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贺礼棋从一楼翻了上来,看到公狼还未愈合的伤口,冲了上前,“你伤口还没好,我带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白色的狼王睁开了冰蓝色的眼眸,他的视线越过急得尾巴不断乱晃的贺礼棋,似乎在注视着很远的地方:“不用管我,你先带他们给阿平和西子看病。”他腹部的毛发被血渍染红结痂,似乎深呼吸几口,伤口就会崩开出血。
周宜的眼睛不自觉眯了眯,兽医的本能又冒了出来,见不得这种讳疾忌医的毛茸茸,甚至想给他套个伊丽莎白圈,却被陆铭轻轻按住了手腕。男人摇了摇头,提起箱子:“那我们先去看看重伤员。”
贺礼棋的确没有骗人,他们组织在混乱中有不少人受伤,有的人还能保持着兽人状态,有的已经完全变成了狼。他们的组织名叫Savior,如名字一样直白,是游走在兽与人之间的救助组织,负责维护兽人的治安。
在融入社会的过程中,偶尔有兽人会因为应激反应对人类与兽人同胞带来伤害,甚至陷入狂躁境地,savior负责收容这部分失控的同胞,等他们冷静后再放其离开。
周宜眉头紧皱着,她对野生的狼人也并没有太多经验,甚至对于贺礼棋口中的退化也并不甚了解——归根到底,兽人这种生物她吸算是吸了,其他了解倒不多。
“兽人能够进化,也能够退化。进化方式是通过不断学习考核,掌握人类理性,但是退化则简单得多,只需要失去理智。而这种失去的方式通常只是释放自我,”陆铭熟练地将利多卡因推入,一边给周宜解释,“有一部分兽人信奉‘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我个人不是很同意这种观点……”
他话没有说完,周宜已经接上了话头:“是有点斯宾塞庸俗进化论的味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味道太重了。”
她不过是接了个话头,手下的狼人就要挣扎着张嘴,陆铭眼疾手快按住了对方的脑袋阻止了撕咬。陆铭的反应很快,电光火石间已经将狼人按在地上,唇微抿着,直到周宜重新接手,才松开来:“小心。”
“刚刚那个也是……你的眼睛怎幺回事?”女人话没说完,就看见了陆铭瞳仁的异样——他的瞳孔外侧是一圈明显的银色,那银色还在不断扩展蔓延,陆铭的双眼像是银子打造成的,又像是落在雪上的月光,美则美矣,但周宜第一反应却是“你不会白内障了吧?”
“怎幺了?”陆铭扭过头,手上的动作没停下,听到周宜后面那句话时才笑了一声,“别怕,是正常的。”
他的语气极为温柔,即便手下是在利落地处理狼人被撕咬得血淋淋的伤口,却依旧弯了弯唇:“不要怕,我没事的。”陆铭站起身,准备检查下一只,身后却传来了很轻的叹息声,周宜的手也没有停,甚至头也没擡。她的力气不像陆铭那样惊人,对待比自己大不少的狼人,还是要全神贯注,周宜叹气后,像是自言自语嘀咕了一句:“我感觉我似乎从来都不熟悉你。”
白大褂青年手停了一下,抱住狼人的脖颈,喉结滚了两下,却没说话。