进去了都可能。与其跟我求情这幺半天,你还不如想想其他办法,万一那些人已经跑出去了怎幺办。”
“怎幺回事?成乐,你快带她到停车场看看,尽力把人拦下。”一个冷冽的声音插入了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